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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那枚触手冰凉、刻着深深“役”字的木质令牌,沈砚亦步亦趋地跟在陈锋身后,略显忐忑地踏入了那道象征着仙凡之隔的墨韵宗山门。

入门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膜,周遭的天地骤然一变。门外的喧嚣与尘埃被彻底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魂俱静的清灵。此地的灵气浓郁程度,远非门外可比,虽依旧如镜花水月般无法被他这“断灵根”之身吸纳半分,但仅仅是呼吸之间,那股清灵之气便直透肺腑,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旷神怡,连月来逃亡积郁的疲惫都似乎被洗涤了几分。

脚下是足以容纳万人的巨大青石广场,地面铺就的石板并非凡物,隐隐透着温润的光泽,上面铭刻着细密的、有助于汇聚灵气的纹路。广场尽头,无数殿宇楼阁依着陡峭的山势层层叠叠而建,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皆沉浸在缥缈的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偶尔,有璀璨的剑光或造型奇异的飞行法器划破天际,拖曳着淡淡的灵光轨迹,没入那云深不知处,留下令人心驰神往的余韵。

陈锋并未带他走向那些气派恢弘、引人瞩目的主殿,而是沿着宽阔广场边缘一条较为偏僻、狭窄的石板路,向着山势相对较低、灵气也略显稀薄的方向走去。

“沈兄,这边是外门弟子日常活动的区域,再往下,便是我们杂役居住和劳作之所了。”陈锋放缓了脚步,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歉意,低声解释道,“杂役身份低微,宗门规矩森严,住处和活动范围都有限制,平日需完成宗门分派的各项杂务,方能换取生活所需和微薄的贡献点。这贡献点积攒起来,可在宗内‘庶务堂’换取一些凡俗用度的米粮油盐,甚至……”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若你省吃俭用,积攒数年,或许能换取一些最基础的、强身健体的凡阶下品丹药,或是治疗陈年暗伤的膏散。这……也算是宗门给予我等无法修行之人,一丝渺茫的希望吧。”

沈砚默默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从黑石镇的矿洞到亡命的山林,他早已深刻体会过何为底层,何为挣扎求存。如今能在这仙家宗门内得一隅安身,已是侥幸。他现在的目标清晰而坚定:活下去,隐藏好体内的秘密,利用这相对安稳的环境和可能接触到的资源,寻找控制命痕反噬乃至提升自身实力的方法。这墨韵宗,对他而言,并非求仙问道的圣地,而是一个危机与机遇并存的特殊战场。

沿途,他们遇到了一些穿着统一灰色短褂、步履匆匆的杂役。这些人见到身着青袍、明显是外门弟子身份的陈锋,无不立刻停下脚步,躬身行礼,神态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畏惧。而当他们的目光扫过陈锋身后、衣着寒酸、面容稚嫩且陌生的沈砚时,则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打量,仿佛在评估这个新来的少年,会分走他们本就稀薄的哪些资源。也有一些身着青色长袍的外门弟子与他们擦肩而过,这些人大多行色匆匆,眉宇间带着修炼者的矜持与忙碌,对陈锋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而对跟在后面的沈砚,则直接无视,仿佛他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阶层分明,尊卑立判。这一幕幕,如同无声的画卷,清晰地展现在沈砚眼前,让他对这宗门内的规则,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地势渐低,周围的建筑也变得朴素甚至简陋起来。他们来到一片位于山坳背阴处的院落群前。院墙低矮,由粗糙的山石垒成,墙头上长满了湿滑的青苔。院内是几排连在一起的土木结构屋舍,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的黄泥和草梗,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显得有些破败。这里便是墨韵宗杂役居住的“勤务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汗味以及远处飘来的泔水味混合的气息。

陈锋领着沈砚,径直走向院落入口处一间稍大些的屋子,里面坐着一位同样穿着灰褂,但面料似乎稍好一些,面容精干、眼神里带着常年管事所形成的世故与精明中年人,此人便是勤务院的管事,赵德。

