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年的寒冬，下邳城被一场连绵的大雪裹得严严实实。州牧府的红绸在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鲜亮——今日是曹铄迎娶甄宓的日子。
孙尚香扶着腰站在廊下，腹中正孕育着曹铄的第三个孩子，五个多月的身孕已显怀。
她望着庭院里忙碌的人群，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昨夜吕玲绮来她房里，还笑着说：“这雪下得正好，瑞雪兆丰年，也盼着新人顺遂。”
这场婚事办得很低调。甄宓曾嫁与袁熙，虽在大汉不算奇事，可她与母亲张氏都觉得，不必太过高调，毕竟是二婚。
曹铄尊重她们的想法，只请了些至亲好友——丁氏、严氏、吴氏自然在座，陈宫、徐庶、贾诩、诸葛亮、高顺等人也来了，连孙权都带着妻子从教育部赶来，脸上是真心的笑意。
吉时一到，红盖头下的甄宓被扶进新房。曹铄挑开盖头的瞬间，只觉得满屋的红烛都失了光彩。
眼前的女子二十二三岁，正是风华最盛的年岁，眉如远黛，目含秋水，肌肤在烛火下莹润如玉。
更动人的是她身上那股气息——不同于吕玲绮的英气、孙尚香的灵动，那是一种历经世事沉淀出的温婉与从容，像一杯温在炉上的老酒，初闻淡然，细品却醇厚绵长。
“夫君，你怎么了？”甄宓被他看得有些羞怯，嘴角漾起浅浅的笑，眼波流转间，自有风情。
曹铄回过神，声音竟有些发紧：“你太美了。”
“妾身蒲柳之姿，怎当得夫君如此夸赞。”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
曹铄伸手，指尖轻轻按在她的樱桃小口上，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了瓷：“过去的事，都不必提了。从今往后，你只是我的夫人。”
甄宓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样的归宿。天下女子谁不慕曹铄？他不仅是纵横天下的右将军，更有一颗尊重女子的心——徐州正在修订的新法里，女子可读书、可做官、可经商、可继承家业，这些都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这个让无数人仰望的男子，竟对她说“过去的事不必提”。
她再也忍不住，轻轻倒在曹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曹铄拥着她，能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那是卸下所有防备的柔软。这一晚，没有初嫁的生涩，只有两颗心慢慢靠近的温软。红烛燃尽时，窗棂上已积了厚厚的雪，却挡不住帐内的暖意。
次日清晨，雪还在下，簌簌地落着，像在为这对新人唱着祝福的歌。
敬茶的仪式设在正厅，丁氏与严氏并坐在高位，前者是曹铄的养母，后者是吕玲绮的母亲，这些年曹铄待她如亲母，府里上下早已视作一体。
甄宓穿着新做的锦裙，跟着曹铄上前，端起侍女奉上的热茶。她先敬丁氏，声音清晰：“母亲请用茶。”
丁氏接过茶盏，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满眼欢喜：“好孩子，往后就是一家人了。铄儿性子急，你多担待。”
接着是严氏。甄宓刚要屈膝，就被严氏扶起：“快起来，都是自家人。”她将茶盏放在桌上，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亲手戴在甄宓腕上，“这是我年轻时的物件，送你了。往后在府里，有玲绮和香儿帮衬，放宽心过日子。”
甄宓摸着腕上温润的玉镯，眼眶又热了。她知道，这份接纳有多珍贵。
吕玲绮站在一旁，笑着打趣：“娘，您可偏心，我出嫁时可没这待遇。”
“你这丫头，”严氏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出嫁时，我哪有这般家底？”
众人都笑了起来，连窗外的雪仿佛都变得轻快。曹铄看着眼前的景象——母亲含笑，严氏慈和，三位夫人相处融洽，心里一片安宁。他戎马多年，所求的不就是这样的家吗？
孙权端着茶盏，凑到曹铄身边，低声笑道：“妹夫好福气。”
曹铄挑眉：“怎么，你也想再娶一位？”
“可不敢，”孙权连忙摆手，“我家那位醋劲儿大。”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雪还在下，却像是给州牧府笼上了一层温柔的纱。甄宓望着满室的笑脸，忽然明白，曹铄给她的，不只是一个名分，更是一个真正的家——这里没有苛责，没有偏见，只有互相尊重的温暖。
而这份温暖，或许正是曹铄想带给天下人的，让天下百姓都能想笑就笑，想骂就能骂。
邺城丞相府，曹操看向一旁的郭嘉，欲言又止。
他手下人才众多 真正能说心里话的人却很少，郭嘉绝对排名第一。
“主公是在想曹铄迎娶中山无极县甄家之女的事情？”面对曹操，也许只有性格不羁的郭嘉能说话如此随意。
“这个逆子和我终成了敌人。”曹操有些感叹，想起下邳城外曹铄和自己断亲的一幕，也想到了关中大战前的曹铄。
“主公，他其实没那么复杂，我们所有的人想的是自己家族之事，而他心中想的是这片土地百姓的未来。”郭嘉认真的说道。
曹操罕见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是他曹操没有选择，他手下的利益集团裹挟着他必须和曹铄之间有个了断
……
三日后清晨，曹铄推开房门时，雪已停了。
他踏着残雪穿过回廊，直奔天网总部——那座藏在市井深处的宅院，终年挂着“布庄”的幌子，内里却机关密布，往来皆是黑衣密探。
房间里，贾诩与刘诚早已等候，案上摊着一卷幽州地图。
见曹铄进来，两人刚要起身，却见他目光越过案几，落在角落里那个挺拔的身影上——正是韩龙。
“文和，”曹铄未及落座，先问贾诩，“韩先生的家人安置妥当了？”
贾诩颔首：“已按主公吩咐，在城南置了宅院，派了专人护卫。他的老母亲身子骨弱，医师也请过去了。”
话音未落，韩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背脊挺得笔直，声音却带着压抑的颤抖：“将军，韩龙有罪！险些犯下滔天大罪，毁了天下庶民百姓的未来！”
曹铄上前扶起他，指尖触到他腕上的镣铐痕迹——那是天牢里留下的印记。“起来说话，徐州没有跪礼。
你也只是被人蒙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