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乳白色的光芒,如同实质的雾气,在洞穴中缓缓流转,将洞外血腐甲虫的嘶鸣与泥沼的腥臭彻底隔绝。洞穴内,一片死寂的明亮,却比黑暗更令人心头发冷。
岳山抱着路发冰冷的身躯,跪坐在石台旁。眼泪早已流干,脸上只剩下纵横交错的血污与绝望的麻木。他能感觉到,怀里这具身体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流失,心跳微弱得如同冰层下即将冻毙的鱼,每一次搏动都间隔得令人窒息。
“路发……路发……”他无意识地喃喃着,手掌抵在路发背后,试图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微薄的灵力渡过去。但那点灵力如同泥牛入海,瞬间就被路发体内那混乱、冲突、濒临崩溃的道基所吞噬,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路发的脸,苍白得如同上好的冷玉,没有一丝血色。冰蓝的左眼半睁着,瞳孔涣散,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茫然的、倒映着禁制白光的死寂。空洞的右眼,则更加深邃,仿佛连接着无底的归墟。眉心的皮肤下,那点代表他元婴道基的冰蓝道纹,光芒已然彻底熄灭,只留下一个淡淡的、仿佛裂痕般的灰色印记。
他的身体僵硬冰冷,覆盖左半身的墨蓝色冰晶纹路,此刻如同获得了某种邪恶的生命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蔓延!已经越过了脖颈中线,向着右侧完好的躯体侵蚀,甚至向着脸颊、额角攀爬!那些冰晶纹路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失去弹性,变得坚硬、冰冷,泛起玉石般的诡异光泽。而胸前崩裂的伤口处,涌出的鲜血也早已变成了粘稠的、暗红色的冰晶混合物,凝固在衣襟上。
更可怕的是,岳山能感觉到,路发体内那两种恐怖的道韵——“永恒”的冰寂与“刹那”的星火——正在失去最后的平衡,如同两头挣脱了锁链的凶兽,在他经脉、丹田、甚至识海中疯狂对冲、撕咬!每一次无形的碰撞,都让这具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剧烈震颤一下,嘴角溢出更多混杂着冰碴和暗淡星火碎屑的污血。
这是道基彻底崩溃、元婴消散的前兆!一旦“永恒”与“刹那”彻底失控爆开,路发不仅会身死道消,恐怕连魂魄都会被这两种至高的道韵冲突撕成碎片,永不超生!
“不……不!”岳山嘶哑地低吼,徒劳地收紧手臂,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机的流逝。他抬头看向洞穴深处,看向那幽暗的、不知通往何处的裂缝,又看向怀中气息奄奄的兄弟,巨大的无助感和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没有灵丹妙药,没有疗伤圣手,甚至没有一个安全的、可以让他慢慢想办法的地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他最敬重、最依赖的大哥,一点点变成一具冰冷的、布满诡异冰晶的“雕像”!
就在岳山绝望得几乎要发疯时——
“咳……咳咳……”
一阵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
岳山猛地一震,霍然转头。
是苏慕遮!
一直昏迷的苏慕遮,此刻眉头紧蹙,身体微微颤抖,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咳嗽。他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血色,但呼吸明显比之前急促、有力了一些。生生丹的药力,似乎终于开始全面发挥作用,将他从深度的昏迷中,稍稍拉回了一丝意识。
“苏师弟!”岳山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颤抖,“苏师弟!你醒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苏慕遮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茫然,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声音来源,看向满脸血污、神情狰狞绝望的岳山,又缓缓移向岳山怀中那具被冰晶覆盖、气息微弱的身影。
“……大……师兄……?”苏慕遮的嘴唇翕动,发出破碎的气音。他认出了路发,眼中瞬间涌起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恐惧、担忧、和深深的自责。“他……怎么了……我……”
“他为了救你!用了禁术!现在快不行了!”岳山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哭腔,“苏师弟!你是医修!你有办法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岳山的话如同惊雷,劈开了苏慕遮混沌的意识。他身体猛地一震,涣散的眼神骤然凝聚了一丝。医者的本能瞬间压过了身体的虚弱和混乱的思绪。他挣扎着,试图撑起身体,但手臂一软,又跌倒在地。
“扶……扶我过去……”苏慕遮喘息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严肃。
岳山连忙小心地将路发平放在地,自己连滚爬爬冲到苏慕遮身边,几乎是半抱半拖地将他弄到路发身旁。
苏慕遮甚至来不及检查自身伤势,颤抖着伸出同样冰冷的手指,搭在了路发脖颈脉搏处。仅仅接触的刹那,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手指像被烫到般猛地一颤!
