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瑜眼底浮现出尴尬,朝他礼貌微笑,“没关系,都是误会。”
指尖传来挤压,季晓瑜动了下手指,抓了下沈戟川的掌心,却被他紧紧攥住手指,握在掌中。
沈戟川抬眼看向贺清歌,“贺清蕊无碍,你直走之后向左拐,就能看到贞贞和钦言,他们在病房门口。”
贺清歌点头,“多谢。”
沈戟川牵着季晓瑜进电梯,电梯门关闭的刹那,他忽然感受到一道视线。
他抬眼看去,向前走的贺清歌不知道怎么突然回过头,视线越过他,落在季晓瑜身上。
沈戟川蹙了下眉。
季晓瑜无所察觉,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意外发现沈戟川神情严肃地看向正前方。
她一头雾水,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他视线所及之处,“戟川,你在看什么?”
沈戟川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季晓瑜和他四目相对,差点以为刚才他刹那间流露出的冷峻是错觉。
沈戟川声音平淡,“没什么。”
他没说,季晓瑜便也没再问。
两人回到车上,沈戟川收到沈钦言发来的消息。
【大哥,贺哥来了,我和贞贞和他打过招呼就走了。】
【知道了。】
沈戟川还未退出,新消息弹出来。
他脸色微变,看向季晓瑜,恰好和她刚好看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
沈戟川鲜少面色严肃,却又欲言又止。
季晓瑜一瞬间反应过来,一定是有事发生,并且与她有关。
她心沉了几分,忐忑问,“是不是网上又在议论我?”
“不是”
沈戟川顿了顿,“晓瑜,是监狱那边来了消息,那个服刑的女人突发脑梗,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季晓瑜呼吸停滞,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她指尖嵌入掌心,“如果她有三长两短,线索岂不是全断了。”
她不过想晚两天,等和贺清蕊分开再去监狱找那女人问个清楚。却没成想,只晚了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
沈戟川沉声安抚,“晓瑜,别着急,我已经让人安排专家为她诊治,现在医疗水平发达,她一定会活下来。”
季晓瑜深吸一口气,心情平复几分,“她在哪家医院?戟川,你能不能带我去看她?”
“我带你去。”
车子在路上飞驰,季晓瑜紧抿着唇。
不知怎的,她心中隐隐不安。
她闭目祈祷,到达目的地,一路跟随沈戟川找到女人抢救的楼层。
手术中的灯忽然灭了,季晓瑜心底不安更重,门一打开,她看到医生出来,立即站起身。
医生认出沈戟川,摇了摇头。
季晓瑜大脑空白了一瞬,趔趄半步。
她拂去沈戟川伸过来的手,走向医生,“她死了?”
“是,病人突然大出血,我们尽力抢救,但还是无效,她已经身亡。”
季晓瑜看到蒙着白布推出来的手术床,后退半步。
怎么会?
她还没有问个清楚,那女人怎么能死!
季晓瑜红了眼睛,眼睛死死盯着隆起的白布,耳边嗡嗡作响。
沈戟川担忧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季晓瑜跌坐在长椅上,清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走净,只剩下她和沈戟川两人。
她张了张嘴,竟没发出声音。
沈戟川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晓瑜,没有她,我们一样能找到其它线索,找回你的父母。”
季晓瑜摇摇头,几秒之后,又点了下头。
她怎么能质疑沈戟川的本事?
更不要说,还有王桂芳。
她声音沙哑,“我想避开她找到真相,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却只能和她面对面。”
季晓瑜没说是谁,沈戟川已经从她复杂的神情中猜出。
“晓瑜,如果你不想和她接触,我一样可以帮你把一切问明白。”
季晓瑜摇头,眼睛虽然红着,但语气坚定,“这次不一样,这件事涉及我的身世,我怎么可以像缩头乌龟一样逃避?我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错的一直是王桂芳。我要找她亲口问个明白。戟川,我和她的检测结果是不是出来了?”
“出来了,昨天医院刚刚发给我。”
再继续等下去,万一又出现类似刚才的事情怎么办?
如果王桂芳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才是彻底没了所有线索!
季晓瑜捏紧拳头,胸腔里像是燃着一团火,“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去找她!”
沈戟川担忧地看着她,眉头蹙了蹙,到了嘴边的话化作一声叹气。
“好,我们现在就走。”
去往王桂芳家的路上,季晓瑜心跳得飞快。
她坐立难安,视线看向车窗外。
周遭的景象越来越熟悉,她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季晓瑜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的思绪却乱成一团。
沈戟川将车停在单元楼下,听到她痛苦压抑的呼吸声。
他拧眉,拉住她的胳膊,“晓瑜,你还好吗?”
季晓瑜扯出笑容,“我很好啊,终于快要知道真相,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顿了顿,“不管她会不会告诉我,至少我已经确认,她不是我妈。”
她捏紧拳头,“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她对我来说,已经是个陌生人!”
季晓瑜推开车门下车,却撞见一个不想看见的人,至少在此刻,她不希望碰到他。
季耀祖诧异,“二姐?真的是你!”
欣喜浮现在他的脸上,“你和姐夫回来看妈?”
他声音雀跃,“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放不下的心结?二姐,你能想通简直太好了,妈一直盼着你们回来,她看到你们,一定很开心!”
季晓瑜面无表情,“她才不会这么想。”
她疑惑地问,“现在应该还是上班时间吧?你怎么会在这?你没去公司?”
沈戟川在旁,季耀祖不想他误会,连忙解释,“我很珍惜工作机会的,我没有旷工。是因为家里有事,所以我请假了。”
季晓瑜额角一跳,“家里有事?王桂芳生病了?”
季耀祖睁大眼睛,“二姐,你简直料事如神!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和妈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