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玉珏玄机
“壁虎”被悄无声息地移交给了王校长，以“社会人员潜入校园企图盗窃”的名义处理。此事在校园内并未掀起太大波澜，只是展览的安保被进一步加强，多了几名真正的保安巡逻。
但旧器材室内的气氛，却更加凝重。
“‘牧羊人’是‘影月’的外围情报贩子，专门负责脏活。”林昊声音冰冷，“他们派‘壁虎’这种级别的窃贼来，更像是一次试探。试探我们的反应，试探玉珏的防卫力量。”
“老师，他们是不是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赵虎有些急躁。
“怀疑是必然的。”陈默分析道，“我们阻止了盗窃，展现出了超出普通学生的能力。对方只要不傻，就能将‘墨尘’、拍卖会、学校这几条线联系起来。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从暗处走到了半明处。”
孙磊默默点头，握紧了拳头。
李思雨担忧地看着众人：“那玉珏……我们还继续守着吗？”
“守，为什么不守？”林昊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他们想试探，我们就让他们看个清楚。不过，方式要变一变。”
他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陈默，你气血与那玉珏隐隐共鸣，感知最为敏锐。今晚闭馆后，你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那玉珏。”
深夜，图书馆三楼展览厅。
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幽绿的光。月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清辉，为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秘。
两道人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放置玉珏的玻璃展柜前。正是林昊与陈默。
展柜的电子锁和报警系统在李思雨的远程协助下，早已被暂时屏蔽。
林昊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对陈默示意：“你来。”
陈默深吸一口气，运转《敛息诀》，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他伸出右手，掌心缓缓贴近冰凉的玻璃，但并未接触，只是悬停在玉珏上方。
他闭上眼睛，全力激发与太阳精金碎片共鸣后蜕变的气血，那淡金色的气血光点如同微小的星辰，在他体内循着玄奥的轨迹运转。他将这丝蕴含着至阳雏形、却又被《敛息诀》中和得平和无比的气血感应，如同最纤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展柜内的玉珏。
这一次，没有了玻璃和封印的阻隔，感应变得清晰无比！
那玉珏内部的能量，并非静止，而是在沿着那些云纹缓缓流淌，如同沉睡的溪流。当陈默那丝独特的气血感应触及玉珏时，那沉睡的“溪流”仿佛被注入了活力，流淌速度微微加快，并且……传递回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牵引感！
这感觉，与当初开启黑焰木盒时类似，但更加柔和，更加……具有指向性！
“老师，”陈默睁开眼，眼中带着惊异，“它……它好像在指引方向！”
林昊眼中精光一闪：“能确定方位和距离吗？”
陈默再次闭目凝神，全力感知那股微弱的牵引。它并非直线指向，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方位感和距离感，仿佛烙印在玉珏内部的一幅残缺地图。
“方位……偏东南。距离……感觉很模糊，似乎不远，但又隔着一层迷雾，无法精确定位。”陈默努力描述着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而且，这指引似乎需要……某种‘钥匙’或者特定条件才能完全激活，现在的感觉很微弱。”
东南方向？林昊脑海中瞬间闪过江城地图。学校位于江城偏西，东南方向涵盖了大片老城区、商业区，甚至包括……那片正在开发中的、传闻有古墓群的南郊！
“这玉珏，果然是一个信物，或者说，是一个残缺的‘罗盘’。”林昊得出结论，“它指向的，很可能就是‘影月’和‘学会’寻找的，与‘穹墟’或‘守墓人’相关的某个具体地点！”
就在这时，林昊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如刀，射向展厅深处一个黑暗的角落！
“看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阴影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一道清丽的身影缓缓走出，月光勾勒出她窈窕的轮廓，正是苏婉。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旗袍，脸上带着一丝被识破的无奈，但眼神却清澈而平静。
“林先生果然感知敏锐。”苏婉的声音在寂静的展厅中格外清晰，“我没有恶意，只是好奇，究竟是谁，能引动这‘指引之珏’的共鸣。”
林昊周身煞气隐而不发，冷冷地看着她：“苏小姐深夜潜入我校展览厅，恐怕不只是好奇吧。”
苏婉走到展柜前，目光落在玉珏上，眼神复杂：“这枚玉珏，是我苏家流落在外的信物之一。它并非‘穹墟’核心之物，而是古代‘巡天司’用以定位和监测某些特殊能量节点的器具仿制品。我此来江城，一是追查‘星辉之引’下落，二便是想收回此物。”
她看向林昊和陈默：“看来，与这玉珏产生共鸣的，是这位同学。难怪在拍卖会上，我就觉得你有些特殊。”
陈默心中凛然，这苏婉的眼力和感知，远超他的想象。
“苏小姐告诉我们这些，意欲何为？”林昊直接问道。
“合作。”苏婉吐出两个字，目光坦诚，“‘影月’和‘学会’势力盘根错节，单凭你们，或者单凭我苏家，都难以应对。这玉珏指引的地方，必然凶险异常。我们可以信息共享，必要时，甚至可以联手行动。”
合作？
林昊目光闪烁，快速权衡着利弊。苏家底蕴深厚，情报网络非他们能比，与其为敌，不如暂时合作。而且，这苏婉看起来并非奸恶之徒。
“可以。”林昊最终点头，“但如何合作，需约法三章。”
“请讲。”
“第一，情报对等共享，不得隐瞒关键信息。”
“第二，行动以我方为主导，你们可以提供建议，但最终决定权在我。”
“第三，目标物品，各凭本事和机缘，不得背后暗算。”
苏婉略微沉吟，便爽快答应：“可以。我苏家行事，向来光明磊落。”
她走上前，伸出纤纤玉指，指尖萦绕着一缕淡青色的柔和光晕，轻轻点在玻璃展柜上。那玉珏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表面的云纹微微发亮，那股牵引感骤然变得清晰了一瞬！
“果然是我苏家秘法炼制的‘指引之珏’。”苏婉确认道，“根据族中记载，完整的‘指引之珏’应有一对，阴阳相辅，才能精确定位。这枚是‘阴珏’，只能指引大致方位。另一枚‘阳珏’，早已失落。没有‘阳珏’，我们只能找到目标区域的大概范围，无法精准定位入口。”
阴阳双珏！这解释了为何陈默感觉指引模糊。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有一半的‘钥匙’。”陈默总结道。
就在这时，李思雨焦急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老师！陈默！监控显示有多辆不明车辆正在靠近学校！速度很快！信号特征……与之前港口区出现的‘影月’小队有相似之处！”
众人脸色一变！
“他们等不及了！”林昊眼神一寒，“看来‘壁虎’失败，让他们决定硬抢！”
“不能让他们在学校里动手！”苏婉果断道，“会伤及无辜！”
林昊瞬间做出决断：“陈默，带上玉珏！苏小姐，麻烦你护送他们从预定路线撤离！我去会会这些不速之客！”
他话音未落，身影已如鬼魅般从窗口消失，融入外面的夜色中。
陈默没有丝毫犹豫，运用气血巧劲，震开并未完全锁死的展柜，将那枚温润的“指引之珏”迅速取出，贴身收好。那玉珏入手，那股牵引感更加清晰了些。
“跟我来！”苏婉毫不拖泥带水，率先向展厅另一个隐蔽的应急通道走去。她的步伐看似轻盈，却迅捷无比，显然身法极高。
陈默、赵虎、孙磊紧随其后。
展览厅外，已然传来了车辆急刹的声音以及纷乱的脚步声！
风雨，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