计划代号——“深潜”。
参与人员极度精简,共计七人:林枫(总指挥,钥匙感应与核心战力),幽泉魔君(擅长潜行与破坏,提供九幽秘法支持),慧觉先生(因果预警与反追踪),巧工真人(机关破解与环境适应),以及三名精挑细选、各有所长的精锐——星宫执法堂的“夜枭”(元婴巅峰,暗杀与情报专家),玄机阁的“千机”(元婴后期,机关傀儡大师),九幽魔宫的“影刹”(元婴巅峰,幽影卫统领,潜行匿踪顶尖)。
七人乘坐一艘经过玄机阁特殊改装、几乎完全摒弃攻击能力、将所有资源堆砌在隐匿、防护与短途空间跳跃上的小型潜航器“暗影梭”。梭体表面覆盖着能吸收和散射多种探测波的“万象迷彩”,内部刻满了慧觉先生绘制的“断因果”与“遮天机”符文,动力核心更是以九幽魔宫提供的“幽冥暗晶”驱动,能量波动极低,几乎与沉星渊背景的混乱能量融为一体。
出发前,众人皆服用了秘制的“锁魂丹”与“匿息散”,最大程度降低生命气息与神魂波动。林枫更是以自身精血,在每人身上临时绘制了一道简易的“星钥护印”,蕴含一丝钥匙“稳定”意蕴,可增强对星黯意念侵蚀的抵抗力,并在关键时刻与他产生微弱共鸣,便于定位。
“记住,此行首要目标是探寻钥匙共鸣源头,其次才是伺机破坏星黯关键节点。一切以隐蔽为先,非必要,不交战。若遇不可抗力,立刻按预定路线撤离,我会断后。”林枫最后叮嘱。
“林长老放心,老夫的‘幽影遁’配合这暗影梭,只要不是直接撞进化神老怪怀里,保管来去无踪。”幽泉魔君自信道,只是他紫瞳深处,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暗影梭悄然驶离摇光星基地,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滑入沉星渊更加深邃、混乱的星域。
越往深处,环境越是恶劣。空间裂缝如同无形的死神镰刀,随时可能出现;能量乱流狂暴无序,色彩诡异,时而冰寒刺骨,时而灼热如熔岩;各种因法则崩坏而产生的奇异现象层出不穷——时间流速不稳定的区域,重力方向混乱的碎片带,甚至还有回荡着上古战魂哀嚎的“灵魂回响区”。
暗影梭在巧工真人的精准操控与慧觉先生的提前预警下,如同最灵巧的游鱼,艰难而坚定地穿梭其中。幽泉魔君不断施展秘术,调和梭体与周围环境的“气息”,使其尽可能“融入”背景。
林枫则全程闭目,心神与识海中的钥匙虚影紧密相连,感应着那源自深渊的共鸣指引。共鸣断断续续,时强时弱,仿佛受到某种干扰或距离限制,但大体方向始终明确——向着沉星渊最中心,那片被称作“星陨归墟”的绝对黑暗区域。
途中,他们避开了数处星黯的明暗哨卡与巡逻队,也远远观测到几处疑似屯兵点或资源中转站的地方,规模都不小,防御严密。但林枫没有下令攻击,他们的目标在更深处。
经过数日提心吊胆的潜行,周围的环境已经恶劣到近乎绝望。星光彻底消失,只有偶尔划过的诡异能量流光提供微弱照明。物质稀少到几乎真空,只剩下最狂暴的法则乱流与空间碎片。暗影梭的护盾不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巧工真人额头见汗,全力维持。
“前方……就是‘星陨归墟’的边界了。”夜枭盯着探测器上扭曲的数据,声音干涩,“常规探测手段完全失效,能量读数混乱到无法解析,空间结构……探测器显示‘不存在’。”
林枫能感觉到,钥匙的共鸣在此处达到了一个峰值,充满了急切与某种悲伤的呼唤。但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虚无”与“死寂”意蕴,也从前方那绝对黑暗中弥漫出来,与星黯的意念侵蚀有相似之处,却又更加原始、纯粹,不带任何“意识”或“目的”,仅仅是“存在”的绝对反面。
“星黯选择这里作为核心节点,不是没有道理的。”慧觉先生面色苍白,他的因果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和干扰,“这里本身就是‘归墟’力量最浓郁的区域之一,与他们的‘终焉’理念同源,能极大增幅其力量,也天然屏蔽外来探测。”
“暗影梭不能再前进了。”巧工真人擦去冷汗,“前面的空间结构完全破碎,常规航行不可能。而且,我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某种高层次的‘法则禁域’,继续使用飞行器,如同黑夜中的火炬。”
林枫点头:“弃梭。我们徒步潜入。”
七人离开暗影梭(巧工真人设置了自毁与隐匿程序),施展各自手段,以肉身对抗这极端环境。林枫展开“钥域”,范围压缩到仅覆盖七人,以“稳定”意蕴强行在混乱的法则乱流中撑开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并以钥匙共鸣为指南针,引领方向。
徒步跋涉更加艰难。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狂暴的能量乱流与空间碎片不断冲击着“钥域”的屏障,林枫的消耗急剧增加。其他人也各显神通,幽泉魔君身化幽影,紧贴“钥域”边缘滑行;慧觉先生不断抛出特制的“因果定标符”,稳定众人与来时路的微弱联系;巧工真人放出数只微型侦查机关兽在前探路;夜枭与影刹则一左一右,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又前行了不知多久(时间感在这里也已混乱),前方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一片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暗蓝色光晕,如同风中之烛,在绝对黑暗的背景中摇曳。
钥匙的共鸣,正是源自那里!而且变得无比清晰、强烈!