“这……这是……”苏慕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生机……将绝……道基……崩溃……两种……两种至高道韵在冲突……还有……还有诡异的冰晶道伤在侵蚀……这……这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猛地抬头看向岳山,眼神锐利如刀:“岳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
岳山强忍着悲痛,用最简短的语言,飞快地将之前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从路发强行突破凝聚元婴导致道基破碎冰晶化,到为救濒死的他施展“刹那芳华”支付“怒”与“灵觉”被剥夺一年的代价,再到刚才为激活禁制修复符文耗尽最后力量……
苏慕遮听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眼中的惊骇逐渐被无边的痛悔、自责和绝望所取代。是他!都是因为他!大师兄才会道基破碎,才会动用那恐怖的禁术,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苏慕遮喃喃道,眼泪无声滑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岳山低吼,抓住苏慕遮的肩膀,“你是我们中唯一的医修!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怎样才能稳住他的伤势?哪怕……哪怕只是暂时吊住他的命!”
苏慕遮被岳山吼得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是啊,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手指搭在路发腕脉,同时另一只手并指,指尖泛起极淡的、充满生机的翠绿色灵光,轻轻点向路发眉心、心口、丹田等几处大穴。
他的灵力微弱至极,探查得也异常艰难。路发体内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百倍。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在医典上读到过的、彻头彻尾的“死局”。
“经脉……寸断……丹田……元婴黯淡濒临溃散……识海……被冰封与火焰同时侵蚀……两种道韵的冲突……已经侵蚀到本源……”苏慕遮每说一句,声音就低沉一分,脸色就更白一分,“寻常丹药……无用。灵力灌输……只会加剧冲突。外力疏导……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任何冲击了……”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岳山双眼赤红,声音嘶哑。
苏慕遮死死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他闭上眼睛,脑海中疯狂回忆着所学的所有医道典籍、丹方秘术,以及他苏家祖传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法……不,常规的办法肯定不行。大师兄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伤势”的范畴,是“道”的崩坏。
除非……除非有传说中能重塑道基、逆转生死的“仙丹”或“圣物”,或者修为通天的绝世强者不惜代价为其续命……
等等!
苏慕遮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死死盯在路发胸前那狰狞的伤口,以及伤口周围蔓延的、触目惊心的墨蓝色冰晶纹路上。
“冰晶道伤……永恒道韵的侵蚀……”他喃喃自语,眼神急剧闪烁,“常规之法是祛除、化解。但此道韵层次太高,根本无法祛除。那如果……如果不祛除,反而……反而将其暂时‘封镇’、‘固化’,隔绝其与体内其他道韵的冲突和对生机的侵蚀,为其他伤势的恢复争取时间呢?”
“封镇?怎么封镇?”岳山急问。
“需要……需要一件蕴含极致‘封镇’、‘凝固’、‘隔绝’道韵的器物,或者一个能形成类似力场的阵法……”苏慕遮语速飞快,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洞穴四周,最后,定格在石台上那些刚刚耗尽灵气的、黯淡的黄沉石碎块,以及石台本身镌刻的、此刻仍在缓缓流转乳白光华的禁制符文上。
“此禁制……蕴含一丝‘封禁’真意……但这些供能石品质太差,禁制之力大部分用于隔绝外部,对内封镇效果微弱……”苏慕遮眉头紧锁,思维疯狂运转,“除非……除非能找到更强、更纯粹的‘封镇’核心,替换这些黄沉石,将禁制的力量……全部转为对内,形成一座……‘封道之棺’!”
“封道之棺?”岳山心头一跳。
“以禁制为棺,以封镇道韵为椁,将大师兄连同他体内崩坏的道基、冲突的道韵、侵蚀的冰晶……暂时‘封冻’、‘凝固’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中。”苏慕遮的眼神亮得吓人,那是一种医者在绝境中看到一丝渺茫希望时的、近乎偏执的光芒,“在此‘棺’中,他的生机流逝会降到最低,道基崩溃速度会极大延缓,内外侵蚀也会被暂时隔绝。为我们……争取寻找救命之法的时间!”
