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秘境丛林之上。林间雾气悄然升腾,如轻纱漫卷,带着沁骨的凉意,钻入衣袂缝隙,让人行进间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天领着众人在竹林深处穿梭,脚下腐叶积得厚实,踩上去悄无声息,唯有偶尔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目光锐利,在斑驳树影与缭绕雾气中搜寻,终于在一处背山壁的幽暗角落,瞥见了一道被藤蔓与灌木丛严密遮掩的缝隙——那是座天然山洞的入口,藤蔓盘虬卧龙,灌木枝叶交错,若非刻意寻找,纵是擦肩而过也难发现。
“就这里了。”
林天低喝一声,率先拨开垂落的藤蔓。那些藤蔓坚韧异常,被他真气拂过,才簌簌分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他侧身钻入,反手挥出一道凝练的真气,如无形扫帚扫过,洞内蛛网瞬间化作飞灰,碎石尘土簌簌坠落,露出内里干燥整洁的景象。
山洞不算宽敞,约莫能容十余人盘膝而坐。最奇特的是岩壁,嵌着数枚鸽卵大小的矿石,正散发着幽蓝的微光,如同夜空散落的星子,将洞内照得朦朦胧胧,恰好能视物,又不必点火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众人陆续进入,各自寻了块平整的岩石坐下。王腾掏出干硬的麦饼,狠狠咬了一大口,又灌了半袋清水,喉结滚动间,发出满足的喟叹:“这鬼地方走了大半夜,腿都快断了,能歇口气真好。”
周宇则拿出油纸包着的卤肉,分了些给身旁的弟子,低声道:“省着点吃,干粮不多了,得撑到试炼结束。”
林天靠在岩壁上,指尖捻着半块麦饼,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庞,沉声道:“说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王腾咽下嘴里的食物,抹了把嘴,语气带着几分凝重:“还能咋办?接着找令牌呗!只是这秘境才刚进来,就已经开始厮杀抢夺令牌,想想都头皮发麻——这才哪儿到哪儿?越往后,争夺肯定越凶。”
赵峰闻言,眉头也拧了起来,接口道:“话是这么说,但令牌总归要拿。我估摸着秘境中深处的令牌最多,就是不知道那儿盘踞着多少凶兽,又有多少势力盯着,怕是龙潭虎穴一般。”
周宇眉头紧锁,指尖攥紧剑柄,语气凝重道:“凶险是肯定的。秘境深处令牌密集,高阶凶兽遍地都是,战力凶悍难敌,稍有不慎就会折损人手;况且临海城那帮杂碎一直虎视眈眈,说不定早布好了埋伏等着我们钻,接下来每一步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万不能大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里带着疲惫,却也藏着警惕。说到底,秘境之中,实力为尊,阴谋诡计防不胜防,能做的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见招拆招。
林天静静听着,待众人说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试炼已过三分之一,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险。令牌要找,但命更重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赵峰与周昊的身上,“今晚轮流守夜,前半夜你们两个,注意听洞外动静,若有异常,不要轻举妄动,先叫醒我们。”
“是,林兄!”赵峰与周昊齐声应道,两人性子沉稳,倒是合适的人选。
林天又看向其他人:“后半夜我来守,你们抓紧时间闭目调息,恢复真气。”
众人纷纷点头,不再多言,各自盘膝坐下,运转功法开始调息。洞内很快安静下来,只有矿石幽蓝的光芒静静流淌,映着一张张紧绷却坚毅的脸庞。
林天望着洞口摇曳的藤蔓阴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夜风吹过竹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无数鬼魅在暗处窥伺。他知道,这一夜绝不会平静,而他们能做的,便是在这波谲云诡的秘境之中,守住方寸之地,静待黎明。
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蒙蒙亮,第一缕晨光透过藤蔓缝隙照进洞穴时,林天便叫醒了众人。简单吃过干粮,一行人整理好行装,朝着秘境深处进发。
越往深处,树木越发高大,遮天蔽日的枝叶几乎将天空完全遮蔽,只有零星的光斑洒落在布满落叶的地面上。空气中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水珠,吸入肺腑时,竟能感受到一丝清凉的刺痛感——那是灵气过于精纯,刺激经脉所致。
“你们看,那树上的果子!”王明突然指着前方一棵参天古树惊呼。只见树干中段的枝桠上,挂着十几颗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实,果实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金色纹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是赤纹果!”周宇眼睛一亮,“古籍记载,这种灵果能直接提升圣力修为,对入圣境修士大有裨益!”
