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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白日的血腥与喧嚣深深掩埋。县城在军队的强力弹压下,呈现出一种死水般的平静,只有零星的犬吠和更夫悠长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更添几分凄凉。

小马藏身在一家早已关张的染坊阁楼里。空气中还残留着各种染料混合的、经年不散的刺鼻气味。层层叠叠悬挂的、落满灰尘的染布,如同巨大的、褪色的幕布,将这片狭小的空间与外界隔绝,提供了绝佳的隐蔽。

他靠坐在一堆废弃的、散发着霉味的布匹后面,就着从破窗斜射而入的、清冷微弱的月光,再次仔细端详那支夺走赵德汉性命的龙纹弩箭。

箭杆触手冰寒,仿佛不是木头,而是某种深埋地底的金属。那雕刻的龙纹,形态古拙,龙首微昂,龙目圆睁,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睥睨天下的威严气势。箭尾的羽毛经过特殊药水浸泡和手法处理,坚硬如铁,能确保在高速飞行中保持绝对的稳定,追求极致的精准。这工艺,这形制,这材质,处处透着不凡,绝非寻常江湖门派或地下势力能够拥有、敢于使用的。它更像……更像是宫廷大内,或者某些传承极其古老、深涉权力核心的秘密组织,才配配备的制式杀人利器。

“龙纹……逆证……”小马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阁楼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赵德汉临死前那惊恐扭曲的面容,那未能完全吐露的秘密,像一根淬毒的尖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带来持续不断的隐痛和警觉。青龙会的背后,难道还站着远比陈知府更可怕的存在?那方被武官如临大敌般称为“逆证”、立刻封存带走的血玺,又究竟关联着怎样惊心动魄的过往,牵扯着何等盘根错节的利益?

他闭上眼,试图在眼前这纷乱如麻的线索中,理出一丝清晰的头绪。然而,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挣脱了现实的束缚,飘向了那段他始终深埋心底、不愿轻易触碰的,关于自身来历的、被血色与迷雾笼罩的过往。

回忆的闸门轰然打开,景象如潮水般涌来……

那也是一个夜晚,比现在更冷,风格外大,刮在脸上如同刀子。地点不是城镇,而是一片荒芜的、只有嶙峋乱石和枯死败草的山岗,连月光都显得格外惨淡。

他那时还不叫小马,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什么。自有清晰的记忆起,他就跟着一个沉默寡言、脾气比石头还硬还怪的老头子生活。老头子没有名字,或者有,但从未告诉过他。山脚下零散的几户猎户,都敬畏地叫他“老拳师”,只因他有一双能徒手劈开青石、捏碎生铁的、不可思议的拳头。

他们住在山腰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用石头和茅草垒成的破旧屋子里。老头子很少说话,对他更是严苛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从他能摇摇晃晃站稳开始,就要日复一日地练习最基础的扎马,练习枯燥乏味的挥拳,练习用身体各个部位去撞击坚硬的木桩、石块,美其名曰“抗击打”。每天天不亮,星子还挂在天边时,就要被老头子拎起来,对着东方初升的那一抹鱼肚白,练习一种古怪的呼吸吐纳,感受那游丝般若有若无、难以捉摸的所谓“气”。老头子常说,拳头是死的,人是活的,气是桥梁。只有练出那一口绵长不息的内气,以气御拳,拳头才能打破顽石,才能……杀人。

对,杀人。老头子从不避讳这个血腥的字眼。他告诉小马,他们这一脉传下来的这双拳头,生来就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表演卖艺,而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刻,摧毁该摧毁的东西,终结该终结的生命。这是宿命,也是责任。

“我们这一脉,传自很久以前。”一次,大概是冬天的夜里,风雪呼啸,老头子罕见地喝多了用山间野果自酿的、烈得烧喉的土酒,浑浊的眼睛望着跳动的篝火,难得地多说了几句。他的眼神悠远而复杂,仿佛穿透了火光,看到了极其遥远的过去。“祖师爷凭着一双拳头,赤手空拳,曾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惹下过滔天的祸端,仇家遍天下,恩情……却也欠下不少。后来立下规矩,一脉单传,隐姓埋名,不涉朝堂,不入江湖纷争,只求个香火传承,不绝于世。”

“那为什么还要学这么厉害、这么辛苦的拳头?”年幼的小马抱着膝盖,看着火苗,不解地问。他只觉得每天浑身都像散架一样疼。

老头子罕见地没有斥责,反而伸出手,粗糙如树皮的手掌在他头顶轻轻按了按,那是记忆中极少见的、算得上温和的举动。“因为人活在世上,不是你想躲,就一定能躲开的。因为……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有些道理,到了讲不通、说不清的时候,就只能用拳头来讲。拳头,是最后的手段,也是……最直接的语言。”

那时的他,仰着头,看着老头子被火光映照得明暗不定的侧脸,心中似懂非懂。只觉得老头子的话里,藏着很多很多他还不明白的沉重。

变故发生在他十六岁那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封住了山下的路。一伙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浑身透着冰冷杀气的黑衣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上了山。他们目标极其明确,没有丝毫犹豫,直扑他们那座孤零零的茅屋。老头子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在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就一把将他死死按住,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屋后一个挖在岩石下、极其隐蔽狭窄的地窖里。

“听着!兔崽子!”老头子俯身,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凝重和……一丝决绝,“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哪怕天塌下来!都不准出来!给我记住我教你的龟息法,收敛所有气息,把自己当成一块石头!听到没有!”他的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然后,不等他回答,老头子猛地合上了地窖那沉重的、覆盖着泥土和枯草的木板盖子。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老头子转身时,那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挺拔、却又带着一丝悲凉的背影。