“需要什么样的‘封镇’核心?”岳山立刻追问,心中重新燃起一丝火苗。
“最好是……土行或金行的、天生蕴含‘稳固’、‘沉重’、‘封禁’道韵的天材地宝。比如‘镇魂玉’、‘封元金精’、‘戊土锁灵髓’……”苏慕遮报出几个名字,但随即眼神又黯淡下去,“可这些东西……我们哪里去寻?此地……”
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洞穴深处,那条幽暗的、散发着微弱气流的裂缝。
那里……会有什么吗?
岳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决绝。
“我去找!”岳山斩钉截铁,“你在这里守着大哥,维持他现在的状态。告诉我,那裂缝里可能有什么特征?那种宝物一般会在什么环境下生成?”
“戊土厚重,多藏于地脉深处或极阴之地。金精锋锐,常伴煞气或锐金之气而生。”苏慕遮快速说道,“此地血煞冲天,阴秽聚集,又曾是前人洞府,或许……或许地下真有地脉分支,或者遗留了什么……岳师兄,太危险了!你伤势未愈,那裂缝里……”
“再危险也得去!”岳山打断他,挣扎着站起身,握紧了那柄锈蚀短剑,“这是唯一能救大哥的办法!苏师弟,大哥就交给你了!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如何,吊住他最后一口气!”
说完,他不等苏慕遮回答,转身就朝着那条裂缝大步走去。他的背影踉跄却坚定,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绝。
“岳师兄!”苏慕遮在身后急唤。
岳山头也不回,身形没入了裂缝的黑暗之中。
洞穴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禁制光芒流转的微响,和苏慕遮压抑的喘息、路发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心跳声。
苏慕遮看着岳山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向地上生机几绝的路发,眼中充满了痛苦、挣扎,以及一丝被逼到绝境后涌现的、疯狂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路发身边。伸出双手,一只手再次搭在路发腕脉,竭尽所能地以自身微弱的木行灵力,护住路发心脉最后一丝生机。另一只手,则按在了石台边缘的禁制符文上,开始尝试以自己粗浅的阵法知识,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禁制能量的流转,试图在岳山找到“封镇核心”前,尽可能地将更多禁制力量导向路发身体,延缓那可怕的侵蚀。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缓慢流淌。
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苏慕遮的灵力飞速消耗,额头上冷汗涔涔。但他不敢停下,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半个时辰。
突然——
“呃啊——!!”
一声压抑的、充满痛苦的嘶吼,隐隐从那条幽深的裂缝中传来!是岳山的声音!
苏慕遮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看向裂缝方向,脸色瞬间惨白。
岳师兄……出事了?!
几乎就在同时,他感觉到,手下路发的身体,猛然间剧烈地、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路发那已经扩散到半边脸颊的墨蓝色冰晶纹路,骤然间光芒大盛!一股难以形容的、极致的冰寒死寂之气,混合着一丝微弱却无比暴烈的“刹那”星火,轰然从路发体内爆发开来!
“不好!”苏慕遮魂飞魄散。
路发体内最后一丝平衡,被打破了!“永恒”道伤失去了所有压制,开始彻底反噬!而濒临溃散的“刹那”元婴,也做出了最后的、本能的反抗!
两股毁灭性的力量,即将在这具残破的躯体内,进行最后的、玉石俱焚的碰撞!
苏慕遮想也不想,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自己所剩无几的、蕴含着微弱生机的木行灵力,疯狂地涌入路发心脉!同时,他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喷在石台禁制符文之上,嘶声喝道:“封!!!”
石台剧震,禁制乳白色的光芒猛地一涨,如同有生命般朝着路发汹涌卷去,试图形成一个光茧将他包裹。
但,太慢了!而且这禁制的封镇之力,相对于那两种爆发的至高道韵,太弱了!
眼看路发的身体就要在冰与火的冲突中彻底崩解,魂飞魄散——
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低沉、厚重、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与封镇之意的奇异嗡鸣,骤然从那条幽暗的裂缝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道暗黄色的、凝实如匹练的光芒,如同有生命的地龙,轰然从裂缝中冲出!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浑圆、色泽暗沉如厚重黄土、表面天然生有玄奥封禁纹路的奇异晶石!