“赵管事,这位是新来的杂役沈砚,是李师叔亲自吩咐安排的。”陈锋将沈砚那枚木质令牌递了过去,特意点明了“李师叔”。

赵管事闻言,脸上立刻堆起谦卑的笑容,双手接过令牌,仔细验看无误后,连声道:“陈师兄放心,李师叔交代下来的人,小人一定安排妥当,绝不敢怠慢。”他转头看向沈砚,目光如同探照灯般,上下扫视着他那身洗得发白、还带着山林跋涉痕迹的粗布衣衫,以及略显瘦弱单薄的身板,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淡了几分,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沈砚是吧?嗯,跟我来吧。”

陈锋又拍了拍沈砚的肩膀,低声鼓励道:“沈兄,既来之,则安之。先安心住下,熟悉环境。若有难处,可来外门弟子丙字院寻我。”说罢,对沈砚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青袍身影很快消失在来路。

赵管事不再多言,背着手,带着沈砚走进旁边一间充斥着浓重汗味、脚臭味和霉味的通铺屋子。屋子狭长,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开在靠近屋顶的位置。靠墙两排是六张硬木板搭成的通铺,上面铺着颜色暗沉、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草席和薄被。

赵管事指了指最靠近门口、光线最差、显然最容易受风寒侵袭的一个空铺位,道:“以后你就睡这儿。每日卯时初刻,院中铜锣响,必须立刻起身。辰时之前,到前院集合,听候分配活计。完不成当日任务,扣罚饭食,严重者,杖责后逐出宗门。所有规矩,都刻在院门口的木牌上,自己抽空去看清楚,触犯了哪条,休怪我不讲情面。”

交代完毕,赵管事便不再多看沈砚一眼,背着手,踱着方步离开了。

沈砚走到那硬板床铺前,将肩上那个简单得几乎空瘪的行李包袱放下。铺位上只有一张粗糙硌人的草席和一床又薄又硬、带着潮气的棉被。他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冰凉黏腻的触感。同屋还有另外五个铺位,此时空无一人,想必都在外劳作未归。

他沉默地走到院门口,果然立着一块半人高的木牌,上面用规整的刻痕列着杂役的种种规矩:不得擅入内门及核心区域,不得偷懒懈怠、延误公事,不得私下斗殴、寻衅滋事,不得偷盗宗门财物,不得非议仙师……林林总总,条款森严,违者轻则鞭笞、克扣饭食,重则废去修为(虽对杂役无用,但是一种威慑)、逐出宗门,甚至处死。

环境比他预想的还要艰苦,但他心中并无太多波澜。比起黑石镇暗无天日、随时可能塌方的矿洞,比起山林中饥寒交迫、时刻警惕妖兽与追兵的亡命生涯,这里至少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屋顶,一顿能够果腹的饭食,以及……一个可能蕴含着转机的环境。

他回到屋中,并未立刻休息,而是盘膝坐在自己那冰冷的铺位上,再次尝试摒弃杂念,以内视之法沟通识海中那页神秘的金色天书,引导体内微弱的气血,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缓缓运转。在这里,他必须尽快恢复最佳状态,并找到哪怕一丝一毫能够提升实力、应对命痕反噬的方法。天书是他唯一的依仗,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熟悉和探索。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勉强透过那小窗,在屋内投下昏黄的光斑。同屋的杂役们陆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了。是五个年纪不等的男子,最大的看起来有四十多岁,满脸风霜,鬓角已见灰白;最小的那个,个头瘦小,面色蜡黄,看起来和沈砚年纪相仿。他们看到屋内多了一个陌生面孔,只是用麻木而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便各自如同被抽去骨头般,瘫倒在自己的床铺上,发出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叹息声,显是日间的劳作已耗尽了他们全部的气力。

