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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兴奋,“及至陛下移驻西苑,入主万寿宫,此乃世庙昔日潜修道法之圣地!

陛下身染道果,意同道韵,故而勋贵慑服,宗室系颈,一干世宗朝老臣,亦心甘情愿相拥左右,束手垂拜!”

他最后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若非世庙已得道飞升,高居三十三重天外,以其无上道力庇佑陛下,何来如今之局面耶?”

朱翊钧登时哑口无言。

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这“穿越者”的情况,确实得去问道祖老人家要个解释。

再加上他此前有意无意营造的“早慧”、“圣明”形象,显然把这位本就崇信道的王盟主给彻底镇住了。

王世贞遇到了认知边界无法解释的现象,自然要套用他深信不疑的玄学理论来自洽。

这跟前世那些功成名就后转而求神拜佛的富豪心态颇有几分相似。

“原来如此……没意思。”

朱翊钧心下嘀咕,还以为能抓到什么政治阴谋的把柄,结果对方只是在狂热布道。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

朱翊钧随意摆了摆手,用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敷衍过去,结束了王世贞关于世宗飞升的狂想。

他话锋一转,语气淡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朕听闻,前去宣旨的内臣回禀,王卿接旨时,似乎流露出淡薄仕宦之心?”

这话问得相当不客气,几近问罪。

之所以如此直接,皆因王世贞做事确实不地道。

刚接到起复的圣旨,就在那里作诗说什么“病入园林癖,衰钟儿女情”,显得多么无奈。

还与人通信,公然写道“弟此行殊不得已,苦当路聊萧之不置,且无辞以对耳。”

——什么叫被当权者不断催促,你没有理由推辞?

还将这些言论刊载流传,这是做给谁看?

朱翊钧此刻这一问,虽显严厉,实则也是给了王世贞一个当面解释、表明态度的机会。

若到了这个地步,连句囫囵话都不会说……那也别想出仕了,直接准备入土为安吧。

大不了,他再费心扶持一下汪道昆,换个文坛领袖来用。

王世贞闻言,立刻躬身深深一礼,语气惶恐而诚恳:“臣有罪!”

“臣此前不知陛下之天纵英睿,妄自揣测乃是元辅以私情相召,意在结党,

臣不愿损及陛下权威,故而才托词拒绝,才会说出‘苦当路聊萧之不置’这等糊涂言语!”

这话说得极为委婉漂亮,核心意思就是:当初我以为皇帝您还没亲政,张居正大权独揽,召我回京是为了培植私党。

我王世贞不愿意参与这种可能损害皇权的事情,所以才故意推脱。

不管怎样,我的本心是忠于陛下您的啊!

朱翊钧看着他这番表演,心中亦是感慨。

只能说,经历替父平反的磨难后,王世贞确实圆滑了不少,至少懂得说话的立场和分寸了。

这话,大概能信个六成吧。

历史上王世贞后来与张居正闹翻,确实有其人书生之见、尊崇礼法、认为张居正权势过盛凌逼主上的原因。

至于其中是否掺杂了维持其自严嵩时代以来“不畏权贵”人设的政治作秀成分,就难以考证了。

不过,有这个态度便好——不是那种一味梗着脖子的政治白痴,才能放心用之办事。

而且,至少表面上是把皇帝放在首位,没有太过恃才傲物。

朱翊钧伸手虚扶一下,脸色依旧板着:“元辅乃是朕之肱骨腹心,国之柱石,王卿岂可听信那些无稽谣言!?”

话虽像是责备,但语气已缓和许多,等于是认可了王世贞的解释及其表现出来的“圆滑”。

王世贞再度躬身:“臣德行浅薄,竟轻信流言,以致言语间中伤元辅,心中万分惭愧,请陛下治罪。”

朱翊钧继续敲打,将话题引向更深层:“朕闻王卿矢志着史,欲成一家之言。岂不闻修史首重‘考据’、‘务真’二词?”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王世贞:“王卿这般容易轻信流言,以虚测实,朕……如何能放心将兰台重任,交托于卿?”