林天却眼神一凝,示意众人后退:“树下有痕迹。”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古树根部的地面上,有几道深深的爪痕,爪痕边缘还残留着黑色的兽毛,显然有强大的凶兽在此栖息。
“是二阶巅峰凶兽‘墨麟豹’。”林天沉声道,“这种妖兽速度极快,擅长隐匿突袭,赤纹果应该是它的储备食物。”
王腾摩拳擦掌:“怕什么?咱们连黑风熊都能拿下,还怕一头豹子?”
“别大意。”林天摇头,“墨麟豹比黑风熊灵活得多,而且很可能不止一头。周宇,你带两人去左侧吸引注意力,赵峰跟我从右侧包抄,王玥,你和王明负责警戒,一旦发现它的踪迹,立刻示警。”
众人迅速按照林天的部署行动。周宇带着两名弟子故意踩断树枝,发出动静,果然,片刻后,一道黑影从树冠中窜出,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周宇——那是一头身长近丈的豹子,通体漆黑,皮毛上点缀着银色斑点,正是墨麟豹!
“来得好!”周宇早有准备,长剑横挥,带着凌厉的剑气劈向墨麟豹。墨麟豹极为狡猾,在空中一个扭身,避开刀气,利爪直取周宇面门。
就在此时,赵峰的长刀从右侧劈来,逼得墨麟豹不得不回爪格挡。林天抓住机会,长剑如电,直刺墨麟豹的腹部——那里是它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吼!”墨麟豹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转身想要逃窜。林天哪会给它机会,脚尖点地,身形如影随形,长剑连续刺出,剑剑不离其要害。
一番激战,墨麟豹身上添了数道伤口,动作渐渐迟缓。周宇瞅准时机,长剑横扫,斩断了它的后腿。墨麟豹轰然倒地,林天补上一剑,彻底结束了它的性命。
“搞定!”王腾兴奋地冲上前,就要去摘赤纹果。
“等等!”林天突然喊道,目光锐利地扫向树冠,“还有一头!”
话音未落,另一道黑影从树后窜出,速度比刚才那头更快,直扑正在摘果的王腾!这头墨麟豹显然是刚才那头的同伴,一直隐匿在暗处等待时机。
王腾猝不及防,眼看利爪就要抓到身上,王玥突然从侧面冲出,手中长剑带着寒光刺向墨麟豹的眼睛。墨麟豹被迫转头躲避,王腾趁机后跳躲开,惊出一身冷汗。
“多谢……”王腾看向王玥,语气有些复杂。
王玥没理会他,身形一闪便欺近墨麟豹身侧,长剑精准刺向其脖颈处的要害。众人也迅速回过神,不再有丝毫松懈,赵峰长刀直劈,周昊挥拳猛击,配合得愈发默契。墨麟豹虽速度惊人,却架不住众人围攻,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鲜血顺着皮毛汩汩流下,动作渐渐迟滞。林天抓住破绽,长剑穿透其心脏,墨麟豹抽搐两下,彻底没了气息。
斩杀两头墨麟豹,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脸上都露出几分笑意。王腾拍了拍胸口,后怕道:“这豹子真够贼的,居然还藏了一头,差点阴我一把。”
周宇笑着道:“还好王玥反应快,不然你小子今天就得吃点苦头。”
王腾嘿嘿笑了笑,目光又落在树上的赤纹果上,眼里满是热切,再次迈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摘最外围的一颗赤纹果。
可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果实的瞬间,几道尖锐的破风声突然从斜后方传来,速度快得惊人,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取他的后心!
“小心!”林天眼神骤凝,厉声提醒的同时,身形已如瞬移般扑出,长剑横扫,一道凝练的剑气朝着破风声来处斩去。
“铛铛铛!”几声脆响,剑气与袭来的暗器相撞,火星四溅,三枚通体漆黑、带着倒刺的短镖被震飞出去,钉在树干上,深入寸许,可见力道之沉。
王腾浑身一僵,猛地转身,看向暗器袭来的方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