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明白这一点后,表示他自然懂得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但他也坦言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就必须得罪一些人。
老朱听后冷笑,询问叶瑾是否愿意带上他一起见证叶瑾的事业蓝图。
叶瑾白眼相向,语气不善地对老朱道:“请收起你的疑心病。
我并非是有能力涉足危险买卖的人,就算我有所涉猎,也不至于傲慢得罪天下。
当下无论是勋贵武将,还是文人士子,乃至佛门道门和商贾都视我为仇敌。
我若真敢冒险行事,恐怕顷刻间就会被众人碎尸万段,我怎会愚蠢到主动挑衅?”
老朱被叶瑾的话触动,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的确,自己的疑心病愈发严重了,竟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产生了怀疑。
他确实有着一定的能力,但却也真的四面楚歌。
目前,可能只有市井小民对他有所尊敬。
然而,这些尊敬又能带来什么呢?若没有世家大族与重要集团的支持,他再有野心也难以施展。
虽然老朱知道自己错怪了叶瑾,但他仍然板着脸,严厉地责备道:“怎么?我作为你的长辈,教训你几句都不行了?你如今翅膀硬了,连长辈的劝诫都不肯听了是吗?”
皇帝怎会有错?错的永远是他人。
叶瑾对他的责备并不在意。
之前被他怼过多次,如今却摆起长辈的架子来指责他?真是让人无语。
老朱见状更加生气,一言不发地抓起一把冰块塞进嘴里嚼得嘎吱响。
马皇后看到这一幕立刻走了过来,责备地看了看叶瑾和老朱,“你们两个,一有点矛盾就吵起来。
刚才还批评读书人心胸狭隘,你们俩的心胸似乎也不宽广。”
说完,她给叶瑾一个暗示,让他向老朱说明心中的打算。
“瑾儿,快跟你郭伯伯说说你的计划。”
马皇后的话叶瑾不能不听,于是他对老朱拱手道:“刚才我的态度确有不当之处,郭伯伯请勿见怪。
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明。
在取得功名前,我曾游历江南,结识了几位西洋船员。
从他们口中得知,西洋正经历大变革。
若大明步伐稍慢,便可能彻底落后于外邦,甚至面临被超越的危险。”
老朱依然面色凝重,冷声道:“别危言耸听。
那些蛮夷之邦怎能与我大明相提并论?他们还想让我大明灭绝?不自量力。”
不仅是老朱,整个大明可能都有这样的想法。
叶瑾想要以此说服老朱并不容易。
他于是索性抛开这个话题,“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老朱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盯着叶瑾,仿佛在说:“小子,想挑战我?你可知道我的经验之丰富?”
。
叶瑾表明立场:“我受够了现今读书人的虚伪风气和程朱理学的压制,我想要培养出与我理念相符的读书人,打破这一垄断局面,让世界听到不同的声音。”
老朱对此产生了兴趣但也表现出了担忧。
他担忧改变带来的未知因素可能带来不可控制的局面。
他对叶瑾的计划表示质疑,但也带有好奇。
叶瑾对此回应道:“难道只有像我这样的刺头才值得培养吗?”
老朱微笑,暗示叶瑾给出更多细节。
正当叶瑾打算详述他的计划时,后院的门突然被推开,陈洲慌张地闯入。
陈洲知道老朱的真实身份,因此平时不敢涉足后院。
但今天发生了重要的事使他不得不前来找叶瑾报告。
看到老朱严肃的眼神,陈洲吓得几乎要下跪。
叶瑾此时也看向陈洲,询问发生了何事让他如此慌张。
叶瑾正要详细解释他的计划时,后院突然闯入一人——陈洲。
他神色慌张,显然发生了紧急之事。
老朱不满地看向门口,陈洲立刻感受到这双虎眼的压力。
尽管他是上元县衙里少数知道老朱真实身份的人,但在此情境下,他仍感到极度恐惧。
叶瑾也注意到了陈洲的到来,打断了他的解释并询问发生了何事。
陈洲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立刻保持距离,向叶瑾行礼汇报紧急情况。
刚刚有人在县学鼓动,指责袁秀英的丈夫是逆道之举,袁老头也因此被牵连。
这些学生认为叶瑾偏袒袁老头,于是带着县学的生员要去袁老头的住所讨个说法,甚至要求将其赶出上元县。
礼房的王司吏无法劝阻,只好派他迅速向叶瑾禀告。
华夏自古以来重视教育,特别是自唐宋以来,对读书人十分优待。
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后,沿袭了两宋制度,建立县学作为地方的最高学府。
县学设校长负责教学活动,若成绩优异的学生,可获得朝廷的俸禄。
然而并非所有读书人都有资格进入县学读书,需通过童子试才能成为县学学生。
