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九年仲夏,汴梁官学的讲堂里一片热闹。学官周先生正拿着考卷,严肃地对学子们说:“此次考核,除了经义,新增农桑、水利、算术三门实务题,不合格者需补考,若三次补考仍未通过,将被劝退!”
台下的学子们顿时炸开了锅。不少世家子弟面露难色,他们自幼只读经史子集,别说种地治水,就连基本的算术都不精通;而出身农家的学子们则暗自庆幸,这些实务知识,他们从小耳濡目染,反而占了优势。
这一考核改革,正是柴荣的主意。天下文会选拔出张敬之等实用人才后,柴荣愈发坚定了“学以致用”的教育理念。他发现,以往的官学教育过于侧重经义,培养出的学子大多只会纸上谈兵,难以应对实际问题。要让后周的人才梯队真正支撑起盛世发展,必须让学子们既懂经书,又会办实事。
“读书不是为了死记硬背,而是为了经世致用。”柴荣在朝堂上强调,“朕要让官学的学子们明白,种地、治水、算术都是学问,将来无论是为官一方,还是回乡务农,都能派上用场。”
为了让实务考核不流于形式,柴荣还下令,组织学子们下乡实践,跟随农技师学习耕种、灌溉、病虫害防治等技能。每月初一、十五,汴梁官学的学子们都会背着农具,来到城郊的官田,在农技师的指导下劳作。
幽默的是,世家子弟王小虎第一次下乡种地时,连禾苗和杂草都分不清,拿着锄头一顿乱锄,把好几株禾苗当成杂草铲掉了。老农看到后,打趣道:“公子读万卷书,不如识五谷啊!”王小虎羞愧得满脸通红,从此再也不敢轻视实务学习,每天跟着老农请教,没多久就掌握了不少种地技巧。
出身寒门的陈石头,在实务学习中则如鱼得水。他从小跟着爷爷种地,对农桑知识本就熟悉,再加上学官的系统讲解,进步飞快。有一次,农技师讲解新式水车的原理和使用方法,陈石头不仅很快学会,还提出了一个改良建议:“在水车的叶片上加装小木板,能增加提水量,效率更高。”
学官听后,当即采纳了他的建议,改良后的水车果然提水效率大幅提升。柴荣得知此事后,特意召见陈石头,笑着说:“你这孩子,真是个实务奇才!好好学,将来定能成为水利方面的栋梁之材。”
实务考核和下乡实践推行半年后,官学学子们的变化显而易见。学子们不再一味死读经书,而是主动学习实用技能,课间讨论的话题也从“经义注解”变成了“如何提高粮食亩产”“怎样治理水渠”。不少学子还把在官学学到的知识带回家乡,教给乡亲们使用新式农具、科学耕种,受到了百姓的热烈欢迎。
汴梁周边的州县官学也纷纷效仿,推行实务考核制度。一时间,后周官学风气大变,务实之风盛行。朝廷选拔官员时,也更加注重学子的实务能力,不少在农桑、水利方面表现突出的学子,尚未毕业就被地方官府提前录用。
可就在实务教育蓬勃发展之时,汴梁官学的周先生突然上报,说有几位世家子弟联合起来,拒绝参加下乡实践,还私下散布谣言,称“实务学习有失读书人身份,与农夫无异”,甚至鼓动其他学子一起抵制。
柴荣得知此事后,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世家大族向来轻视农桑实务,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些世家子弟的抵制,表面上是反对实务学习,实则是想维护世家垄断仕途的旧俗,不愿看到寒门学子凭借实务能力脱颖而出。
他当即下令,召见这几位世家子弟的家长,严厉斥责道:“朕推行实务教育,是为了培养真正的人才,让学子们能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你们若再纵容子弟抵制,不仅会耽误他们的前程,朕还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家长们吓得连连磕头认错,回去后立刻约束子弟,让他们乖乖参加下乡实践。谣言很快平息,官学的实务教育得以继续推行。
但柴荣心中清楚,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这几位世家子弟背后,很可能有更大的势力在暗中支持。联想到之前古籍失窃、布防图被盗等事件,他隐约觉得,这些抵制实务教育的行为,或许与北汉残余势力、沈万三的残余党羽有关——他们想通过破坏教育改革,阻碍后周培养实用人才,从而动摇后周的根基。
果然,没过几日,赵匡胤就传来密报,称其中一位世家子弟的父亲,近期与契丹使者有过秘密接触,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看来,这些人是想里应外合,破坏朕的新政啊!”柴荣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当即决定,让赵匡胤继续深入调查,查清这位世家子弟的父亲与契丹使者的具体交易内容,以及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同伙。可柴荣不知道,这起看似简单的抵制事件,背后牵扯的利益集团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契丹使者与世家大族勾结,究竟有何图谋?他们是否在策划更大的阴谋?一场围绕教育改革和国家安危的暗战,已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