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烤肉店,宋清禾确实气不过这家人熊得没边,随手把路边那个男鬼招过来,附在了他们身上。
那个男鬼根本没那么大的怨气和本事能让人家破人亡,更别提搞出什么“男童怀胎”这种阴损至极的招数。
再说了,那个男鬼是她亲手送走的,所以更不可能是它作妖。
张建国被宋清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后背发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忙解释:“不不不!哪敢啊!大师您是高人,怎么会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就是实在想不出来了……”
“张建国,你那工厂起火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纠纷?比如……拖欠工资?或者苛待员工?”宋清禾继续追问。
张建国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随即立刻挺直腰杆,拍着胸脯保证:“大师,这就更不可能了!我张建国虽然脾气急了点,但在钱上从来不含糊!工资都是按月发,也就是遇到节假日银行转账慢点,可能会晚个一两天,那都是正常情况!我对员工那是仁至义尽啊!”
宋清禾看着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
这张建国绝对是对她隐瞒了。
不过她也没当场拆穿。
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现在逼问也没用,得让他自己撞到南墙上才行。
“行吧,既然你说没有,那暂且信你。”宋清禾站起身,把小白往怀里一捞,“带路,去你家看看你那个宝贝儿子。”
张建国如蒙大赦,赶紧在前头引路。
出了门,张建国那辆原本锃亮的大奔现在也是灰头土脸的,车身侧面还有一道明显的刮痕,看来这几天确实是倒霉透顶。
车子一路向西,开出了市区,最后拐进了一片高档别墅区。
不得不说,这张建国虽然人品不咋地,但住的地方是真讲究。
车子驶入这片名为“锦绣园”的别墅区,最后停在一座独门独户的中式四合院前。
朱红大门,高墙深院,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光看这门脸,就知道造价不菲。
“大师,到了,就是这儿。”张建国把车停稳,殷勤地跑过来给宋清禾开车门。
宋清禾抱着小白下车,抬头扫了一眼这座宅邸。
风水其实不错,坐北朝南,藏风聚气,是个旺财的格局。
只是此刻,这偌大的宅院里静悄悄的,连只鸟叫声都没有,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死寂。
进了大门,里面是典型的苏式园林风格,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若是平时,定是一番赏心悦目的景致。
可现在,水池里的水浑浊发绿,上面飘着几片枯黄的荷叶,路边的杂草也没人清理,显得格外萧条。
“你家怎么冷清成这样?”宋清禾随口问道,“这么大的院子,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
张建国苦着一张脸,叹了口气:“别提了。自从家里出了那些邪乎事,佣人们都被吓跑了。就连花高价请来的保镖,待了一晚上也死活不干了,宁愿赔违约金也要走。现在这家里,就剩我们一家三口,到了晚上,我和我老婆都不敢出房门。”
穿过回廊,几人进了正屋。
屋里的装修更是极尽奢华,红木家具,古董字画,处处透着金钱的味道。
“大师,小宝就在楼上。”李梅声音发颤,指了指二楼。
宋清禾点了点头,示意带路。
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张建国掏出钥匙,手抖了好几下才把门打开。
门一开,一股子馊臭味混着尿骚气直冲脑门。
宋清禾还没跨进去,就被熏得差点吐了。
怀里的小白不安分地动了动,喉咙里挤出呜呜的低鸣。
八成是味儿太大了,小白鼻子那么灵,哪受得了这个。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户不仅关着,还用木板从里面钉死了,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宋清禾单手掩住口鼻,眉头紧锁,瓮声瓮气地开口:“张老板,这屋里多久没通气了?再不把窗户打开透透风,好人也得熏出病来。”
张建国站在门口,脸上堆满尴尬与无奈,苦笑着解释:“宋大师,您有所不知。这窗户本来是为了好看没装防盗网,可小宝最近邪性得很,动不动就发疯往窗户上撞,想往下跳。为了保住他的命,我们只能把窗户全给封死。”
说完,他摸索着打开灯。
啪的一声,冷白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房间。
这原本应该是个温馨的儿童房,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角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昂贵玩具,变形金刚、乐高城堡、遥控赛车。
只是现在,这些玩具大多支离破碎,缺胳膊少腿地散落一地,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儿童床。
床上躺着个小男孩。
看清那孩子模样的瞬间,连宋清禾这样见惯场面的人,眼皮都不由得跳了跳。
孩子手脚都被粗麻绳捆在床柱上,身下的床单黄得发硬,显然是屎尿都糊在上面了。
他嘴里堵着块白布,这会儿正瞪着一双通红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进来的人。
李梅看着儿子这副惨状,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想冲过去却又不敢,只能捂着嘴在旁边哭,“小宝!别怕,妈妈来了,妈妈带大师来救你了!”
“呜呜呜——”小宝看见生人靠近,挣扎得更剧烈了,床架被他晃得吱嘎作响。
宋清禾把小白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大步走到床边。
她没急着动手,先仔细打量了一圈。
和之前江涵的情况有点像,都是肚子高高鼓起,肚皮撑得透亮,青紫色的血管像蚯蚓似的爬满整个腹部,随着呼吸一鼓一缩,里面像是有活物在翻腾。
但有一点不一样,江涵是中了蛊,身体被蛊虫吸干了精气,整个人枯瘦如柴。
眼前这孩子身形没消瘦,脸色甚至有些红润,不像是被榨干精气的样子。
而且也没有鬼物缠身的迹象。
“大师,怎么样?能看出是什么脏东西吗?”张建国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大气都不敢喘。
宋清禾没回答,只是沉着脸,两根手指搭上了小宝的手腕,
随着时间的流逝,宋清禾眉头越皱越紧。
这脉象,如盘走珠,流利圆滑。
还真是喜脉!
宋清禾松开手,看着床上这个才十岁的男娃,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还真他娘的是怀孕了?
这也太扯淡了!
就算是寄生胎,那也是死物,怎么可能有这么鲜活的胎心脉象?
这分明就是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体,正在这孩子的肚子里汲取养分!
“怎么样大师?”李梅着急问道。
宋清禾神色凝重:“脉象上看,确实是喜脉。”
“啊?!”夫妻俩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从大师嘴里听到这话,还是觉得五雷轰顶。
“我刚才开了天眼看过,这屋里虽然气场浑浊,但这孩子身上并没有阴气缠身。也就是说,不是鬼上身,也不是妖邪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