沈砚主动起身,对着屋内众人,拱手行了一礼,声音平和地道:“各位大哥,小弟沈砚,今日新来的,日后同住一屋,还请各位大哥多多关照。”

那年纪最大的杂役,被称为老周的,勉强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沈砚,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嗓音沙哑道:“关照?呵……都是苦命人,挣扎求活罢了,自己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有余力关照旁人。我叫老周,在这干了十几年了。”他随手指着另外四人,语速飞快地介绍,“那是张黑子,一身力气;李瘦猴,机灵点;王墩子,老实人;小豆子,跟你差不多大。”

被点到名字的人,除了那小豆子偷偷好奇地多看了沈砚两眼,其他几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发出含糊的鼻音算是回应。沉重的疲惫和日复一日的绝望,早已磨灭了他们大部分的人际热情。

沈砚不再多言,默默坐回自己的铺位,将每个人的特征记在心里。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卯时刚到,一阵刺耳欲聋的铜锣声便如同惊雷般在勤务院内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所有杂役,无论多累,都必须如同条件反射般从床铺上弹起,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冠,冲到前院集合。动作稍慢者,立刻就会迎来赵管事冰冷的呵斥和鞭影。

空旷的前院里,黑压压站满了近百名灰衣杂役,在朦胧的晨光中,如同沉默的蚁群。赵管事拿着厚厚的名册,站在一块石墩上,声音冷硬地开始分派任务,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传开:

“张三,李四,去西山涧挑水,灌满东厨所有水缸!”

“王五,赵六,后山砍柴,需百年铁木枝干三十担!”

“钱七,孙八,清扫演武场,一片落叶不得见!”

“周九,郑十,灵兽园清洗圈舍,注意避开‘火犀兽’!”

“吴十一,陈十二,丹房清洗药渣器皿,小心打碎,照价赔偿!”

……

一个个名字和任务被念出,被点到的人或面露苦色,或神情麻木,领命后匆匆离去。任务繁重琐碎,无一轻松。

“沈砚!”终于,赵管事念到了他的名字,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去‘符纸坊’,听候刘执事吩咐,负责清理废料,搬运材料!即刻前往,不得延误!”

“是。”沈砚面色平静,应声出列。

符纸坊?他心中微动。墨韵宗以符箓之道见长,闻名遐迩,这符纸坊正是制作符箓最基础、也是最关键材料——符纸和符墨的地方。或许,在这里,他能接触到一些与修行相关的东西,哪怕只是最边缘的废料。

符纸坊位于外门区域的边缘,靠近后山,是一座占地颇广的独立大院。尚未走近,一股混合着草木清香、矿物焦糊气以及某种特殊胶质味道的复杂气息便扑面而来。院墙高大,门口有弟子值守。沈砚出示了令牌,说明来意后,才被允许入内。

院内景象与勤务院的破败截然不同。地面干净整洁,划分着不同的区域。一侧堆放着成捆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灵草和处理过的木材;另一侧则是一个个冒着热气或散发着寒气的池子,里面浸泡着不同颜色的液体;还有一些区域摆放着石磨、碾槽、晾晒架等工具。不少穿着青袍的外门弟子和少数几个穿着质地稍好灰色衣衫、像是资深杂役的人,正各自在不同的工位上忙碌着,或小心翼翼地处理灵材,或专注地操控着某种简易法器对材料进行加工,整个作坊显得井然有序,却又弥漫着一种紧张的专注氛围。

沈砚被引荐给负责此处的刘执事。这是一个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的中年人,穿着深灰色的执事服,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残留着难以洗净的各色颜料痕迹,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墨香和药草味。

刘执事打量了沈砚一眼,见他年纪虽小,但眼神沉静,身形虽瘦弱却站得笔直,不像那些初来乍到、毛毛躁躁或是畏畏缩缩的新人,严肃的脸色稍缓,指了指院子最角落处,那里堆积着如同小山般的废弃符草残渣、破碎的矿物碎块以及颜色诡异的浑浊液体凝固物,沉声道:“你的活计,主要便是将这些炼制失败的废料,分门别类,用那边的竹筐装好,运到后山三号废料坑倾倒。记住,不同颜色的废渣要分开,不可混淆,否则可能引发毒性。另外,坊内各工位需要补充什么原材料,会有人叫你搬运,你必须随叫随到,不得延误,更不可毛手毛脚,碰坏了东西,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听明白了?”