地窖里又黑又冷,泥土的腥气和霉味充斥鼻腔。他蜷缩在冰冷的角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呼吸都放到最轻,听着外面传来的、短暂却激烈残酷到极致的搏杀声。拳头与肉体、兵器碰撞的沉闷巨响,骨头碎裂时令人牙酸的脆响,利器划破空气的尖啸,还有临死前那压抑不住的、短促的闷哼……那些声音,混杂着风雪声,如同烧红的烙铁,一下下,狠狠地烙印在他年轻的灵魂深处,永世无法磨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短,也许很长,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连风雪声似乎都停止了。只有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在黑暗中咚咚作响。

他不敢动,浑身僵硬,直到地窖缝隙透入一丝微弱的、灰白的天光,才用几乎冻僵的手,颤抖着,一点点推开那沉重的盖子。

茅屋已成一片废墟,几根焦黑的梁柱还在冒着缕缕若有若无的青烟。洁白的雪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喷洒、滴溅、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如同雪地里绽开的、诡异而残酷的花朵。老头子靠坐在半截被熏黑的断墙下,浑身浴血,本就破旧的棉袄被撕裂多处,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口。最可怕的是他的胸前,有一个明显的、恐怖的凹陷,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击过。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脸色灰败如纸。

他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膝盖在冰冷的雪地上摩擦得生疼。

老头子似乎感应到他的靠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他完好无损时,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和一种刻骨的急切所取代。他猛地抬起一只沾满血污和泥泞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小马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带来尖锐的刺痛。

“走……立刻走……下山……往南……一直往南……”他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他们……还会来的……是为了……‘那个东西’……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记住……拳头……是守护……不是杀戮……除非……万不得已……除非……”

“别……别相信……任何姓‘龙’的人……记住……是任何……”

老头子的话越来越微弱,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最后,他用尽残存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颤抖着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木、触手温凉、上面刻着奇异复杂云纹的黑色令牌,死死地塞进小马手里。

“去找……‘瞎子’齐……他欠我……一条命……他会……告诉你……该知道的……”

话音未落,那只紧紧抓着他的、沾满血污的手,猛地失去了所有力量,颓然垂落,在雪地上溅起几点微不可察的血沫。

老头子死了。那个教会他拳头,脾气古怪却将他抚养长大,给了他一个虽然清苦却也算安稳的童年的老头子,就这样,在他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在这荒山雪夜,死得不明不白。

他在老头子的尸体前,直挺挺地跪了一天一夜,任由冰冷的雪花覆盖了他的头发、肩膀,直到大雪几乎将一切痕迹,包括血迹和废墟,都彻底掩盖,世界重归一片刺目的白。然后,他用那双已经练出老茧的、老头子亲手教出来的拳头,在冻得坚硬的土地上,刨出一个浅坑,将老头子埋了进去,没有立碑。最后看了一眼那小小的坟堆,他转身,头也不回地下了山。从此,他没有了名字,因为老头子从未给过他姓氏。他像一匹突然失去头马、孤独离群、闯入陌生丛林的小马,茫然却又带着一股狠劲,闯入了这个复杂、危险而陌生的世界。后来,人们就依据他那时的状态和眼神,叫他小马。

他一路向南,风餐露宿,历经无数艰辛和险阻,凭着那块令牌和老头子临终的模糊指引,终于在一个偏僻的江南水乡,找到了“瞎子”齐。那是一个隐居在河边、看似普通、终日以编织竹器为生、眼盲却心亮如镜的老者。瞎子齐用那双布满厚茧、却能精准编出复杂花纹的手,细细摩挲着那块黑色令牌上的每一道云纹,沉默了整整一个下午,最终长叹一声,收留了他,并在后续的日子里,断断续续地告诉他更多关于他这一脉不为人知的往事,包括那七种曾轰动天下、各有传承的武器传说,以及他们这一支作为“拳头”传人,那看似自由、实则背负着沉重宿命与责任的身份。

但关于老头子的具体死因,关于那些黑衣人的确切来历和身份,关于老头子临死前急切提到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以及为何要警惕“姓龙的人”,连瞎子齐也所知不详,或者说,有所顾忌,不愿深谈。他只是反复告诫小马,这潭水太深太浑,底下藏着噬人的巨兽,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和把握之前,不要试图去探寻,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回忆的潮水缓缓退去,留下满心的冰冷与沉重……

小马猛地睁开眼,阁楼里依旧一片黑暗,只有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他下意识地摊开手掌,仿佛还能感受到十六岁那个雪夜,老头子临死前抓住他手腕时,那冰冷而决绝的力度;眼前还能清晰地浮现出那片被鲜血和烈火玷污的、刺目的雪白,以及老头子那双至死未能完全闭合的、带着未尽之言的眼睛。

“姓‘龙’的人……”他再次喃喃自语,声音干涩。目光从虚空中收回,重新聚焦在手中那支冰冷的龙纹弩箭上。箭身的龙纹,在微弱月光下,似乎活了过来,正用一种嘲弄而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

青龙会……

龙纹弩箭……

血玺……

老头子临终的警告……

无数线索,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在这一

刻骤然收紧,缠绕在他的心头,几乎让他窒息。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猜想,逐渐浮出水面。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邱铁山必须死。

线索,必须从他那里打开缺口。

他攥紧拳头,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如同金石交击般的、清脆的爆响。一股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在他周身弥漫开来,连阁楼里沉淀的空气,都似乎为之凝固。

该去找邱铁山了。

是时候,做一个彻底的了结了。

(第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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