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两张毫无血色的脸。那封邮件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以惊人的速度扩散,搅动着刚刚沉淀下来的黑暗。NS-13,1988年出生,三十五岁,心形胎记——这些信息在周芷宁脑中反复碰撞,每一次碰撞都产生新的可能,每一种可能都指向更深的深渊。
“1988年...”她喃喃重复,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陷进掌心,“比我和陈曦大两岁,比明宇大六岁...如果真是父亲的孩子...”
“不一定。”祁夜强迫自己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职业本能让他开始分析,“1988年父亲二十三岁,那时他还没正式继承家业,和王雅琳有私情,还可能有其他女人...时间上完全可能。”
他试图追踪邮件来源,但技术层面上看,这封邮件像是从网络深处凭空冒出来的幽灵——多层加密,服务器跳转,最后消失在无法追踪的暗网节点。对方显然是个高手,比陈明宇还要厉害的高手。
“要不要叫明宇来看看?”周芷宁问,“他的技术...”
“不。”祁夜打断她,“邮件明确要求‘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我们现在就叫醒所有人,动静太大,可能会打草惊蛇。”
“但万一有危险...”
“如果对方想伤害我们,完全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祁夜关掉电脑,但那张婴儿照片已经烙印在他视网膜上——小小的胸口上,那个心形的红色胎记,和周芷宁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位置略高一些,“这个NS-13主动联系我们,要么是需要我们,要么是想利用我们。”
周芷宁走到窗边。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海平面被染成灰蓝色,但黎明前的这一时刻,黑暗反而显得更深沉。她想起自己锁骨下的胎记,想起陈曦同样的胎记,现在又冒出第三个...如果NS-13真有同样的胎记,那么几乎可以肯定,这也是祁正雄的孩子。
但1988年出生,那时林婉清还没认识祁正雄,苏文清也没嫁给他。唯一的可能是王雅琳,但王景明是1988年7月出生,如果王雅琳在同一年怀了第二个孩子并流产...不,时间对不上。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祁夜,”她转身,声音有些颤抖,“你说有没有可能...父亲不止我们知道的这几个女人?有没有可能,他在更早的时候,就有其他孩子?”
祁夜沉默了很久。理智告诉他这完全可能——祁正雄那样的人,财富、权力、魅力,他一生中有过多少女人,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但情感上,他还在抗拒这个认知:那个他在矛盾中爱着恨着的父亲,那个在日记里忏悔的父亲,到底有多少面孔?
“等天亮。”他最终说,“我们召集所有人,开个家庭会议。这件事不能瞒着,尤其是陈曦和明宇,他们有权利知道。”
***
清晨七点,海边别墅的餐厅里,本该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此刻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氛。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橡木长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但围坐在桌边的人们脸上都没有暖意。
祁夜用尽量冷静的语气复述了昨夜收到的邮件和他们的分析。随着他的讲述,陈曦的脸色越来越白,陈明宇的眉头越皱越紧,王景明面无表情但眼神锐利,薇薇安低头摆弄着咖啡勺,苏文清和陆明远紧握着手,彼此支撑。
“所以,”陈曦的声音有些发飘,“我可能还有个哥哥或姐姐?三十五岁?那...那几乎和我们父母同辈了。”
“如果邮件是真的。”王景明插话,“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王振林刚拿出新星计划证据,我们刚刚决定合作处理受害者补偿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这个NS-13和王振林有关?”祁夜问。
“不一定有关,但时机太巧了。”王景明分析,“王振林想和我们合作,清理王家的烂摊子。但如果突然冒出一个新的祁正雄私生子,而且年纪更大,在法律上有优先继承权...合作的基础就会动摇。”
这个角度所有人都没想到。确实,如果NS-13真的存在,而且能证明自己是祁正雄1988年出生的孩子,那么从继承顺位上,他\/她可能比祁夜、周芷宁、陈曦、陈明宇都有优先权。祁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家族信托、甚至海边别墅的产权...都可能面临挑战。
