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吗?现在它不属于您,六百八十万来自二楼的秦女士。”
“还有吗?前排的张先生要不要争取一下?”
“没有了吗?oK!”
“恭喜秦女士六百八十万拍下文龙玉佩。”
秦曦伸着脑袋瓜往楼下看:“哇,秦阿姨,你刚刚花了六百多万,拍了一个玉佩?”
秦砚喝着茶,跟荣绒汇报消息。
“不是我的钱,我帮别人拍的。”
“哦哦。”
秦坚柔翻着册子。
秦砚问道:“嫂子有想要的吗?”
秦坚柔一愣,秦砚笑了:“您要是有想要的,我可以跟我哥报销。”
秦坚柔略微脸红:“嗯……没有的,我不懂这些。”
秦砚接过册子,“这里也不一定有几个懂的,大多都是合个眼缘。”
她随手翻着,忽然看见了一幅画。
色彩鲜明,场景宏大,是黄河边上的一群拉船人,打着赤膊,身上筋肉紧绷,阳光照在上面,显示出了无尽的生机。
秦砚看着画愣了好久好久。
秦坚柔探头过来,眼神一亮,“啊,这幅画真的很不错呢,我的祖父以前就是拉船为生的,我小时候见过这场景,一模一样呢!”
秦砚的语气忽然低沉了:“是吗?”
秦坚柔翻到背面的画家介绍,轻轻念出了声:“画家“x”今年二十五岁,好年轻啊。”
是啊,好年轻,也不知道是怎么画出来的?
秦砚望着照片上的羊毛卷,忽然笑了一下。
秦坚柔眨眨眼:“你也喜欢这幅画吗?那……你拍下来吧,回头找你哥哥报销。”
秦曦急哄哄地走过来:“什么画什么画?让我看看。”
秦曦抱着画册看了看,惊得嘴都合不拢了:“这……这不是夏老师吗?”
秦砚惊讶:“什么?”
秦曦指着夏昭谢的照片:“这就是我在少年宫的老师,天啊,她居然这么厉害。”
秦砚来了兴趣:“她怎么会去少年宫教学生的?”
原来夏昭谢之前郁郁寡欢的时候,柳风带她参加少年宫教学活动,机缘巧合之下,夏昭谢就教到了秦曦。
秦砚看看画,说道:“既然夏老师不教了,那我就把这幅画买下来,好不好?买下来之后,我帮你联系夏老师吃饭,好不好?”
秦曦欢呼了起来。
三人都在楼上等着这幅画的出现。
楼下的拍卖师衣冠整齐,前方放着小锤子,开始介绍。
“本次最后一件拍品是来自现代主义画家“x”半年前的作品……”
专业的拍卖师对拍品介绍的很详细。
“最后,夏女士想说,本次拍卖所得,她将全部捐出,为我国的慈善事业添砖加瓦,起拍价是五万。”
话音一落,众人都是一惊,夏昭谢之前的画最高可以卖到一千万。
这起拍价也太低了,更别提拍卖行还会抽成,夏昭谢能拿到手里的,究竟有多少呢?
凛冬也是一惊:“昭昭?这是你定的吗?”
夏青一家子都在二楼坐着,夏昭谢身边还坐着弗兰克,帮她来应付凛冬的。
夏昭谢摇头:“不是,我是代表协会捐出来的画,具体怎么定价,还要看协会的标准。”
夏青率先举牌:“既然是做慈善,那就无所谓了。”
弗兰克也笑嘻嘻地举牌:“我来帮你抬高价格。”
夏昭谢瞪他一眼。
凛冬想介绍无数青年才俊给夏昭谢认识,偏偏她身边就围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弗兰克。
他很不满意,虽然两人是大学同学,但是在他看来,弗兰克是绝对配不上自己女儿的。
凛冬不满地出了一口气。
“前排加到两百万,后排还有吗?后排两百五十万。”
“前排还有吗?不止这个价格。”
“二楼的秦女士出价四百万!”
“电话出四百五十万!”
“还有吗?秦女士要不要加五万?”
“秦女士加到了五百万。”
夏昭谢听到秦女士的时候,就感觉心里一颤,她看向二楼对面的房间,只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台上的拍卖师正技艺娴熟地把价格引导到最高点。
二楼的秦女士是最愿意咬饵的鱼。
“刘先生还要加吗?它不属于您,现在五百八十万属于二楼的秦女士。”
夏青问夏昭谢:“这人你认识吗?”
夏昭谢摇摇头:“不认识。”
夏青狐疑地看着凛冬:“这该不会是你们协会来抬价的吧?”
凛冬挑眉:“没听过有人要来啊。”
他举起牌子,试探地加了五万。
秦女士果不其然,又加了十万。
凛冬放下拍子:“不是。”
随着拍卖师的几声质问,一锤定音。
夏青和凛冬还在犹豫这个秦女士是谁,夏昭谢已经拉着弗兰克偷偷溜出去了。
拍卖会结束,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秦肃就在附近,顺道就来接他们。
秦曦上了车,秦砚犹豫了一瞬,不打算上车。
秦曦探头问道:“秦阿姨,你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秦砚摇摇头:“不了,你们先去吧。”
“好吧。”
秦曦又嘱咐她:“那你记得帮我邀请夏老师吃饭。”
“好,我等会儿就去说。”
目送秦肃带着一家人离开,秦砚望着拍卖行门口,幽幽地叹了口气。
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拍下那幅画到底要干什么呢?
