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展览暗流
江城一中“历史文化周”正式拉开帷幕。
平日安静的图书馆三楼专题展览厅，此刻人头攒动，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与好奇的讨论声。各个展位前都围满了学生，讲解声、赞叹声、提问声此起彼伏。
“战术研究社”的展位因为其独特的“古代能量导向”课题和那些造型奇特的兵器模型，也吸引了不少目光。陈默、赵虎、孙磊三人轮班值守，一边向感兴趣的同学做着介绍，一边不动声色地监控着斜对面那个放置着匿名玉珏的独立玻璃展柜。
李思雨则隐藏在旧器材室，面前多个屏幕同时工作，一个实时显示着展览厅的监控画面（她已获得更高权限），另外几个则不断滚动分析着进入展厅的每一个人脸数据，与已知的威胁数据库进行比对。
林昊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出现在展厅，但陈默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冰冷而强大的感知，始终笼罩着整个展厅，尤其是玉珏所在区域。老师就在附近，这让他们心中稍安。
第一天上午，风平浪静。
玉珏展柜前偶尔有学生驻足，大多只是好奇地看几眼那造型别致的玉器，评论几句便离开。并未出现任何可疑人物。
下午，情况开始微妙起来。
一个穿着学校工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维修工”，提着工具箱在展厅内检查电路和通风口。他的动作很专业，看起来毫无破绽，但在经过玉珏展柜时，脚步有极其短暂的停顿，帽檐下的目光似乎飞快地扫过展柜的锁具结构和周围的监控探头位置。
“注意那个维修工。”陈默通过耳麦低语，同时示意正在值班的赵虎。
赵虎会意，假装和同学大声讨论兵器模型，目光却锁定了那个维修工。
维修工很快完成了“检查”，低头离开了展厅。
“虎哥，跟一下，注意安全，别暴露。”陈默低声道。
赵虎找了个借口溜出展厅，远远吊在那个维修工身后。只见那维修工走出图书馆后，并没有去后勤处，而是径直走向学校后门，在一个监控死角迅速脱掉了外面的工装，露出里面普通的休闲服，混入放学的人流中，很快消失不见。
“妈的，溜得真快！”赵虎低声骂了一句，返回展厅汇报。
“是探路的。”陈默得出结论，“对方很谨慎。”
第二天，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苏婉再次来到了展览厅，这次只有她一人。她依旧穿着素雅，气质清冷，径直走到了“战术研究社”的展位前。
“我对你们的研究很感兴趣。”苏婉看着陈默，声音平静，“尤其是关于能量导向的部分。不知能否详细请教？”
陈默心中警惕，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属于优秀学生的腼腆与热情：“苏小姐过奖了，我们只是做一些粗浅的探索。”
苏婉拿起那柄青铜剑模型，指尖再次拂过上面的纹路：“这些纹路的走向，似乎暗合某种古老的导引术，虽然简陋，但方向很有意思。不知你们的灵感来源是？”
这个问题相当尖锐，直指核心。
陈默早有准备，从容应答：“我们参考了一些考古发现的青铜器纹饰，比如商周时期的一些雷纹、云纹，猜想它们可能不仅仅是装饰，还与古代的祭祀、星象甚至一些失传的技艺有关。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还没有实证。”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公开的考古知识，避开了林昊传授的本质。
苏婉静静地听着，清澈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但她并没有深究，只是微微颔首：“很好的思路。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
她放下模型，目光再次看似不经意地扫过那边的玉珏展柜，这一次，她的目光在展柜旁墙壁上挂着的一幅仿古山水画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离去。
“她好像……看了那幅画？”孙磊低声说道，他观察得很仔细。
陈默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那幅画是展览的装饰品，很普通，苏婉为何会特意关注？
第三天，高潮来临。
下午临近闭馆时，展厅内的学生已经不多。一个穿着高中校服、低着头、身形瘦小的男生，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玉珏展柜前。他看起来和普通学生无异，手里还拿着一本历史课本，似乎在对照着展品学习。
然而，在李思雨监控的人脸识别系统中，这个男生的面部特征与数据库里一个国际通缉的、擅长缩骨和伪装的开锁大盗，匹配度高达92%！
“目标出现！代号‘壁虎’，国际惯偷，擅长精密开锁和快速脱身！”李思雨急促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几乎同时，陈默、赵虎、孙磊都收到了警报。
“按计划行动！”陈默低喝。
赵虎立刻大声招呼着旁边几个还在参观的同学，以讨论模型为名，看似无意地移动位置，隐隐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堵住了“壁虎”最方便的几条撤离路线。
孙磊则悄然移动到展厅的一个电源开关附近，准备随时制造混乱。
陈默则假装整理展品，慢慢向玉珏展柜靠近。
那名伪装成学生的“壁虎”极其警觉，他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不再犹豫，手中课本“不小心”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的瞬间，一枚细如发丝的特制金属探针已从袖口滑出，闪电般刺向展柜锁孔！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显然经过千锤百炼！
就在探针即将触及锁孔的刹那！
“同学，你的书掉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壁虎”身后响起，一只手轻轻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陈默！他运用“修罗闪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壁虎”身后！
“壁虎”浑身一僵，感觉肩膀上那只手仿佛有千钧之重，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侵入他体内，让他半边身子都麻痹了！手中的探针“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骇然转头，对上陈默那双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睛。
“你……”“壁虎”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如同被钉在原地，连根手指都动不了！这是什么力量？！这个学生到底是什么人？！
“展览要结束了，同学该回去了。”陈默语气依旧平和，但手上的力量却丝毫未减。他运用《敛息诀》和初步成就的“气血化虹”，将气血之力凝聚于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枷锁，瞬间制服了这名国际大盗。
周围的同学并未察觉到异常，只当是同学间的普通交流。
赵虎和孙磊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浑身僵硬的“壁虎”，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同学，是不是低血糖了？我们送你去医务室！”
三人夹着“壁虎”，如同搀扶着一个病人，迅速而自然地从侧门离开了展厅，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旧器材室内。
“壁虎”被扔在角落，孙磊熟练地搜遍他全身，卸掉了所有可能的危险品和工具。赵虎则虎视眈眈地守在门口。
陈默看着面如死灰的“壁虎”，直接问道：“谁派你来的？目标是什么？”
“壁虎”咬紧牙关，眼神闪烁，显然不打算配合。
林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器材室内，他没有看“壁虎”，而是对陈默点了点头：“做得干净。”
然后，他走到“壁虎”面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壁虎”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冻结了，无边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抵抗意志。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仿佛蕴含着尸山血海！
“我……我说！”他崩溃地大叫，“是……是一个中间人联系的我！预付了高额定金，让我来偷展览上的那枚玉珏！对方很神秘，我只知道代号叫‘牧羊人’，其他一概不知！”
“牧羊人……”林昊眼神微动，这个代号他有点印象，似乎与“影月”组织外围的情报贩子有关。
“处理掉。”林昊对陈默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
陈默明白老师的意思。他走到“壁虎”面前，指尖凝聚气血，在其脑后某个穴位轻轻一按。“壁虎”哼都没哼一声，便昏死过去，这部分记忆会被暂时封印，并且会虚弱一段时间，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通知王校长，就说抓到一个试图偷窃展品的社会人员，让他按正常程序处理。”林昊吩咐道。
这次交锋，他们小胜一局，成功阻止了玉珏被窃，并抓到了一条小鱼。但也暴露了他们对玉珏的重视，以及……他们拥有的、超出常人的力量。
“牧羊人”背后的人，绝不会就此罢休。
展览还有两天，更大的风雨，或许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