“明白,刘执事。”沈砚点头,没有多余的问题,直接走向那堆散发着怪异气味的废料,拿起靠在墙边的几个大竹筐和一把沉重的铁锹、扫帚,开始默默干活。

清理废料是纯粹的体力活,枯燥、肮脏,且因为某些废料残留的怪异气味和可能存在的微弱毒性,显得颇为难受。但沈砚做得一丝不苟,动作麻利而稳定。他一边挥动铁锹,将粘稠或坚硬的废料铲入不同的竹筐,一边悄然地、最大限度地调动感官,观察着整个符纸坊内的运作情形。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正在处理“青灵草”、“朱砂矿”、“百年青檀木芯”的外门弟子,看他们将灵草去芜存菁,研磨成粉;将矿石小心敲碎,筛选出最纯净的部分投入特制的药液中溶解;将青檀木纤维浸泡、软化,再以特殊手法铺入模具,试图让其均匀分布,注入微弱的灵力使其初步成型……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繁琐的细节,需要极大的耐心、精准的手法,以及对自身灵气极其精妙的控制。

沈砚无法感应和操控灵气,这是他作为“断灵根”的致命缺陷。但他有铸命天书——这页超越他理解范畴的神秘之物。

在一次被一名资深杂役叫去搬运一捆已经初步处理好的“青檀木”纤维时,他刻意放缓了脚步,精神力高度集中,悄然沟通了识海中的天书,将其无形的“解析”之力,聚焦于不远处一名正全神贯注、将纤维铺入模具、额头已见汗珠的外门弟子身上。

**【解析目标:符纸胚子制作过程……】**

**【检测到灵力流转轨迹:均匀、稳定、渗透……目标试图以‘柔水诀’基础灵力引导纤维排列……】**

**【检测到材料特性:‘青檀木纤维’——木属性,灵气亲和度中,柔韧性强,易受水系灵力引导……】**

**【目标操作存在三处灵力波动不均节点:手腕翻转时灵力输出瞬间增强千分之七,导致局部纤维过密;呼吸转换时灵力衔接迟滞万分之三息,导致中部纤维排列出现细微断层;收尾时心神松懈,灵力回收过快,致使胚子边缘灵力传导性降低……综合评估,导致成品符纸灵力传导效率降低约一成半,良品率下降两成。】**

一段清晰无比、细致入微的信息,如同冰冷的溪流,瞬间涌入沈砚的脑海!

沈砚心中剧震,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这天书……竟然连这种细微到极致、关乎个人手法习惯的灵力操作过程和材料本身的深层特性,都能在瞬间解析得如此透彻?甚至能精准地指出操作中连本人都难以察觉的微小瑕疵,并量化其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能力,简直匪夷所思!若用在炼丹、炼器、阵法等等一切修行百艺上……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上头顶,但随即,左臂命痕处传来的一丝微弱灼痛,如同一盆冰水,将他骤然浇醒。他立刻压下这个诱人却无比危险的念头。怀璧其罪!现在暴露这些,甚至只是流露出一丝异常,对他这个毫无根基、身份卑微的“断灵根”杂役而言,都无异于自寻死路。等待他的,绝不会是宗门的重视和培养,更可能是搜魂炼魄、探究秘密的凄惨下场。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收敛所有心神,脸上恢复古井无波,仿佛只是寻常的疲惫,继续专注于肩头沉重的纤维捆,将其平稳地搬运到指定位置。

然而,就在他弯腰,准备抱起一筐刚刚装满、混杂着多种失败矿物残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沉重废料时,左臂衣袖下的命痕,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一阵尖锐至极的刺痛!

