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第七次响起时，顾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他视线扫过兴奋的宝宝们——初宝抱着闹钟咯咯笑，葵宝好奇地伸手碰碰指针，弈宝在逸尘怀里蹦跶着要抢，清雪咿咿呀呀指着闹钟，樱得意地甩着尾巴——然后又看向荧怀里的悠宝。
悠宝也睁着大眼睛，小手指着闹钟方向，虽然没有像初宝那样激动，但明显被吸引了注意力。
顾渊沉吟片刻，目光重新落回那个黄铜外壳的老式闹钟上。
指针在裂开的玻璃表盘后规律走动，发条暴露在外，黄铜色泽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指尖在身侧轻轻点了点。
做个机器人好了。
他脑海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用【空想】命途赋予无机物“自我升华”的能力，对顾渊来说不算难事。
做个能陪孩子们玩的、有基本意识的机械体，总比让这个闹钟单纯作为噪音源要好。
至少……能控制一下响铃频率。
顾渊唇角微扬，转向八重神子。
神子正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紫眸盯着被宝宝们围住的闹钟，表情似笑非笑，狐尾在身后轻轻摆动。
“神子小姐。”顾渊开口，声音平稳。
神子侧过头，眉毛微挑:“嗯？”
“能否将这个闹钟借给我用呢？”顾渊指了指被初宝抱在怀里的闹钟，“我想给孩子们一个惊喜。”
神子紫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饶有兴味的笑意。她歪了歪头，粉色发丝滑过肩头:“惊喜？顾渊先生要做什么？”
“做个玩具。”顾渊简短回答，没有多解释。
神子盯着他看了两秒，唇角弧度加深:“好啊。”
她转身朝闹钟走去，弯腰对抱着闹钟的初宝柔声道:“初宝乖，把这个给阿姨好不好？阿姨给你变个魔术。”
初宝抬起头，黑色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看神子，又看看怀里的闹钟，小嘴抿了抿，显然不太愿意。
星蹲下来，轻声哄:“初宝先给神子阿姨，一会儿还给你，好不好？”
初宝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神子接过闹钟，指尖在裂开的玻璃表面抚过，转身走回顾渊面前，将闹钟递过去。
“给。”她紫眸里满是好奇，“我很期待顾渊先生的‘惊喜’。”
顾渊接过闹钟。
黄铜外壳触手微凉，重量适中。他低头看了眼表盘，秒针正咔哒咔哒走着。
周围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林恩挑了挑眉，白泽推了推眼镜，逸尘抱着还在挣扎的弈宝，脸上写着“你要干嘛”，玲凑近了些，三月七和穹已经伸长脖子。
“顾渊你要做什么？”荧抱着悠宝走过来，金色眼眸里带着询问。
“稍等。”顾渊只说了两个字。
他右手托着闹钟，左手抬起，食指在空中虚点。
没有炫目的光效，没有夸张的能量波动，只有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涟漪从他指尖扩散开来，触及闹钟表面。
那一瞬间，闹钟的指针停了一拍。
然后，顾渊左手五指张开，掌心朝下悬在闹钟上方约十厘米处。
他闭上眼睛，表情专注。
周围空气似乎变得凝滞了，溪水声、风声、树叶沙沙声都模糊下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手上。
三秒。
五秒。
十秒。
顾渊睁开眼睛，左手收回。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闹钟，表情平静。