那暗黄光芒速度极快,目标明确,无视了沿途一切,在苏慕遮惊骇的目光中,瞬间射至路发上空!
然后,在路发体内冰蓝死寂与炽烈星火即将彻底爆开的刹那——
暗黄晶石,缓缓地、却带着万钧不移的沉重之势,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正印在了路发眉心,那点已然黯淡灰败的道纹之上!
“咚——!”
一声仿佛暮鼓晨钟、又仿佛大地心跳的闷响,在洞穴中回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汹涌爆发的冰蓝死寂之气,戛然而止。
躁动反扑的炽烈星火,骤然沉寂。
疯狂蔓延的墨蓝冰晶纹路,停止了侵蚀。
甚至连路发那微弱到极致的心跳和呼吸,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切,都被一种厚重、沉稳、浩瀚如大地般的“封镇”之力,强行定格、凝固。
以那块暗黄晶石为中心,一层凝实的、半透明的暗黄色光膜迅速扩散开来,将路发整个身躯,连同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诡异的冰晶、以及体内那两股恐怖的道韵冲突,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封印在了其中。
光膜成形,缓缓收缩,最终化为一口长约七尺、宽约三尺、通体暗黄、晶莹剔透、散发着沉重封镇道韵的——
冰棺。
不,或许该称之为“戊土封道棺”。
路发静静地躺在棺中,双目紧闭,神色平静得如同沉睡。身上的一切变化都被定格,生机被锁在最低的、近乎停滞的状态。那致命的道韵冲突,也被彻底封镇、隔绝,不再恶化。
洞穴内,死一般的寂静。
禁制的乳白色光芒依旧在流转。
苏慕遮瘫坐在地,呆若木鸡,看着眼前这口突然出现的、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封镇之力的奇异棺椁,大脑一片空白。
裂缝深处,传来沉重而踉跄的脚步声。
浑身浴血、左臂不自然扭曲、胸口又多了一道深深爪痕的岳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石台旁那口暗黄色的晶莹棺椁,以及棺中仿佛沉睡的路发。
“这……这是……”岳山的声音嘶哑而颤抖。
苏慕遮缓缓转过头,看向狼狈不堪、却死死攥着一小块散发着微弱暗黄光泽的碎石、眼神中带着狂喜与后怕的岳山,又看了看棺椁上那块作为核心的、拳头大小的完整戊土封灵髓,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划过脑海。
难道……是岳师兄在裂缝深处,触动了某种机关,或者以自身鲜血\/危机,引动了这深藏地脉的封镇至宝,自动飞出,完成了这最后的封印?
“封道……之棺……”苏慕遮喃喃道,眼中涌出劫后余生的泪水,又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沉重,“成了……大师兄的命……暂时吊住了。但……”
他看向岳山,声音发颤:“岳师兄,这‘戊土封道棺’……只能封镇,无法治疗。大师兄的伤,他的道基,他付出的代价……一切都被‘凝固’在了这一刻。除非……除非我们能找到真正能重塑他道基、化解道伤、弥补代价的‘净世莲台’或同级神物……否则,他……将永远沉睡在这棺中。”
岳山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他踉跄上前,抚摸着那冰冷坚硬、却散发着奇异厚重生机的棺椁,看着棺中兄弟平静的睡颜。
永远……沉睡?
不!绝不!
岳山猛地抬头,赤红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无尽悲痛、自责、以及被逼到绝境后更加疯狂的执念。
“那就去找!”他的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决绝,“上天入地,踏遍轮回,我也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
“苏师弟,”他转向苏慕遮,眼神锐利如刀,“这棺……能维持多久?”
苏慕遮感受着棺椁散发出的、浩瀚沉稳的封镇道韵,沉吟道:“以此‘戊土封灵髓’的品质,以及此地残存禁制的辅助……若不受强力破坏,封镇效果……或许可维持……三年。”
“三年……”岳山咀嚼着这个时间,缓缓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再次渗出,但他恍若未觉。
“好。那就三年。”他转过身,看向洞口那依旧闪耀、却注定无法长久维持的禁制光膜,又看向那条幽深的、不知通往何处的裂缝。
“三年之内,我岳山,必寻得‘净世莲台’,归来破棺,救你重生!”
誓言,在这绝地洞穴中回荡,没入沉重的戊土之气,仿佛烙印在了大地深处。
棺中的路发,依旧沉睡,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第17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