“嘶——!”

这痛楚来得如此猛烈,远超昨日山门前的那次,如同有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凿进了他的骨髓!沈砚闷哼一声,手臂剧烈一颤,沉重的竹筐脱手坠落,边缘磕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几块颜色暗沉、带着诡异紫色斑点的矿渣滚落出来。

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白了三分。他急忙咬牙,强忍着那钻心的疼痛,重新将竹筐扶稳。

怎么回事?他刚才并未主动、深度地动用天书能力,只是最基础的被动解析了一下那名弟子的操作,消耗微乎其微,反噬为何会突然加剧到如此程度?

他强撑着将满筐的废料倾倒进后院指定的深坑内,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坑内堆积如山的、各种炼制符墨失败后残留的矿物废渣。这些废料颜色千奇百怪,有的漆黑如墨,有的赤红如血,有的则泛着不祥的幽绿或暗紫光泽,其中一些还残留着极其微弱、混乱、驳杂、甚至隐隐带着一丝邪异波动的灵机碎片。

是了!问题就出在这里!并非所有用来制作符墨的原材料都是温和纯净的!这些炼制失败的废料中,很可能混杂了某些属性剧烈冲突、或是被地脉污秽之气污染、甚至原本就带有微量毒性或混乱意志的材料残渣!它们散逸出的混乱、扭曲、负面的能量碎片,无形中刺激了他左臂上那如同未愈合伤口般、对能量环境极度敏感的命痕!

这命痕,不仅是他强行使用天书所需付出的代价,更像是一个无比精密且脆弱的能量感应器,一个对他周围能量环境,尤其是负面、混乱能量,极度敏感的预警器!

想通了这一点,沈砚心中凛然。这宗门之内,看似安全,实则处处潜藏着对他而言的无形危机。日后,他不仅要小心翼翼地隐藏天书的存在,还要时刻警惕周围环境,尤其是那些被废弃、被忽视的“垃圾”,它们可能对普通修士无害,但对他这特殊的命痕而言,却可能是引发剧痛的毒药!

他默默记下了那几块滚落出来的、带着诡异紫色斑点,引起命痕最剧烈反应的矿渣特征,以及另外几种同样让他感到明显不适的废料外形和气味,决定日后在清理时,尽量避开直接接触类似的物品,或者想办法用工具隔开。

一天的劳作在夕阳西下时结束。沈砚拖着疲惫不堪、沾满污渍的身体,跟着收工的人群,返回勤务院。左臂命痕的灼痛感并未完全消退,如同附骨之疽,隐隐作痛。同屋的老周、张黑子等人,依旧累得如同散了架,连吃饭的力气都欠缺,回来便直接瘫倒在床铺上,发出沉重的鼾声。

沈砚领到了自己的晚饭——两个粗糙硌牙的杂粮馒头,一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以及一小撮咸菜。他默默地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快速地吃完,感受着食物带来的微弱暖意,驱散着身体的疲劳。

他躺在坚硬的床板上,身下草席的粗糙感清晰可辨。屋内鼾声四起,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和脚臭混合的浑浊气息。他望着窗外透入的、那缕被窗棂分割得支离破碎的清冷月光,左臂命痕那持续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灼痛,提醒着他自身的处境和秘密。

杂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前路布满荆棘,身份是枷锁,命痕是诅咒,周围是漠然与轻视。

但他已在这看似卑微、肮脏、被所有人忽视的角落,在符纸坊那堆积如山的废料堆里,窥见了第一缕可能撬动命运齿轮的微光。

那无人问津的废料堆,不仅是他劳作的场所,更仿佛一座无人察觉的、通往更高层次知识与力量的、隐秘的阶梯。

而他,将是唯一的,于黑暗中默默前行,于尘埃中汲取养分的攀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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