闹钟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黄铜外壳还是那样，裂开的玻璃还是裂开，指针继续走动。
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表盘上的秒针忽然“咔”地跳了两格。
然后分针微微颤动了一下。
接着，整个闹钟在顾渊掌心轻轻一震，外壳两侧——原本光滑的侧面——缓缓伸出两条细长的、由黄铜齿轮和发条组成的“手臂”。
手臂末端是两只小巧的、三根指针形状的“手”。
“我靠！”逸尘脱口而出。
白泽镜片后的眼睛瞪大了。
林恩表情凝重起来。
神子紫眸亮得惊人，唇角勾起兴奋的弧度。
星抱紧初宝，铃捂住嘴，甘雨惊呼一声，纳西妲轻轻“啊”了一声，洛水眼神微凝。
三月七和穹同时:“哇！”
丹恒眉头紧蹙，上前半步。
闹钟在顾渊掌心转了个圈，
齿轮手臂灵活地摆动，指针手张开又握起。
然后，它顶部的铃铛盖“啪”地弹开，露出下面一个小巧的发声孔。
“你、好？”一个机械合成的、带着咔哒杂音的声音从发声孔里传出来，音调平直，但能听出是童声。
全场寂静。
宝宝们也愣住了。
初宝眨巴着眼睛，葵宝歪着头，弈宝停止挣扎，清雪小嘴张成o形，沐辰盯着闹钟，悠宝和曦宝同时转头，樱和秋两只小狐狸耳朵竖得笔直，小爱莲停止吮手指。
闹钟又转了个圈，齿轮手臂挥舞着，发声孔里继续传出机械音:“我是……闹闹。你们……是谁？”
顾渊唇角微扬。
他托着闹钟——现在该叫“闹闹”——转向宝宝们，声音平静:
“这是给你们的礼物。一个会说话、会动的闹钟朋友。”
他话音刚落，闹闹忽然从顾渊掌心跳了起来。
齿轮手臂在空中划出弧线，黄铜身体在空中翻转半周，稳稳落在铺着野餐布的地面上。
“咚”一声轻响。
宝宝们齐刷刷盯着它。
闹闹站稳，指针手挠了挠自己顶部的铃铛盖——这个动作让它看起来有点笨拙又可爱。
然后它迈开两条细细的齿轮腿——没错，它底部也伸出了两条腿，由发条和迷你齿轮组成——朝宝宝们走了两步。
步伐很稳，但齿轮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你们……好。”闹闹停在野餐布边缘，发声孔对着宝宝们，“一起……玩？”
初宝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啊”地叫了一声，从星怀里挣扎着要下去。
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放到野餐布上。
初宝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向闹闹。
闹闹没有后退。
它等初宝爬到面前，然后伸出一只指针手，轻轻碰了碰初宝的小手。
“温暖。”闹闹的机械音说，声音里的咔哒杂音似乎少了些。
初宝咯咯笑起来，抓住闹闹的指针手。
闹闹任由她抓着，另一只手指向初宝的脸:“你……是？”
“初宝！”星赶紧说。
“初……宝。”闹闹重复，发音不太准，但能听出来是在学。
它表盘上的时针忽然快速转了一圈，分针跟着跳了几格，像是在记录什么。
葵宝也被林恩放了下来。
她走得慢些，但金色眼眸一直盯着闹闹。
走到近前时，闹闹转过头——整个表盘转了一百八十度——看着她。
“你……是？”闹闹问。
“葵宝。”林恩代为回答。
“葵……宝。”闹闹记录。秒针咔哒咔哒走了几格。
这时弈宝终于从逸尘怀里挣脱下来，摇摇晃晃冲过来。
闹闹似乎察觉到他的冲劲，齿轮腿快速后撤两步，避开了弈宝的“熊扑”。
弈宝扑了个空，一屁股坐在野餐布上，愣愣地看着闹闹。
闹闹发声孔里传出“嘀嘀”两声，像是笑声。
它走到弈宝面前，指针手戳了戳弈宝鼓起的脸颊。
“有活力。”闹闹评价。
清雪也爬过来了。
闹闹低头看她——表盘向下倾斜——然后伸手指向清雪头顶的小麒麟角:“这个……是什么？”
清雪咿咿呀呀说不出话。
闹闹的时针又转了一圈，像是在思考。
然后它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麒麟角。
“硬硬的。”闹闹说。
