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过去，蓝红寻亲的情绪终于过去了，身体已经康复。
集团的事都顺了起来。
广城的项目已经开展大前年，我惦记着我的干股，闲来无事给王天生打个电话。
“皮总，刚有一件事想和你聊聊，你就打电话来了。”他心情很好：“省城这边，有个项目，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
“什么好项目？。”我把双腿翘在茶几上，点了一支烟。
“一个娱乐综合体，在新区那边。”王天生说，“4层，总面积差不多两万平。规划里有商场、餐饮、电影院，还有一层是专门的娱乐区，可以搞KtV、酒吧、游戏厅这些。”
“王先生，其实我做这些并不在行，而且我手底下都是一样粗人，可能搞不了那些。”
我感觉实体业，来钱太慢。
如果来广城做实体，也违背了我来广城的初衷。
“哈哈，”王先生，在那边冷笑了两声:”我知道皮总心里的想法，你想捞偏财，但是只有你的背书越大，你的场子才能越大。
你在圳城开的场子，虽然流水每天好几万，但是龙田区只有那么大一个地方，你想认识更多、更有钱的人，根本没有机会。”
王先生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场子前几年生意好的时候，每天抽水接近10万。现在每天3-5万，而且，有时还会因为没有客人而冷场。
“那你说说那个项目。”我不确定是不是被他说通了，就当随便听听。
“这个项目现在卡住了。”王天生继续说：“原来的投资方资金链断了，工地停了半年。政府那边催得紧，再不开工，就要收回地皮。现在的业主急着找人接盘，价格开得很低。”
“多低？”
“整体转让，五千万。”王天生说，“包括地皮、已经建好大部分的主体结构，还有所有的批文手续。我估算过，如果咱们接过来，再投个两千万左右就能搞定一切。”
“五千加两千一共七千”我脑子里快速算着账。
我砸锅卖铁都搞不出来。
“蒋先生，您是想让我接？”我问。
“我是想跟你合作。”王天生说得很直接：“这个项目，我一个人吃不下。不是钱的问题，是精力。我在省城还有三个楼盘在开发，实在分不开身。而且娱乐这块，你是行家，我信你的眼光。”
“你打算怎么合作？”
“我出面把项目谈下来，你负责后续的运营和管理。”王天生说：“资金方面，我出一半，你出一半。股份你六我四，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条件，很厚道。
等于让了我一成。
王天生出了关系和资金，只占四成股，还把管理权完全交给我。
“蒋先生，为什么选我？”我问。
经过这几年的摸爬滚打，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冲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皮总，我在省城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人。”王天生的声音沉了下来：“有的人，看起来光鲜，背后一滩烂泥。有的人，表面不怎么样，但做事靠谱。你属于后者。”
“看你说的，我长得丑啊。”我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他笑着说道：“你有手段，但懂得收。该狠的时候狠，该让的时候让。这种分寸感，不是谁都有的。”
我握着电话，没接话。
“这个项目，是个机会，也是个考验。”王天生继续说：“做好了，你在省城就算真正站稳脚跟。做不好，可能把之前攒下的家底都赔进去。风险不小，你自己考虑。”
“我先考虑一下。”
“我，只有一个星期。”他说：“业主那边拖不起了，一个星期内必须定下来。如果你不接，我就找别人。但说实话，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
“明白了。”我说，“三天内，我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蓝红看着我：“王天生？”
“嗯。”我把项目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蓝红听完，皱了皱眉：“七千万，咱们出一半就是三千五百万。再加上后续投入，前期至少要准备四千万的现金。公司账上能动用的，最多1千万。缺口三千万，去哪找？”
“现在不是钱的事，是到底能不能做。”我靠在沙发上捏着眉心。
蓝红看着我：“你真想接？”
“这是个机会。”我说：“王天生说得对，守着龙田这块地方，成不了什么气候。”
“风险呢？”
“风险肯定有。”我点了根烟。
“你知道风险，还想做？”蓝红一脸的担忧。
“想。”我说得很肯定：“蓝红，咱们不能总在龙田区这一亩三分地上打转。场子也好，会所也好，再怎么做也就这么大，龙田发展缓慢，想要做大，必须往外走。”
蓝红没说话，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
我跟过去，站在她身边。
“你怕了？”我从后面抱住她。
“不是怕。”蓝红说，“是觉得太快了，摊子铺得太大，我怕你撑不住。”
“撑不住也得撑。”我说，“这条路，没有退路。要么往上走，要么被人吃掉。没有中间选项。”
蓝红转过头看我：“如果你决定了，我支持你。”她转过来抱着我。
“但有个条件，去省城之后，我要跟你一起去。”她抱得更紧了。
“公司有胖子，有阿文，有张达。”蓝红说，“圳城的基本盘已经稳了，他们能看好。省城那边是新战场，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看着她，心里一暖。
“好。”我说，“一起去。”
到了公司，我把弟弟、胖子、张达叫到办公室，给阿文打着电话开着免提，我把项目的事说了。
三个人听完，表情各异。
胖子皱着眉，手指在桌上敲着，这是他在算账时的习惯动作。
弟弟和小时候的习惯一样，喜欢剥指甲。
张达等我说完立马问道：“安保方面，需要多少人？”
显然他很感兴趣。
“先不急着定。”我说，“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这个项目，接还是不接？”
胖子第一个开口：“哥，账我大概算了。咱们出四千万，按照王天生的说法，项目估值在一个亿左右，咱们占六成，从数字上看，不亏。”
“但是，”他话锋一转，“钱从哪来？公司账上能动用的，我昨天刚盘过，一千二百万。就算把下个月的剩下的近三千万缺口，要么贷款，要么找财哥。”
“贷款能贷多少？”我问。
“用公司的资产抵押，最多一千万。”胖子说：“而且贷款审批至少要一个月，王天生只给一个星期。”
“财哥那边呢？”
“不能走那个什么财哥。”我弟弟接过话：“原业主转让，我估计就是因为他的融资渠道出现断贷，而且财哥这个人，我听胖哥说了，不是一般人，如果我们违约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利息也高。”
“这点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说道。
“我知道。”胖子看着我弟叹气道：“所以我才说难。”
阿文突然在电话里说道：“皮哥，我觉得这个项目该接。”
“广城的发展比圳城快。”阿文说：“新区那边我去过，ZF投了很多钱搞基建，地铁明年就通。那个地块的位置我看过，就在地铁口边上，人流量不会差。这个酒吧开了大半年，虽然认识了一些各行各业的人，但当我提到一些敏感话题时，他们都不和我聊，话里话外就是酒吧这个庙太少了，他们信不过。”
他越说越激动：“而且王天生愿意跟咱们合作，这是个信号。说明广城的大佬开始认可咱们了。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下次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我靠在椅子上，抽着烟。
“接。”我说道。
“红姐，张达，明天陪我去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