这些学生有一定的话语权在当地。
这次竟然有县学生员聚众针对袁老头,事情不小。
袁老头在上元县状告后,叶瑾曾打算安排他住在县衙后院,但袁老头自知已给叶瑾带来麻烦,婉拒提议并租赁了小院居住。
赵寡妇母女因避免被乡人议论纷纷,也来到县城谋生。
叶瑾教授她们制冰技术并开设冰饮店维持生计。
而袁老头能识文断字正好可当账房,于是他前往赵寡妇的店铺帮忙至今已一月有余。
此刻前街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聚集了大量围观群众和衙役们围出的人墙隔开了一对爷孙——袁老头和他的小孙子。
对面则是一二十名身穿青衫的县学生员在声讨袁老头。
这些学生虽然只来了一部分但已占了大半数的声势。
只见一个高大的生员指着袁老头大声斥责他的女儿犯了欺辱丈夫的罪过还试图告状简直是罪无可赦甚至拿古代吕雉对比批评其毒妇之心更甚意指不除难以安天下。
争吵之技,读书人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面对一群读书人的争吵,袁老爷子虽然老泪纵横,竭力争辩,但言辞显得苍白无力。
这些生员们引经据典,将袁秀英描绘成一位危害天下的毒妇,若不除去,必将祸害无穷。
此时,一位高大威猛的生员突然转向围观百姓,高声阐述道:“诸位乡亲,我们县尊老爷虽来我上元县不久,但其对县内的贡献有目共睹。
如今,县尊老爷被这位袁老爷子所蒙蔽,欲为那毒妇翻案。
然而,那毒妇乃朝廷重犯,岂能轻易翻案?此举无疑触怒了朝中高层。
县尊老爷虽侠肝义胆,但怎奈何这老头子苦苦哀求,勉强答应其请求。
若继续为那毒妇翻案,不仅招惹朝中愤怒,更会让天下士子反感,县尊老爷的前途将尽毁,我上元县也将失去一位体恤民情的青天大老爷。”
他接着说道:“为避免此局面,我愿担起欺压弱小的恶名,将这袁老爷子赶出上元县,让县尊老爷脱离漩涡,明哲保身。
若县尊老爷怪罪下来,我愿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围观百姓议论纷纷,原本对袁老爷子有些同情的心态也开始发生变化。
叶瑾的威望在上元县极高,百姓们深知他的为人与贡献。
此时,叶瑾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背后响起:“照你这么说,本官还得谢谢你了?”
来人正是叶瑾,正在演讲的生员立即闭嘴。
土生土长的上元县人士清楚自家县尊老爷的为人,叶瑾在百姓中如春风拂面,但在乡绅子弟中却并非那般和煦。
其他生员也露出相似的表情。
围观的百姓听到叶瑾的声音,立即为其让出了一条路,并纷纷躬身行礼。
叶瑾负手走进人群,目光扫过这些生员以及围观的百姓,每个被他注视的生员都感到如坠冰窖。
叶瑾面对众人原本想辩解的初衷,却选择了沉默。
他清楚袁秀英一案并不在他管辖范围内,因此不会越权去翻案。
他坦承《上元周报》所报道的细节都是真实的,并且表明自己虽然因说实话可能被朝廷责罚,但他仍然坚守职责。
他引用读书时的教导,强调做官应当为民做主。
这番朴实的话语让围观的百姓感到羞愧,并表达了对叶瑾的支持。
有人提议联名上书朝廷,请求赦免袁秀英等人。
然而,叶瑾并非来此与众人辩论,而是制止欺凌弱小。
他责令记录今日行为不当的生员名字,并给他们一个机会在三天后宣讲圣谕时提出意见。
叶瑾安抚袁氏爷孙后,带着县衙人员离去,县学生员和围观百姓纷纷散开。
李文忠与魁梧汉子议论叶瑾手段非凡,短期内在上元县树立威望,且以言辞逆转不利局面。
他们推测若百姓联名上书,圣上和太子或许会从轻发落袁氏一族。
老朱作为帝国的开创者,有雄才伟略,自信治国策略详尽完善,认为地方官只需照章办事。
然而,老朱去世后留下的治国策略在地方实践中可能会面临各种问题与挑战。
在地方官员的执行层面和百姓的实际生活中,是否所有策略都能顺利推行尚待观察。
叶瑾在上元县的表现引起了李文忠等人的注意,他们开始怀疑叶瑾是否具备练兵之才。
为他的24个儿子制定了详细的命名规则。
他的子孙后代都必须严格遵守他的命名规则,每个出生的孩子都要按照既定的辈分命名,无人例外。
以太子朱标这一支为例,他们的辈分字句为:允文遵祖训,钦武大君胜,顺道宜逢吉,师良善用晟。
并且,第三代字都必须包含五行的偏旁部首。
如朱标之子朱允炆、朱允熥等,他们的名字中的第三个字都带火字旁。
然而,对于朱雄英,为何没有采用这种命名规则呢?
这是因为这套命名规则是在朱英雄出生几年后才颁布的,因此他并未按照辈分命名。
老朱对子孙后代的命名都有如此严格的规定,更不用说对治国策略的规定了。
因此,自老朱登基五年后,即洪武五年开始,朝廷下令要求地方官府在每月初一和十五这两天,知县、知府等地方长官必须带领府县官员,在衙门口向百姓宣讲皇帝的命令,使百姓能够时常聆听皇帝的教诲,理解皇帝的意图,从而忠诚爱国,受到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