甘雨脸红了。
白泽推了推眼镜:“这个机械体有基础的学习和认知能力。”
“废话。”逸尘翻白眼，“都他妈会说话会动了！”
沐辰也走了过来。
闹闹看着他，表盘上时针分针同时动了一下。
它没有伸手碰沐辰，而是原地转了个圈，齿轮手臂张开，像是在展示自己。
沐辰安静地看着，然后伸手指了指闹闹的表盘。
闹闹立刻懂了。
它顶部的铃铛盖“啪”地打开又合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然后它开始用指针手敲击自己的玻璃表盘——有节奏的、轻快的敲击声，像是打击乐。
沐辰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虽然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但能看出他感兴趣。
悠宝和曦宝也被放下来了。
闹闹看着这两个长相相似的小宝宝，表盘上的时针分针快速转动，像是在对比分析。
然后它伸出两只指针手，分别碰了碰悠宝和曦宝的小手。
“两个。”闹闹说，“一样……又不一样。”
荧惊讶:“它能分辨双胞胎？”
顾渊点头:“基础识别功能。”
樱和秋变回人形爬过来。
闹闹看到他们，表盘上的秒针忽然停了一秒。
它歪了歪“头”——整个表盘侧倾三十度——盯着樱看。
“你……挖出我的。”闹闹的机械音说，声音里的咔哒声几乎消失了，听起来流畅了些。
樱眨巴着紫眸，伸手去抓闹闹的齿轮手臂。闹闹没有躲，任由她抓住。
“谢谢。”闹闹忽然说。
神子挑眉:“还挺有礼貌。”
闹闹又转向秋，指针手指了指秋黑色的头发:“黑色。我的外壳……黄色。”
它在学习颜色。
小爱莲最后被纳西妲抱过来。
闹闹看到小爱莲，表盘上的所有指针同时停住。
它一动不动站了三秒，然后齿轮腿慢慢弯曲，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虽然由于身体结构限制，这个动作有点滑稽。
“你好。”闹闹说，声音变得格外轻柔——相对它的机械音来说。
纳西妲轻笑:“它好像特别喜欢爱莲。”
“可能因为爱莲身上的生命气息最纯粹。”洛水推测。
闹闹重新站直，转向所有宝宝，齿轮手臂张开:“一起……玩？”
宝宝们齐刷刷看向它。
初宝用力点头，弈宝“啊啊”叫，清雪拍手，沐辰安静地看着，悠宝和曦宝咿咿呀呀，樱抓住闹闹的手臂不放，秋好奇地戳它的表盘，小爱莲伸出小手。
闹闹头顶的铃铛盖“啪”地弹开。
但没有刺耳的铃声，而是传出一段轻柔的、叮叮咚咚的音乐——像是八音盒的旋律，清脆悦耳。
宝宝们立刻被吸引了。
初宝跟着节奏拍手，葵宝轻轻晃脑袋，弈宝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扭，清雪咯咯笑，沐辰手指跟着节奏轻点，悠宝和曦宝小脚丫晃动，樱和秋随着音乐转圈，小爱莲眼睛弯成月牙。
大人们看着这一幕，表情各异。
林恩转头看顾渊，眉头微皱:“这个‘玩具’……安全吗？”
“核心指令是陪伴和保护。”顾渊平静回答，“不具备攻击性，能量源稳定，外壳强度可承受婴幼儿抓握和摔打。另外——”他顿了顿，“我设置了安全协议。如果检测到危险情况，它会发出警报并尝试保护孩子们。”
白泽已经蹲下来，近距离观察闹闹。
他推了推眼镜:“结构精密。齿轮联动效率很高，动力源似乎是某种永续性概念具现……【空想】命途的能力？”
“类似。”顾渊没有否认。
逸尘抱着手臂，表情复杂:“所以现在咱们有一台会陪孩子玩的闹钟机器人了？”
“显然。”玲白他一眼，“比你这个当爹的靠谱。”
“喂！”
神子走到顾渊身边，紫眸盯着正带着宝宝们随音乐摇摆的闹闹，唇角笑意盎然:“顾渊先生真是给了个大惊喜呢。不过……”
她转头看他：“这个‘闹闹’有学习上限吗？会不会……进化得太快？”
顾渊看了她一眼:“设定好的成长曲线。它会随着与孩子们的互动积累经验，但核心指令不会改变。另外——”他补充，“我留了后门。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关闭或调整它的行为模式。”
