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看他们俩，摇头笑了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长空，这也是没办法的，长凌是你的另一个人格啊。”
“是诶，怎么没看到是长凌啊？”燕湛拿着黑色的酒壶仰头又喝了一口，疯狂在燕长空的雷区蹦跶。
燕长空死鱼眼看着燕湛，“你就想让燕长凌出现是吗？一回到鬼界就被我打回去了！”燕长空整个人暴躁地站起来，眼中仿佛有坚冰，又仿佛在流血，他看着燕湛说，“实在不好意思，没看到他让您失望了吧？”
说完也不顾他们俩直接袖子一挥消失在原地。
“诶？不是！燕长空！”燕湛焦急地站起来想去拉住他想跟他解释，却连衣角都没碰到。
崔珏默默看着这场小闹剧，习惯了，阎君一个人要处理决策整个鬼界的事务，自小燕长空和燕长凌基本是由他们四大判官一手带大的，由于钟馗、魏征和陆之道每天的事务也不少，他们俩跟他待的时间长一些，所以跟他比较亲。
看燕长空和燕湛吵架这种事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他明白阎君想要关心他的孩子，不然不会一有空就来找燕长空，但他总是说错话，用了错误的方式来关心长空。
燕湛把自己心爱的酒壶扔到桌子上，双手叉腰在这桌子前走来走去，转身看向还在悠悠喝茶的崔珏，“老崔！！你别喝茶了！”
走过去想把他的茶杯放下，崔珏仿佛知道燕湛要干什么，急忙把剩下的茶一口闷了，然后主动放下茶杯，睁大眼睛张开双手示意自己已经喝完了。
“行老崔，”燕湛用食指指了指他，随后在他旁边坐下来，自己拿起公道杯，将其中剩余的茶汤倒到自己的品茗杯中，也不在意茶已经冷了，沉默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阎君，不是我说您，您怎么能说出这么有歧义的话呢？长空原来多么温润的孩子啊，都被您气走了。”
燕湛把茶杯放下，默了一会儿，“那我应该怎么说，我刚刚真的就是随口一问的……”
“长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颓废过了，说明他是真的被长凌气到了，也可以说明，他是真心喜爱那些朋友的。”
燕湛眸子抬了一下，意味不明，随后拿起茶杯将冷茶全部喝下，“好茶老崔，先走了。”
说完就消失在原地，茶杯在桌子上转着圈。
燕长空化做一道鬼影在热闹的鬼市里飞快地走着，从面前走来走去的小贩中迅速穿过，从熙熙攘攘的鬼魂中迅速穿过，速度很快，仿佛在跟自己较劲。
他低头看路，越想越气，眼眶不自觉带上了泪意，察觉到自己哭了，立马用袖子狠狠擦掉眼泪，脚上速度不减反增。
“诶哟！我的糖葫芦！”一声孩童的喊叫声打断了燕长空。
燕长空也感觉到自己不小心撞到人了，他立马把地上那个估摸着有五岁的孩子抱起来，一边给她拍裤子上的灰尘，一边急急忙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小女孩看着面前脸很白，眉眼间都是温润，乍一看还以为是天使的面庞的哥哥将自己抱起，小脸红了红，“哥哥，我没事……你好像天使啊哥哥。”
燕长空温柔道，“没事就好，刚刚是哥哥走太急，没看到你，如果撞疼你了在这里向你道歉，”燕长空把小女孩抱起，略微吃力地走向旁边那卖糖葫芦的小贩那，“老板，来两串糖葫芦。”
“哟，少主，这可有一阵子没见着您了，”小贩麻利地将两串糖葫芦递给燕长空，“您要的糖葫芦，拿好嘞！”
少主是谁？这个哥哥叫少主吗？小女孩认真地看着燕长空的俊脸，心想道。
“妹妹，给你，害你没了糖葫芦，赔你一串。”燕长空接过糖葫芦，递给这个小女孩，单手抱着一个五岁孩子已经让燕长空吃不消了。
“诶哥哥，放我下来吧。”小女孩接过一串糖葫芦，“哥哥，你看起来有些难过哦，剩下一串糖葫芦就哥哥自己吃吧，吃糖葫芦心情会变好哦！”
燕长空一怔，笑着对她说，“好，谢谢你。”
“哥哥再见！”小女孩越跑越远，开心地笑着朝他挥手告别。
燕长空朝小贩那扔了一袋子钱，就消失在原地了。
“诶诶？多了！给多了啊少主！”
燕长空直接出现在忘忧湖边，声音哽咽，拿着糖葫芦蹲在湖边，将脑袋埋进膝盖里，小声抽咽着。
湖面平整无痕，湖水清澈，湖底散发着幽幽绿光，仿佛一面绿莹莹的大镜子。
一个小孩蹲在镜子边，默默哭泣。
“哥？”燕长凌感受到燕长空的悲伤，化作一个半透明的虚影飘到他面前，“燕长空？”
“……走开，我不想看到你。”燕长空把自己脑袋埋的更深了。
燕长凌急了，语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嘛，哥?”
“走开！”燕长空扭着屁股，把自己背朝着他。
“哎呀哥！哥！我错了我真错了！”燕长凌再次飘到他面前，垂着脑袋说，“我不应该……呃……把身体自己占据了……还故意不让你出来……”
燕长空继续抽搭，没理他。
“哥~对不起嘛~”燕长凌四指朝天，“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这样了！好不好？我求你原谅我吧！哥？”
燕长凌用半透明的身体抱着他，苦苦哀求。
“……真的？”燕长空慢慢把自己的脑袋从膝盖里拔出来，眼眶通红，还止不住着抽搭着问他，简直一副小天使落泪的场景。
燕长凌说实话他从小到大还没看过燕长空哭，他那心里的小恶魔又冒出来，在他脑子里一直说，“欺负他……欺负他！让他再次哇哇大哭！”
燕长凌下一秒就要露出的邪恶笑容被他自己一巴掌打飞了，他揪住自己的领子破口大骂，“滚啊！再惹哭他我就掐死你！！”
燕长空看神经病一样看他，眼神奇怪。
“诶哥，真的！！千真万确！绝对不敢违反！”燕长凌慌忙朝他摆手，心虚死了，都怪他恶趣味上来了故意要捉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