王世贞下意识就要顺着话头再次认错,以全皇帝训斥之仪。

然而,“兰台”二字入耳,他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愣在当场!

兰台?!

陛下说让他领衔兰台!?

自汉代设立兰台,作为档案典籍库,置兰台令史于其间修史以来,千载之下,“兰台”便是史官、史职的代称!

是无数有志于修史的文人心中的圣地!

原来皇帝召他回京,竟是要让他执掌修史之权!

难怪前日在陛下身旁见到中书舍人记录起居注!

这……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如同洪流冲垮了堤坝,让王世贞一时心潮澎湃,竟失措得不知如何回应。

惊讶、激动、犹豫、狂喜……种种情绪交织席卷,让他这位文坛魁首,此刻竟舌头打结,讷讷不能言。

朱翊钧也不催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悠然等待。

王世贞这般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

这兰台之职,可谓是为王世贞量身打造。

此人虽有文名,却非干吏之才。

历史上万历三年,张居正任命他为郧阳巡抚,结果一年之内被弹劾多次,

不是“以迂直,失权臣指,再被訾擿”,就是“动扰百姓,糜乱生产”。

可见,这种“肉喇叭”式的清流文人,最好就是养在京师,给个清贵的位置,让他们议论时政,操持文墨即可。

再者,王世贞本人对此必定求之不得。

他本就“志在兰台”。

历史上他被起复后,张居正提拔他为湖广按察使,王世贞大为不满,不仅拖延不肯赴任,还上疏请辞。

最后还是张居正亲自写信安抚,说什么“以下国之荒陋,何幸得闻云和之声,睹环玮之宝哉?”

(意思是你这样的宝物去那里是他们的荣幸),像哄小孩一样,他才勉强动身。

之后还一再写信给张居正,抱怨实在干不了地方官,恳求调回京师做文书工作。

朱翊钧如今开着“天眼”,直接一步到位,将他的兴趣变成工作,还能有什么不满?

果不其然,王世贞在短暂的失神和内心激烈挣扎后,终于缓缓整理衣冠,对着朱翊钧,郑重无比地叩首下去,一拜到底:

“臣……臣闻陛下礼乐教化,耳提面命,谆谆教诲,如感承父爱,字字珠玑,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臣蒙陛下圣泽天恩,浩荡仁德,亦如久旱之苗,忽逢甘霖,润泽五内,感激涕零!”

这一拜,终于带上了货真价实的真心实意。

朱翊钧本是风轻云淡地听着,不经意听到“感承父爱”四字,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他瞟了一眼年近五旬、鬓角已见斑白的王世贞,实在不知道这句“父爱”他是如何能面不改色说出口的。

只能暗叹,不愧是大明文坛盟主,这语言艺术,已臻化境。

但这还未完。

仅仅一个史官之位,固然能吸引王世贞,但还不足以让其彻底归心,为之驱策。

朱翊钧再次伸手,这一次是实实在在地将王世贞扶起,语气变得深沉:“既然王卿提及‘父子’之情……那朕也不妨直言。

朕将你留在兰台,固然是爱惜你这一身冠绝天下的才学,但其中,亦有念及乃父之功的缘故。”

王世贞刚直起腰,闻言不由一怔,彻底摸不着皇帝脉络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是指……先父?”

朱翊钧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追忆与感慨之色,意味深长地道:“近日,朝中为一些旧事,颇有些是非议论。”

“昨日,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上了一道奏疏。”

他略微停顿,观察着王世贞的反应,然后一字一句地复述道:“疏中言道……‘原任蓟辽总督王忬,破虏平倭,功业可纪。

偶以虏众突入,阴触权奸,竟主刎身死,非其罪也。’”

王世贞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朱翊钧继续道:“葛总宪还提及另一位忠臣,

‘原任浙江巡抚朱纨,清直耿介,祗因严禁通番,遂中媒孽,继改巡视,舆疾督兵,

竟被谗追论听勘,饮鸩之日,家无宿储,迄今妻子寄食于人,不能自存。’”

他的语气转为沉痛:“葛总宪奏请,‘若不破格优恤,非所以鼓效忠之心,振任事之气也。

请以忬合照例祭二坛,造坟安葬;纨合照例与祭一坛,减半造葬。’”

“朕览奏之后,心绪难平,当即翻阅了王、朱二位臣工的履历功过……

皆是国之干城,忠良无双!