“那就好。”神子点头，目光重新回到闹闹身上，“不过看起来，宝宝们很喜欢它。”
确实。
闹闹已经成了宝宝们的焦点。
它一会儿用指针手给初宝梳头——虽然动作笨拙把初宝头发弄得乱糟糟，一会儿陪着弈宝玩拍手游戏，一会儿给清雪展示齿轮转动的样子。
一会儿为沐辰敲击节奏，一会儿同时拉着悠宝和曦宝的小手轻轻摇晃，一会儿让樱和秋研究它的发条，一会儿对小爱莲做滑稽的鞠躬动作。
而且它很会控制场面。
当弈宝玩得太疯差点撞到葵宝时，闹闹迅速移动到两人中间，齿轮手臂张开拦住弈宝，发声孔里传出温和的提醒:
“小心。”
当清雪试图把磨牙饼干塞进闹闹的发声孔时，闹闹快速后退，表盘上出现一个“x”的符号投影——用光线在空气中投出的简易图像。
“不能吃。”闹闹说。
当樱想再次拨弄闹闹的发条时，闹闹的铃铛盖“啪”地合上，发出警告的“嘀嘀”声:“那个……不可以。”
它甚至开始学习每个宝宝的名字和喜好。
当星拿出初宝的水壶时，闹闹会指向初宝:“初宝……喝水。”
当初宝喝完，闹闹会拍拍手——齿轮手臂碰撞发出咔咔声——表示鼓励。
当初宝抱它时，闹闹会调整外壳温度，变得温暖适手。
当葵宝安静地靠过来时，闹闹会播放舒缓的音乐。
当弈宝又想扑它时，闹闹会灵活地躲开，同时发出“嘀嘀”的笑声。
当清雪困了打哈欠时，闹闹会调暗表盘的背光。
“这玩意儿……”逸尘看着闹闹给笙宝递掉落的奶嘴，表情复杂，“比保姆还专业。”
白泽已经掏出一个小本本在记录数据:“行为模式高度适应婴幼儿需求，交互逻辑完善，学习速度惊人。顾渊，你用了多少层概念构筑？”
“七层。”顾渊简短回答，“核心意识、学习模块、交互协议、安全协议、能源系统、环境感知、成长逻辑。”
“七层……”白泽推眼镜的手顿了顿，“难怪。这种复杂度的无机生命体，通常需要至少三个月的调试期。”
“【空想】命途可以跳过调试阶段。”顾渊说，“直接赋予‘完美运行’的概念。”
两人对话间，闹闹已经带着宝宝们开始了新游戏。
它用指针手在野餐布上画出一个简单的跳格子图案——线条歪歪扭扭，但能看出来是格子。
然后它自己先跳了上去，齿轮腿“咔咔”地从一个格子跳到另一个格子。
宝宝们看得眼睛发亮。
初宝第一个模仿，摇摇晃晃地跟着跳。
葵宝也试着迈步，弈宝直接扑过去，清雪咯咯笑着爬过去，沐辰站在格子边观察，悠宝和曦宝手牵手尝试，樱和秋变回小狐狸在格子里打滚，小爱莲被纳西妲抱着，小手指着格子咿呀。
三月七和穹也加入进来，陪着宝宝们玩。
丹恒站在不远处看着，眉头微松。
流萤坐在岸边石头上，微笑着拍手给孩子们打节奏。
闹闹很快调整了游戏难度。
对于初宝和葵宝，它放慢节奏，耐心引导。
对于活泼的弈宝，它设计了一些需要消耗体力的动作。
对于安静的沐辰，它增加了益智元素——比如要求按颜色踩格子。
对于清雪，它把动作简化。
对于悠宝和曦宝，它设计需要配合的双人动作。
对于樱和秋，它允许他们用狐狸形态玩。
对于小爱莲，它只是在格子旁做滑稽动作逗她笑。
“适应性很强。”林恩评价，语气里的担忧少了些。
星点头:“而且很细心。你看，它一直在注意每个孩子的状态。”
确实。
闹闹的表盘时不时转向不同宝宝，指针微微转动，像是在扫描或分析。
当某个宝宝表现出疲惫或不适时，它会立刻调整活动内容。
阳光渐渐西斜，溪边的游戏还在继续。
闹闹已经带着宝宝们玩了跳格子、拍手歌、简易捉迷藏——虽然它黄铜外壳在阳光下反光，藏不住——还有节奏模仿游戏。
宝宝们一点都没有腻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兴奋。
“该休息会儿了。”荧看着怀里又开始打哈欠的悠宝，“玩了快一小时了。”
闹闹仿佛听到了她的话。
它停止当前游戏，转向所有宝宝，齿轮手臂举起:“休息……时间。”
然后它走到野餐布中央，表盘朝上躺下，指针手枕在“头”后——虽然它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头——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铃铛盖开合，发出轻柔的“叮……叮……”声，像催眠曲。