“但对方为什么要告诉我们?”陈明宇提出疑问,“如果真想争夺继承权,应该直接找律师,走法律程序。这样偷偷摸摸地联系我们,反而暴露了意图。”
“除非他\/她不敢公开。”薇薇安终于抬头,“也许身份有问题,也许证据不足,也许...有别的顾虑。”
讨论陷入僵局。信息太少,可能性太多,每个人都像在迷雾中摸索,偶尔触碰到一片轮廓,却看不清全貌。
“我们需要主动调查。”祁夜最终决定,“明宇,你负责从技术层面追踪邮件,但不要打草惊蛇。景明,你利用在金融界的人脉,查查1988年前后祁正雄的动向,有没有特别的开销、房产、或者...医疗记录。”
“医疗记录?”周芷宁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如果真有孩子出生,一定会有医院记录。”祁夜说,“父亲习惯用现金和不记名方式支付这类费用,但总会留下痕迹。”
“那我做什么?”陈曦问。
“你和芷宁整理我们已知的所有信息。”祁夜看着姐妹俩,“把所有父亲名下的房产、信托、海外账户都列出来,特别是1988年前后设立的。还有,查查母亲们...林阿姨、苏阿姨、甚至李阿姨在那段时间的日记或信件,看有没有提到什么异常。”
分工明确后,早餐在沉默中匆匆结束。每个人都知道,一场新的搜寻开始了,而这次的目标,可能是一个隐藏了三十五年的兄弟姐妹。
***
接下来的三天,别墅成了临时调查中心。陈明宇在书房架起了三台电脑,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代码和数据流。王景明在客厅打电话,用他多年积累的人脉网络,从各种渠道搜集信息。周芷宁和陈曦在地下室翻箱倒柜,找出所有祁正雄留下的纸质文件。薇薇安帮忙整理电子档案,苏文清和陆明远则努力回忆三十多年前的细节。
第二天下午,陈明宇有了第一个发现。
“邮件是从海外服务器群发的,”他指着屏幕上一张复杂的数据流向图,“但最初的触发信号来自本市。我反向追踪了信号路径,最后锁定在这个区域——”
他放大城市地图,一个红点闪烁在城西的老城区。
“这里...”周芷宁凑近看,“是旧纺织厂区附近?就是上次王景明被绑架的地方?”
“对,但不是同一栋建筑。”陈明宇调出卫星图像,“信号源在这个位置,一栋废弃的邮电局大楼。八十年代的建筑,五年前废弃,一直没拆。”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警觉。如果NS-13真的藏身在那样的地方,那情况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一个三十五岁的祁正雄孩子,为什么住在废弃大楼里?是主动隐藏,还是被迫如此?
第三天,王景明从一位退休的老银行经理那里得到了关键信息。
“1988年秋天,祁正雄在城西以‘周建国’的名义买了一套小公寓。”王景明在晚餐时分享这个发现,“公寓面积不大,六十平米,但全款现金支付。奇怪的是,这套公寓他从未去住过,也没出租,就这么空置了三十年,直到三年前才悄悄卖掉。”
“地址呢?”祁夜问。
“在这里。”王景明把写有地址的纸条推过来,“离那个废弃邮电局只有两个街区。”
线索开始连接。公寓、邮电局、NS-13...这三者之间显然有联系。
第四天,周芷宁和陈曦在整理林婉清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被遗忘的相册。相册里大多是林婉清年轻时的照片,但在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小纸片,上面是林婉清的字迹:
**“今天偶然听到正雄打电话,语气很焦急,提到‘医院’‘保密’‘孩子’。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朋友的私事。但那个表情...他在撒谎。1988年11月,记住这个日期。”**
1988年11月。NS-13如果是1988年出生,那么出生时间很可能就在那几个月。
“妈妈为什么特意记下这个?”陈曦不解。
“因为她察觉到了异常。”周芷宁轻声说,“她爱父亲,但也不傻。父亲那时的反应一定很不寻常,让她起了疑心,但她没有追问...也许是害怕知道真相。”
那天晚上,大家决定去城西看看。祁夜、周芷宁、王景明和陈明宇一组,去那个废弃邮电局附近探查;陈曦、薇薇安、苏文清和陆明远留在别墅,保持联络。
夜幕降临后,两辆车悄悄驶向城西老城区。这一带正在缓慢地进行城市更新,一边是新建的商业区灯火通明,一边是等待拆迁的老建筑黑暗沉寂,像两个时代的断层带。
他们将车停在距离目标街区两百米外,徒步接近。夜晚的老城区安静得诡异,偶有野猫窜过,垃圾桶被风吹倒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
废弃邮电局是一栋四层红砖建筑,窗户大多破损,大门用铁链锁着,但侧面的小门虚掩。祁夜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上有新鲜的脚印。
“有人进出。”他压低声音。
