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手头的事,和伟哥交待之后,我陪着蓝红去滇南雾镇。
第二天,我们出发了。
没带太多人,就我、蓝红,还有阿文在广城新招的两个兄弟。一个叫大刘,当过侦察兵,机灵。一个叫阿勇,练过散打。刚好借这机会拉出去练练。
雾镇在滇南和b国的交接处。
飞机到昆明,再转车去边境。
蓝红一路上话不多,大部分时间看着窗外。
我知道她心里不平静。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线索,但真要去面对,又有点怕。
怕找到的不是自己想找的。
也怕最后的结果是自己承受不了。
晚上,我们到了雾镇,镇子不大,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
旅馆条件很差,床单发黄,卫生间漏水。但没得选,这附近就这一家能住。
吃饭的时候,我们把老板叫了过来。
“老板,问一下,雾镇哪个村姓蓝?”
旅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听见姓蓝,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们镇姓蓝的只有蓝溪村,你们去那儿干嘛?”
“找人。”我说。
“那儿没什么人。”老板说,“那前靠近边境,乱得很,村里的人都搬走了。现在就是个空寨子。”
“知道具体位置吗?”都到这里来了,肯定得去村里看看。
老板指了指西边:“往山里走,大概十几二十里。没正经路,得走山路。而且最近雨季,路不好走,容易塌方。”
“有向导吗?”
“没有。”老板摇头,“没人愿意去那地方。不安全。”
“不安全?”蓝红问。
老板压低声音:“那里全是大山,很多逃犯都是从那里偷渡出境,前几年有人在那里遇害了,再也没人敢去了。”
蓝红脸色白了白。
我拍拍她的手:“没事,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我们采购了一些应急物资进山。
确实没路,只有一条被放牛娃踩出来的小道,两边是密林。
空气潮湿,雾很大,能见度不到十米。大刘走在前面开路,阿勇断后。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在草丛中看到一个路碑:蓝溪村。
“到了。”大刘说。
村子比想象中还破。十几栋吊脚楼,大多已经垮了,木板腐烂,长满青苔。我们转了好几圈,终于在村西头,看到那个庭院式的月亮门,那是村祠堂。
蓝红拿出照片比对了一下,虽然快三十年,但还是能看得出,照片的背景就是这个地方。
“老板说得对,是个空寨子。”阿勇说。
蓝红站在村子中央,看着四周,眼神有点茫然。
“要不,我们去镇上打听打听,问问村里人搬到哪里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蓝红的语气很失落,出村的时候,还不停回头看。
回到镇上旅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旅馆老板看见我们一身狼狈,比临时给我们做饭。
“老板,你认不认识那个村子里的人?”我给老板递了支烟。
“你是说蓝溪村?不认识。”
他说完便往里屋走去。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闪躲,似乎不想谈。
晚上和蓝红商量了一下,决定去乡政府问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乡政府。
运气好,乡政府机关食堂的一个50岁的老厨师是蓝溪村的人。
他认出了照片上的女人:蓝蕊。
毕竟过去这么多年,对于当年的事,也只记得一些大概。
说蓝蕊带着孩子去圳城找父亲,生病死在了圳城。
蓝蕊的父母,十几年前,也相继去世了。
蓝蕊有一个哥哥,叫蓝杰,不知道是去了东南亚还是香港。
记得就这么多。
“回去吧,只当是了个心愿,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就够了。我对他们也没有感情。”
当天我们就买票返回了圳城。
一路上,我好几次准备开口,告诉他关于驼爷的事。
一想到老田的老婆和孩子,就是因为驼爷,遇难了。
我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回到圳城,胖子在公司等我。
“哥,你可回来了。”他说。
“怎么了?”
“牛牛他们的洗浴中心,三天后开业,请帖送来了。”胖子把请柬从一堆文件里拿出来。
我没看请柬,只是点了一下头:“准备一份礼,开业那天我去。”
“你去?”胖子愣了一下:“哥,他们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你去不是给他们脸吗?”
我说“不去,怎么知道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开业那天,牛牛和小阿飞站在门口迎客,看见我来了,他们愣了一下。
“皮哥,你真来了。”牛牛走过来,脸上堆着笑。
“开业大吉。”我让张达去随6666元。
“谢谢皮哥,里面请,里面请。”牛牛接过红包,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走进大厅,装修得确实不错,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灯,跟五星级酒店似的。今天捧场的人不少。
小阿飞走过来,递给我一根烟:“皮哥,抽根烟。”
我接过烟,牛牛给我点上。
“皮哥,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你多包涵。”疤面赔着笑:“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生意。”
“好说。”我吸了口烟:“只要你们守规矩,我不会找麻烦。”
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今天过来主要看看有没有我场子里的大客户过来捧场。
“一定守规矩。”小阿飞笑着说道。
我和张达在大厅转了几圈,没有看到有我场子里的老客户。
寒暄几句就走了。
要办他们,只需要等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和张达刚走出门口。
胖子打来电话,说浩子正在场子里。
我连忙和张达赶回去。
我大概能猜到,他是同意了。
我赶到场子,弟弟在办公室里等我。
他不知道我从滇城回来了,所以没有给我打招呼。
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哥,我可以过来帮你。”他开门见山的说道。
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还有后话。
“只要你肯过来就行,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开始泡茶。
“我就一个条件,永远不要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他说完,瞪着眼睛看着我。
“就这事?”我递了一杯茶过去。
“嗯,就这事。”
“成交。”我装模作样的伸手去握手。
有弟弟的加入,公司的各项制度完善了很多。
虽然某些地方,和兄弟们有冲突,但大家都碍于他的身份,全都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