宝宝们看着它，一个个跟着打哈欠。
初宝爬回星怀里，葵宝靠向林恩，弈宝被逸尘抱起来时已经眼皮打架，清雪在甘雨怀里揉眼睛。
沐辰安静地闭上眼睛，悠宝和曦宝并排躺下，樱和秋变回小狐狸蜷缩起来，小爱莲在纳西妲怀里睡着了。
短短三分钟，所有宝宝都进入了休息状态。
大人们面面相觑。
“这催眠效率……”玲压低声音，“比我哼半小时摇篮曲还有用。”
白泽推眼镜:“应该是特定的声波频率配合视觉暗示。顾渊，你连婴幼儿心理学都编进它的程序里了？”
“基础模块。”顾渊看着安静下来的孩子们，表情满意，“孩子们需要规律作息。”
神子轻笑:“看来以后哄睡的工作可以交给闹闹了。”
她话音未落，闹闹忽然坐了起来——用齿轮手臂支撑身体坐直。
它小心地看了看睡着的宝宝们，然后轻手轻脚——虽然齿轮腿移动还是有细微声响——走到顾渊面前。
“主人。”闹闹的机械音压得很低，“任务……完成。孩子们……睡了。”
顾渊低头看它:“做得很好。”
闹闹表盘上的时针快速转了一圈，像是在开心。
然后它转向其他大人，依次“看”过每个人，发声孔里传出压低的声音:
“星主人、林恩主人、荧主人、逸尘主人、玲主人、白泽主人、甘雨主人、神子主人、洛阳主人、纳西妲主人、洛水主人、三月七主人、穹主人、流萤主人、丹恒主人。闹闹……报到。”
它记住了所有人的名字和称呼。
三月七“噗”地笑出来:“它叫我们主人哎！”
穹挠头:“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丹恒眉头又皱起来:“这个称呼系统……”
“可以改。”顾渊说，“闹闹，以后称呼大家用‘先生’‘女士’或者直接叫名字。”
闹闹表盘上出现一个问号投影，但很快消失。“明白。”
它说，“重新设定:顾渊先生、星女士、林恩先生……”
它挨个改口，一个不漏。
改完后，闹闹走到野餐布边缘，面对睡着的宝宝们，表盘微微发光，投出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将宝宝们笼罩在内。
光幕很薄，几乎透明，但能感觉到温度被维持在舒适的范围，微风也被过滤。
“恒温屏障。”顾渊解释，“保护孩子们不受凉。”
白泽盯着光幕看了几秒:“能量消耗呢？”
“太阳能补充，加上概念永续。”顾渊说，“只要‘被需要’的概念存在，它就不会停止运行。”
逸尘抱着睡着的弈宝，表情终于松动了些:“好吧……我承认，这玩意儿有点用。”
玲拍他一下:“叫人家闹闹！什么玩意儿！”
闹闹转过头，表盘对着逸尘，发声孔里传出平静的机械音:“逸尘先生可以叫我闹闹。或者……闹钟小子。孩子们……这样叫我。”
它听到了之前玲说的话。
逸尘表情一僵，干咳两声:“行……闹闹。”
闹闹表盘上的时针又转了一圈，像是在微笑。
然后它走到宝宝们身边，安静地坐下——齿轮腿弯曲，黄铜身体微微前倾，像个忠实的守卫。
夕阳将它的影子拉长，黄铜外壳镀上一层暖金色。
裂纹的玻璃表盘下，指针规律走动，秒针每一次跳动都精准无误。
神子看着这一幕，紫眸中闪过思索。
她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问顾渊:
“只是将闹钟做了个自我意识的无机生命而已……吗？”
顾渊没有回答。
但闹闹听到了。
它转过头，表盘对着神子，发声孔里传出平稳的机械音:
“闹闹是闹钟。也是朋友。会陪孩子们玩，会保护孩子们，会学习，会成长。”
它停顿了一下，齿轮手臂轻轻摆动。
“这是顾渊先生给的……生命。闹闹会好好使用。”
溪水潺潺，夕阳西斜，光幕下的宝宝们睡得香甜。
黄铜外壳的小机器人坐在他们身边，表盘上的指针安静走动，像一颗刚刚开始跳动的心脏。
林恩看看孩子们，又看看闹闹，最后看向顾渊，点了点头。
“谢谢。”他说，“这个礼物……很好。”
顾渊唇角微扬。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