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八年孟秋,汴梁商业街的绸缎摊前围满了人,一阵激烈的争执声打破了往日的喧闹。市民李二娘拿着一匹刚买的“上等云锦”,气得脸色通红,指着摊主王黑心怒斥:“你说这是云锦,摸起来却跟粗布没两样!还敢漫天要价,这不是明着坑人吗?”
王黑心却理直气壮地反驳:“我这就是正宗云锦,是你自己不识货!买卖自愿,钱货两清,可没逼着你买!”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有人劝李二娘认栽,也有人指责王黑心做生意不地道。
这样的“货不对板”纠纷,近来在汴梁城里屡见不鲜。随着商贸日益繁荣,不少商户为了牟利,动起了歪心思——把普通瓷器说成“官窑珍品”,把陈年茶叶当作“新茶”售卖,甚至用劣质木料冒充红木家具。这些虚假宣传不仅坑害了百姓,也让诚信商户的生意受到影响,商会多次向官府反映,希望能好好整治这股歪风。
消息传到皇宫,柴荣正在翻阅各地商贸奏报。看到百姓因虚假宣传蒙受损失的投诉,他眉头紧锁:“经商之道,诚信为本。这些商户欺瞒顾客,不仅败坏市场风气,还会动摇民心,必须严打!”
次日早朝,柴荣提出整治虚假宣传的举措:“即日起,所有商户必须明码标价,如实介绍商品成色、材质,严禁夸大其词、以次充好;官府设立‘诚信督查队’,由御史台官员和商会代表共同组成,每日巡查商业街,接受百姓举报;凡查实虚假宣传者,轻则罚款停业,重则吊销经营资格,终身不得经商!”
他特意补充道:“朕还要给诚信商户颁发‘诚信牌匾’,悬挂于店铺门前,让百姓放心购物。诚信商户可享受商税减免、优先参与官府采购等福利,让守信者得利,失信者受罚!”
圣旨一下,商户们反应各异。诚信经营的绸缎庄李掌柜拍手叫好:“早就该这么办了!那些黑心商户搅乱市场,我们这些正经做生意的也跟着受牵连!”而王黑心这样的商户则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手段隐蔽,不会被查到。
整治行动很快展开。诚信督查队每日穿梭在商业街的各个摊位和店铺,仔细核查商品与宣传是否一致。这天,督查队来到王黑心的绸缎摊,看到他仍在向顾客吹嘘自己的粗布是“上等云锦”,当即上前查验。
“王掌柜,这布料的成色和纹理,分明是普通棉布,为何谎称是云锦?”督查官拿出标准云锦样本比对,证据确凿。王黑心还想狡辩,却被围观百姓当场揭穿,有人喊道:“我上次也被他骗了,买的‘云锦’洗一次就掉色!”
督查官当即下令,没收王黑心的所有劣质布料,罚款五十贯,停业整顿一个月。柴荣得知此事后,特意在奏报上批注:“诚信是商之本,欺客就是欺天!”这句话很快传遍汴梁,成为商户们的警示。
幽默的是,有个卖水果的小贩,之前总说自己的梨“甜过蜜糖”,整治行动后吓得连忙改口:“我这梨酸甜可口,保证新鲜,不好吃您随时来退!”顾客们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反而纷纷购买,生意比以前还好。
整治行动推行半月,成效显着。商业街的虚假宣传现象几乎绝迹,商户们都老实经营,明码标价,如实介绍商品。李二娘听说王黑心被处罚后,特意来到李掌柜的绸缎庄,买了一匹真正的云锦,摸着细腻的布料,她笑着说:“现在买东西放心多了,天子真是为我们百姓着想!”
诚信商户的生意也愈发红火。李掌柜的绸缎庄因为悬挂着“诚信牌匾”,顾客络绎不绝,每月营收比以前增长了三成。他感慨道:“以前还担心黑心商户抢生意,现在有了官府撑腰,诚信经营才能长久!”
可就在市场风气日渐清明之时,诚信督查队却发现了一桩蹊跷事。汴梁城西新开了一家“珍宝阁”,专卖珠宝玉器,老板是个神秘的外地商人,自称店里的玉器都是“西域贡品”,价格昂贵。督查队多次上门核查,却没发现任何问题,玉器成色确实上乘,宣传也与实物相符。
但奇怪的是,这家店开业不久,就有不少达官贵人前来购买,甚至有金陵的官员专门派人来订货。更让人疑惑的是,有百姓举报,说夜里看到“珍宝阁”有人偷偷搬运木箱,行踪诡异。
督查官将此事上报给柴荣,柴荣心中起了疑心。他知道,西域贡品大多由官府统一管理,民间商户很难弄到这么多正宗的西域玉器。而且,这家店偏偏在整治虚假宣传的节骨眼上开业,还吸引了这么多官员光顾,背后恐怕不简单。
“传朕旨意,命诚信督查队暗中调查‘珍宝阁’,查清老板的身份和玉器的来源,切勿打草惊蛇!”柴荣沉声道。
督查队立刻展开秘密调查,很快查到“珍宝阁”的老板名叫沈万三,来自金陵,而他背后的靠山,竟是金陵漕运分局的官员。更让人震惊的是,“珍宝阁”的玉器虽然是真的,但都是通过漕运偷偷运来的,背后牵扯出一笔巨大的非法交易。
消息传回汴梁,柴荣正在御书房与赵匡胤商议前往金陵彻查漕运案的事宜。得知“珍宝阁”的情况后,他脸色愈发凝重:“看来金陵的问题比朕想象的还要复杂,漕运造假、匿名汇兑、非法交易,这背后定然有一张庞大的利益网!”
赵匡胤拱手道:“陛下,臣愿率禁军先行一步,控制金陵相关官员,助陛下查清真相!”
柴荣摇摇头:“此事需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朕与你一同前往金陵,亲自揭开这背后的阴谋。”
夜色渐深,汴梁城的灯火逐渐熄灭,唯有皇宫御书房的灯火依旧明亮。柴荣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清楚,此次金陵之行,不仅要查清漕运和钱铺的问题,还要揪出“珍宝阁”背后的黑手。可他不知道,这张利益网牵扯甚广,甚至可能涉及朝中重臣。
“珍宝阁”的玉器究竟来自何处?金陵的官员为何要包庇沈万三?这背后的非法交易,是否与之前的漕运台账造假、匿名汇兑有关?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金陵悄然酝酿,而柴荣即将踏入这场迷雾重重的较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