四人小心地推门进入。一楼大厅空旷,积满灰尘,但有一串脚印通向楼梯。他们跟随脚印上楼,每一步都尽量放轻,但老旧的木楼梯还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三楼的一个房间门缝里透出微光。祁夜示意大家停下,侧耳倾听。里面有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微弱的音乐声。
他做了个手势,王景明绕到另一侧,陈明宇守在楼梯口,周芷宁跟在祁夜身后。然后,祁夜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情景出乎所有人意料。
这不是想象中流浪汉的栖身地,而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工作室:三台大屏幕电脑,复杂的服务器阵列,墙面上贴满了各种照片和关系图,其中一张中央是祁正雄年轻时的照片,周围辐射出无数线条,连接着许多人的头像——包括祁夜、周芷宁、陈曦、陈明宇、王景明、薇薇安...甚至还有王振林、沈静、陆明远兄弟。
而坐在电脑前的那个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更是让他们震惊。
那是个女人,三十五岁左右,面容清秀但憔悴,长发随意扎在脑后,穿着简单的灰色运动服。最让人震惊的是她的脸——和周芷宁有五分相似,和陈曦也有五分相似,但更成熟,也更沧桑。她的眼睛很大,眼神锐利而疲惫,像长期睡眠不足。
“你们来了。”她开口,声音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们的到来,“比我预计的晚了一天。”
“你是谁?”祁夜警惕地问,手放在腰间——那里有备用的电击器。
“NS-13。或者说,祁正雄1988年10月15日出生的女儿。”女人站起来,身高大约一米六五,瘦削但挺拔,“我叫宋晚星。当然,这是养父母给的名字,我生物学上的名字...也许应该是祁晚星,如果父亲愿意承认的话。”
宋晚星。晚星。周芷宁心中一动,想起祁正雄日记里的一句话:“如果有个女儿,想叫她晚星,像夜空中最后亮起的那颗星。”
“你怎么证明?”王景明问,他站在门口,挡住了退路。
宋晚星走到墙边,掀开一张白布,露出下面的白板。白板上画着详细的时间线,从1988年延伸到2023年,每个节点都有注释。她在1988年10月15日那个节点敲了敲:“我的出生证明,医院的记录,还有...”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扔到桌上,“dNA报告的复印件,我和祁正雄的亲子关系概率99.99%。”
祁夜拿起报告快速浏览。确实是权威机构的报告,日期是五年前,样本来源是“匿名A”和“已故祁正雄先生(头发样本)”。
“五年前你就知道了?”周芷宁问。
“更早。”宋晚星坐回椅子,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既防备又脆弱,“我十五岁那年,养父母去世前告诉了我的身世。他们说,我是从一家私人医院‘领养’的,生母难产去世,生父不详。但给了我一个铁盒,说等我二十五岁再打开。”
又是铁盒。周芷宁想起陈明宇的铁盒,想起里面那些关于身世的秘密。祁正雄似乎很喜欢用这种方式安排孩子们的命运。
“铁盒里有什么?”陈明宇在门口问。
“我的出生证明,一张祁正雄年轻时的照片,还有一封信,是他写给我生母的。”宋晚星的眼神变得遥远,“信里说,他很抱歉,但他不能认我,因为那会毁了他的前程。他说会通过信托基金照顾我,但希望我永远不要去找他。”
典型的祁正雄做法:用钱解决问题,用距离掩盖问题。
“那你为什么现在出现?”祁夜问。
“因为信托基金在三年前停止了。”宋晚星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祁正雄去世后,基金管理人告诉我,根据他的遗嘱,信托终止,最后一笔钱支付后,我和祁家的联系就彻底断了。但我不甘心...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宁可匿名养我三十五年,也不愿意见我一面?”
她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大屏幕上出现一份电子遗嘱的截图。确实是祁正雄的签名,日期是他去世前三个月。遗嘱中明确写道:“关于宋晚星女士的信托,在我去世后终止。她不应与祁家有任何进一步联系。”
“所以你这三年一直在调查。”王景明明白了,“调查祁家,调查祁正雄,调查...我们所有人。”
“对。”宋晚星切换屏幕,显示出每个人的详细档案,“祁夜,新星计划的主要实验体,药物强化认知能力。周芷宁,自然对照组,艺术天赋突出但情绪问题。陈曦,双胞胎中的妹妹,被送养后幸运地遇到好家庭。陈明宇,另一个私生子,母亲是李秀兰。王景明,王家养大的棋子...”
她如数家珍,每个人的秘密、创伤、复杂身世,在她口中都成了冰冷的档案条目。
“还有王振林,”她继续,“王家的小儿子,表面清高实则野心勃勃,想通过合作洗白王家。陆明远和陆明深,摇篮计划的实验体,一个被收养一个被抛弃...”