其遭遇之惨,令朕潸然泪下!”

朱翊钧目光灼灼地看向已是浑身微颤的王世贞:“王卿,你既是忠良之后,

朕感念尔父之功,追思其忠烈,又岂能不对你多加优容,委以重任?”

这份奏疏,自然是朱翊钧授意葛守礼所上。

核心在于指出王忬功大于过,其死非罪,而是触怒了权奸(严嵩)。

因此,仅仅是平反远远不够,必须按照规格给予祭葬,这才是真正的“拨乱反正”。

至于顺便带上朱纨,既是彰显公道,也是借王世贞之父的东风,成全一段佳话。

这对皇帝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对于王世贞,却是他梦寐以求、奋斗多年而未能企及的目标!

历史上,他直到万历十五年,历经周折,才最终为父亲争取到“造坟安葬”的哀荣。

而且那还是在张居正被清算后,朝廷对这位“不畏强权、揭露张居正”的文坛领袖的一种政治馈赠。

如今,皇帝亲口提出,以雷霆万钧之势,要以最正式、最荣宠的方式为其父彻底昭雪!

这份“拨乱反正”的正当性与力度,无可比拟!

王世贞彻底怔然当场,如泥塑木雕。

他父亲王忬,当年是被世宗皇帝下旨“弃市”的。

隆庆元年,他借着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的机会,勉强为父亲争取到“平反”,免去了罪名。

但“弃市”的刑罚记录一日不消,父亲便一日死无葬身之地,灵魂不得安宁。

想要达到“照例祭二坛,造坟安葬”这一步,难如登天!

而现在,皇帝竟轻描淡写地,将这份他毕生追求的终极目标,送到了他的眼前!

王世贞怔愣无声,脑海中一片空白,过往为父奔波的辛酸、屈辱、绝望,与眼前巨大的希望交织碰撞。

过了好半晌,他才仿佛从梦中惊醒,恢复了几分理智,喟然长叹一声,声音带着复杂的颤抖:

“陛下……臣,臣寸功未立,于国无显绩,却蒙陛下如此天恩厚赏……实在……实在惶恐无地!”

他再次深深拜下,语气变得无比郑重:“陛下但有差遣,臣……万死不辞!”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年为父亲争取平反,他牺牲的是文人的气节与尊严,付出的是巨大的政治声望。

如今皇帝不仅许以兰台修史之权,更抛出为父“造坟安葬”这颗无法拒绝的砝码。

他需要付出的,又将是什麽?

朱翊钧欣赏地看了王世贞一眼。

有惊世之才,知恩图报之心,更有敏锐的政治嗅觉。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即使年近五十,王世贞依旧“风采玉立,温秀之气,溢于眉宇”,

此刻束手恭立,静候吩咐,依然风度翩翩,难怪当年徐中行、宗臣等好友会调侃他“神人养成,憾非女子”。

朱翊钧不再多言,对旁边的张宏招了招手。

张宏早已准备多时,立刻捧着一个密封的陶罐,弯腰快步上前。

王世贞好奇地将目光投向那个看似普通的陶罐,心中疑窦丛生,不知皇帝意欲何为。

朱翊钧并不急于切入正题,反而像是闲聊般,悠然问道:“王卿学贯古今,可知‘腐草为萤’之说?”

王世贞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愣,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但仍中规中矩地回答:“回陛下,此语出自《礼记·月令》。

‘季夏之月……腐草为萤。’意指每年盛夏,腐烂的草根能化为萤火虫。”

《礼记》,孔子所定,儒家三礼之一,五经之一,可谓万世不易之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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