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不可!”林婉儿惊呼出声,但已来不及阻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法宝攻击,萧寒生眼神微冷。
他原本不欲与这等纨绔过多纠缠,但对方既然咄咄相逼,甚至动用杀招,那他也不会再客气。
他指画周天,在身前形成一层土黄色的坚硬护甲。
叮叮叮!
那几道凌厉风刃撞击在护甲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消散于无形。
赵元启见状,心中大骇,还想再催动折扇,萧寒生却已不想再给他机会。
只见萧寒生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现在赵元启面前。速度之快,远超赵元启的反应!
在赵元启惊恐放大的瞳孔中,萧寒生并指如剑,并未刺向他身体,而是快如闪电般点向他手中那柄折扇法器!
啪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柄灵光熠熠的折扇,在萧寒生的剑指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灵光黯淡,扇骨寸寸断裂,化作凡铁碎片,散落一地!
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断裂的折扇逆袭而上,赵元启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狼狈地摔在数丈之外的地上。
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体内气血翻腾,灵力紊乱,短时间内再也提不起丝毫力气,而那柄他珍若性命的法宝折扇,已然彻底报废!
萧寒生站在原地,衣袂飘飘,纤尘不染。
他看都没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赵元启,只是对着主位的林婉儿微微拱手:
“林小姐,一时失手,毁了赵公子的法器,抱歉。”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
整个拙政园,寂静无声。
唯有那破碎的法器碎片,和躺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赵元启,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武争的最终结果。
文斗,诗成引动灵泉共鸣。
武争,一指败强奴,再指碎法器,败赵家嫡子。
萧寒生之名,经此一会,怕是要响彻整个姑苏城了!
此时,风拂过水面,带来莲叶的清香,却吹不散弥漫在轩榭中的震惊与寒意。
萧寒生独立场中,青衫依旧洁净,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两指,只是随手拂去了衣上尘埃。
而在他对面,赵元启瘫坐于地,脸色煞白,望着手中那已然灵光尽失、碎裂成数段的折扇法器,眼神空洞,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屈辱。
他败了。
而且是惨败。
在自家地盘,在倾慕的林婉儿面前,在他处心积虑想要立威的场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以近乎羞辱的方式,轻而易举地击溃。
文斗诗成引动异象,武斗指碎法器,他赵元启、乃至赵家的脸面,在今天被彻底踩在了脚下。
“噗——” 急怒攻心之下,赵元启喉头一甜,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衣襟,更显狼狈。
“赵公子!” 林婉儿此刻才仿佛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起身,对身边侍从急道:“快!扶赵公子下去休息,请府中医师好好诊治!”
几个赵家仆从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搀扶起失魂落魄的赵元启,几乎是抬着他,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仓皇离开了拙政园。
那败将赵莽,嘴角含血也捂着手臂,面色惨然地跟了上去。
主角退场,场内的气氛却并未轻松多少。
对于赵元启,今日在场的众人对他也没有多少好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寒生身上,敬畏、忌惮、好奇、探究……种种情绪交织。
他们此刻才真正明白,这个沉默寡言的青衫少年,拥有的不仅仅是惊人的文采道韵,更有着深不可测的恐怖实力!
林婉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走到萧寒生面前,郑重地敛衽一礼,语气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真诚与郑重:
“萧公子,今日之事,皆因婉儿招待不周,引得赵公子一时冲动,还望公子海涵。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她很清楚,若非萧寒生最后关头收敛了那玄黄指力,赵元启绝不仅仅是吐口血那么简单。
萧寒生微微侧身,不受全礼,淡然道:“林小姐言重了,些许误会,过去便罢。”
空空小和尚踱步而来,双手合十,一副得道高僧的做派,看着赵元启离开的方向,轻轻一叹:
“阿弥陀佛。赵施主执念深重,嗔念如火,灼人亦自灼。今日之败,于他而言,或许并非坏事,若能借此勘破些许虚妄,亦是机缘。”
他这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带着一种超脱的慈悲与智慧,让一些原本对萧寒生手段感到有些心惊的人,不由得心生反思。
阿忘则是看着他,嗤笑一声,“小秃驴,真能装!”
空空表情立刻有些绷不住,“死酒鬼,喝你的尿!”
众人:,,,,,
林婉儿此时美目流转,在萧寒生、阿忘和空空身上再次扫过,心中念头急转。
这三人,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少年郎,一个身法诡异的白发青年剑修,一个看似佛法高深、言语玄奥的小和尚,,,,,
这奇特的组合,却隐隐形成一个整体,不容小觑。
她林家正值用人之际,若能招揽……
想到此处,她展颜一笑,如同百花绽放,瞬间驱散了之前的肃杀:
“萧公子,阿忘公子,空空大师,今日让三位受扰了。诗会彩头,这株“龙血芝”,理当奉上。”
她亲自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到萧寒生面前。
萧寒生并未推辞,接过锦盒,入手便感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至心脉。
“果然是好宝贝!突破真罡境有望了!”
他心下一喜,对着林婉儿抱拳道:“多谢林小姐。”
“三位初来姑苏,想必还未有落脚之处。若是不嫌弃,不妨就在我林家的别院暂住,也让婉儿一尽地主之谊,弥补今日怠慢之过,如何?”
林婉儿趁热打铁,发出了邀请。她目光恳切,姿态放得极低。
萧寒生略一沉吟。他们确实需要个地方落脚,林家作为地头蛇,也能提供不少便利和信息。
虽然察觉到此女心思缜密,有所图谋,但暂时接触,利大于弊。
他看了一眼阿忘和空空,见阿忘无所谓地耸肩,空空则微微颔首,便拱手道:“那就叨扰林小姐了。”
“太好了!” 林婉儿脸上露出真心的喜悦,“我这就让人安排。”
诗会至此,已然结束。
众人心思各异地散去,但毫无疑问,“萧寒生”这个名字,必将随着这些人的口,迅速传遍姑苏城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