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放下手机，指尖还轻轻贴在屏幕表面。她站起身，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转身走向衣柜。天刚蒙蒙亮，窗帘只拉开一道缝隙，外面的街道安静无声。她换上黑色长裤和厚实的外套，脚踩平底鞋，拎起包便往外走。
秦大已经在楼下等候。车停在门口，他靠在车门边低头刷着手机。看见秦雨出来，他立刻收起手机，快步绕到后座，拉开门。秦雨坐进去，声音平静：“去机场。”
清晨路上车辆稀少，秦大开得很稳。秦雨望着窗外，一栋栋楼宇缓缓向后退去。车厢里只有导航机械而清晰的报路声，其余一片寂静。
九点零二分，车子停在机场到达口外。秦大下车站在路边，秦雨仍坐在后排未动。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出口方向，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人流来来往往，她始终盯着那扇门。
九点零七分，一个身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从出口走了出来。他提着一只旧式行李箱，箱角已有明显磨损。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低着头走路，步伐不疾不徐。
秦雨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她快步朝那人走去。距离还有五米时，她开口唤道：“干爹。”
男人停下脚步，抬起头。他看了秦雨一眼，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秦雨走到他面前，站定。两人对视两秒，她伸手接过王德手中的行李箱——箱子比预想中沉。
“车在外面。”秦雨说。
王德再次点头，随即转身跟着她走。秦大迎上来，接过箱子放进后备箱。王德坐进副驾驶，秦雨回到后排。车子启动，缓缓驶离机场。
二十分钟后，车辆拐进一条老街。路边店铺大多尚未开门，招牌陈旧斑驳。王德抬手示意停车。秦大将车靠边停下。
“前面就是。”他说。
三人下车。前方矗立着一栋三层建筑，外墙是暗红色砖墙，门楣上方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写着“夜未央”。门口站着两名身穿黑西装的男子，身形高大，神情肃然。
王德走在最前，秦雨与秦大紧随其后。临近门口时，其中一名门卫伸手拦住。
“还没营业。”门卫说道。
王德未语，从风衣内袋取出一块铜牌。铜牌不大，表面略显黯淡。他将其举起，正面朝向门卫。
门卫看了一眼，脸色骤变，立刻让开，低头致歉：“抱歉，您请进。”
另一人也迅速侧身，一手扶住门框，低头垂目。王德收回铜牌，放回口袋，继续前行。秦雨与秦大默默跟入。
内部光线昏暗，走廊铺着深色地毯，脚步声被悄然吸收。墙上没有主灯，仅有每隔几米的小射灯照亮地面。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烟味，若有若无。
走到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门。王德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舞台空置，音响设备静默。几张沙发围成一圈，中央区域散落着几个空酒瓶。吧台无人值守。
王德并未停留，径直穿过大厅，走向另一侧的楼梯。楼梯通往二楼。他拾级而上，秦雨与秦大紧随其后。
二楼的走廊更为狭窄，两侧皆为包厢门，门上标有号码。最里面那间门上没有数字，只有一个雕刻图案——一只凤凰环绕着一个“琳”字。
王德在门前停下，抬起手敲了三下：短、长、短。
门从内部打开，一名穿灰衬衫的男人探出头来。看清来人后，他立刻拉开门，侧身相迎。
“等您很久了。”灰衬衫男人恭敬说道。
王德点头，率先步入。秦雨随后进入，秦大最后进来。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