“够了。”周芷宁打断她,声音有些发抖,“你调查我们,是为了什么?报复?认亲?还是...”
“我只是想找到自己的位置。”宋晚星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你们都有彼此。祁夜有母亲,有爱人;周芷宁有妹妹,有爱人;陈曦有姐姐,有弟弟;陈明宇有哥哥姐姐;王景明有薇薇安...你们组成了一个奇怪但紧密的家庭。那我呢?我三十五岁了,没有家人,没有爱人,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确定。”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深切的孤独。周芷宁忽然理解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姐——或者说,可能是姐姐的女人。她不是来宣战的,她是来找归属的。
“那封邮件,”祁夜说,“你约我们明天联系,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你们会不会来。”宋晚星转身,眼中有一丝自嘲,“我想知道,如果我以这种方式出现,你们是会把我当敌人,还是...当家人。现在看来,你们至少没有带警察来,也没有带杀手来。这已经比我预期的好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墙上的钟滴答走着,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你想加入我们?”王景明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想知道真相。”宋晚星直视他们,“关于父亲,关于新星计划,关于我为什么被藏起来三十五年。然后...也许我想有个地方可以回去。不是这个废弃大楼,不是那个空荡的公寓,而是一个有人的地方。”
这个请求简单而沉重。接纳一个突然出现的家庭成员,意味着更多的秘密,更多的责任,更多的情感纠葛。但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走进这个家庭的——周芷宁从自杀边缘被救回,陈曦从孤身一人找到姐姐,陈明宇从孤儿身份中走出,王景明从敌对阵营倒戈...现在轮到宋晚星了。
“我们需要时间商量。”祁夜最终说,“而且,我们需要更多证据确认你的身份。”
“理解。”宋晚星点头,“我可以提供血液样本做dNA比对,可以提供所有调查资料。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告诉王振林我的存在。我不信任他。”
“为什么?”王景明敏锐地问。
“因为我查过他。”宋晚星切换屏幕,显示王振林的档案,“他在欧洲的二十年,不像表面那么清白。他和一些灰色机构有联系,涉及商业间谍,甚至...可能涉及人口贩卖。他回来接管王家,目的绝不单纯。”
这个新信息让所有人震惊。王振林那张温和学者的面孔下,可能隐藏着另一副面孔。
“你有证据吗?”祁夜问。
“有一些,但还不完整。”宋晚星说,“所以我需要时间继续调查。同时,我需要你们的掩护——如果王家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在调查王振林,我会有危险。”
局势变得更复杂了。一个可能的新姐妹,一个可能更危险的王振林,还有新星计划的余波未平...他们仿佛站在一个不断扩大的漩涡边缘,随时可能被卷入更深的水域。
离开废弃邮电局时,天色已经全黑。宋晚星给了他们一个加密通讯方式,约定三天后再联系。她留在那个冰冷的工作室里,继续她的调查和等待。
回程车上,无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消化今晚的信息量:一个新姐妹,一个更黑暗的王振林,还有他们父亲留下的又一个秘密。
快到别墅时,祁夜的手机响了。是王振林。
“祁总,希望没打扰您休息。”王振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礼貌,“关于基金会的事,我有个新想法,想明天和您还有周小姐聊聊。另外...我这边发现了一些关于新星计划的新信息,可能和你们有关。”
“什么信息?”祁夜问,眼神与周芷宁交汇。
“电话里不方便说。”王振林顿了顿,“但和1988年有关。我们明天见面详谈吧。”
电话挂断。车里,四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宋晚星刚刚警告他们不要信任王振林,王振林就约他们见面,还特意提到1988年。这是巧合,还是某种试探?
车驶入别墅车库时,周芷宁轻声说:“我们好像...走进了一个更大的迷宫。”
祁夜握住她的手:“但这次,我们不是一个人走。”
车灯熄灭,黑暗吞没了他们。但别墅里的灯光温暖地亮着,像迷宫中唯一的指引。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个迷宫究竟有多少层,多少出口,多少等待被发现的秘密。
而某个角落,宋晚星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祁夜和周芷宁的照片,轻声自语:“父亲,这就是你想保护的家庭吗?那为什么...要抛弃我呢?”
她点击鼠标,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一张老照片:年轻的祁正雄抱着一个婴儿,笑容灿烂,眼神温柔。照片背面有一行字:“我的晚星,愿你如夜空中的星,永远明亮。”
但那张照片的拍摄日期是1989年,不是1988年。而照片里的婴儿,胸口并没有胎记。
宋晚星盯着照片,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然后是更深的不安。
有些真相,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八卷第2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