同时,林枫也感觉到了,在那暗蓝色光晕周围,盘旋着数道强大而阴冷的意识波动——是星黯的守卫!而且至少是化神级别!其中一道,赫然是之前在天权战场重伤退走的影魔长老!他竟然被派来镇守此处,可见此地的重要性。
“光晕处,应该就是钥匙共鸣的源头,也是星黯的核心节点之一。”林枫传音道,“守卫森严,至少有四位化神,还有大量元婴驻守。硬闯不可能。”
“看光晕的形态……似乎是一个残破的、自我维持的古老结界?”慧觉先生眯起眼,努力以因果视角观察,“结界内部,似乎有建筑残骸……以及非常强烈的‘陨落’与‘封印’气息。”
“星陨归墟……难道那里真的是一处上古星辰彻底寂灭、甚至涉及‘门扉’的遗迹?”幽泉魔君眼神闪烁,“星黯占据此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据点,更是想利用此地的‘归墟’之力,加速他们的计划。”
“必须进去看看。”林枫下定决心,“钥匙的共鸣如此强烈,里面一定有我必须得到的东西或信息。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引开或者暂时制守卫。”
“调虎离山?”夜枭提议,“我们可以在另一个方向制造一些动静,比如……模拟小股部队袭击或能量异常,吸引部分守卫离开。”
“风险很大,一旦被发现是佯攻,他们会更加警惕。”影刹摇头。
“或许……可以利用此地的环境。”巧工真人思索道,“我观察到,东侧约三千里处,有一片极不稳定的‘时空潮汐’区,能量波动剧烈且有周期性。如果我们能在潮汐爆发时,以特定方式加以引导和放大,制造一场小范围的‘法则风暴’,足以吸引所有守卫的注意力,甚至可能短暂干扰结界的稳定性,为我们创造潜入的窗口。”
“法则风暴?”林枫眼睛一亮,“我的钥匙之力,或许能对这里的混乱法则产生一些引导作用。慧觉先生,能否推算出下一次时空潮汐爆发的精确时间点?”
“给我一点时间。”慧觉先生立刻盘膝坐下,取出几枚古老的龟甲与算筹,结合此地紊乱的因果线,开始艰难推演。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众人隐匿在“钥域”之中,如同黑暗中的礁石,承受着周围环境的持续冲击。林枫能感觉到,那暗蓝色光晕处的守卫神识,如同探照灯般不时扫过这片区域,若非“钥域”的“稳定”与“平衡”特性加上慧觉先生的“遮天机”符文,他们早已暴露。
终于,慧觉先生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推算出来了!大约七个时辰后,东侧的时空潮汐会达到一个峰值。届时,若以林长老的钥匙之力为引,配合我的一枚‘乱因果符’和巧工真人的‘共振机关’,有七成把握可以引导并放大潮汐能量,形成持续约百息的‘法则风暴’。”
“七成把握,足够了。”林枫看向众人,“准备吧。风暴一起,守卫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我和幽泉道友、影刹,以最快速度潜入结界。慧觉先生、巧工真人、夜枭、千机,你们在外围策应,制造更多混乱假象,并准备接应。”
众人无声点头,开始各自准备。
七个时辰,在紧张与等待中流逝。当时空潮汐的能量波动开始变得剧烈、如同海啸前的闷雷时,林枫深吸一口气,识海中钥匙虚影光芒流转,他将自身的“稳定”意蕴调整到一种奇特的“共振频率”,缓缓向外释放,如同投入混乱湖面的一颗石子。
慧觉先生掐准时机,掷出那枚绘制着扭曲纹路的“乱因果符”。巧工真人也启动了预先布置在潮汐区边缘的数十个微型“共振机关”。
嗡——!
东侧遥远处的黑暗,猛然爆发出刺目的、混杂着多种法则色彩的恐怖光芒!一股混乱、狂暴、仿佛要撕裂一切的法则风暴,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肆虐!其声势之浩大,瞬间吸引了暗蓝色光晕处所有守卫的注意,数道强横的神识立刻扫向那边。
“就是现在!”
林枫低喝一声,“钥域”猛然收缩至仅包裹自身、幽泉魔君与影刹三人,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以极限速度,趁着守卫注意力转移、结界可能因外部风暴产生波动的刹那,朝着那暗蓝色光晕——星陨归墟的核心遗迹,电射而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