拍卖厅里熙熙攘攘,外面就是有名的闻江。
整个江城也以此得名。
江边非常热闹,无数商贩,人来人往。
秦砚顺着闻江,一路走到了拍卖厅的后面,那里非常安静,没什么人却可以把闻江的美景一览无余。
只有秦砚这种老江城人才知道。
刚走过去,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你狮子大开口啊。”
弗兰克耸耸肩,“你爸爸今天可对我非常……疾言厉色,我又不可能真的跟你结婚,这算我的精神损失费了吧。”
夏昭谢轻叹一声。
她的老同学弗兰克怀揣着一颗赤诚的艺术之心来到华国发展,只不过艺术这种东西,看命。
弗兰克每天打着零工养活自己,还认识了他的真命天子,杰斯。夏昭谢看不过去,想接济一下,弗兰克却不想白吃她的。
于是夏昭谢就给弗兰克找了个兼职,当自己男友应付父母。
弗兰克觉得蛮有意思,就答应了下来。
弗兰克又说:“今天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夏昭谢哀嚎:“噢,得了吧弗兰克,你在我父亲那里承受的打击还少吗?为什么忽然灰心了?”
弗兰克笑得很开心:“杰斯向我求婚了。”
他伸出手给她展示戒指:“而且我还跟画廊正式签约了,所以……谢谢你这些年的帮助。”
夏昭谢也开心了:“原来如此,这些年你也帮了我不少啊,至少我爸爸妈妈对我伴侣的要求已经降低到比你强就行了,我要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她拿出手机就要扫码。
弗兰克摇头:“不不不,我要现金,这样才吉利。”
夏昭谢摸着口袋:“我上哪给你找现金,现在谁还用现金?”
话音刚落,身侧伸出一只手,捏着五张红票子:“够吗?”
两人都是一愣,秦砚又说:“红包,够吗?”
弗兰克看看她,又看看夏昭谢,意味深长地说:
“她可比我强上不少,我觉得她一定可以搞定凛冬先生和夏青女士的。”
夏昭谢忽然脸红了,“喂。”
弗兰克笑眯眯地接过钱,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夏昭谢和秦砚了。
周围都很安静,静得夏昭谢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想跟秦砚道歉,或者重新开始什么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才是骗子。”
秦砚小小地控诉。
“你才满嘴没有一句真话,弗兰克才不是你男朋友,他是你找来的演员。”
夏昭谢想解释,却发现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闷着头说:“对不起,我昨天才发现那个纸条,是我冤枉你了。”
秦砚望着她:“那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夏昭谢真诚地说:“因为今天有个拍卖会要参加,我没有时间当面说,我觉得,在手机上说,不太正式。”
“说什么?”
秦砚的语气变得很温柔,像是回到了那天晚上。
“对不起。”
夏昭谢低着头,不敢看她。
“只有这一句吗?”
秦砚略微靠近了一步。
夏昭谢看着她的裤子:“你今天的衣服也很丑。”
秦砚笑了,“哪里丑?”
夏昭谢看了半天,支支吾吾:“其实……不丑,但是……你想变得更好看吗?”
“你要帮我搭衣服吗?”
夏昭谢抬头看她:“那你可以一整晚都听我的吗?”
她的眼神湿漉漉的,卷卷的头发里好像藏着数不清的东西,让秦砚想要全部看清。
秦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唇角,随后吻了上去。
夏昭谢双手搭在她颈后,忍不住回吻,秦砚勾着她的卷发,细细密密的吻从嘴角游离到耳畔。
夏昭谢有点痒,缩到了她怀里。
秦砚在她耳边说:“不行。”
夏昭谢抬头看她。
秦砚捏着她的耳垂,吻在她嘴角:“今晚听我的。”
“什么意思?”
秦砚亮晶晶地看着她:“跟我结婚吧,我比弗兰克强很多。”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节奏快得心尖发酸,让人眼睛发烫。
夏昭谢怔愣地望着她,再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你说什么?”
秦砚定定地望着她:“我们结婚吧。”
“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民政局开门。”
秦砚说得很认真,她一向都是说话算话的。
结婚代表从今往后的生活都要在一起了,夏昭谢呆呆地说:“可是……可是我都不了解你?”
秦砚心里一紧。
天马行空的人没有拒绝,但是接受的逻辑也不是很严谨。
夏昭谢又说:“一个晚上,我们怎么聊得完?”
秦砚笑了一下,伸手在她腰上抚摸了一圈,拿下摩托车钥匙:“这里离上次的画室很近,你想怎么了解我?画我。”
她像是引诱人心的海妖,老实的渔民只是听了一句歌声,就被蛊惑的不知南北了。
夏昭谢带着人直奔画室。
但是这一次很不凑巧,画室关门了,夏昭谢贼心不死,直奔对面的商店,买了颜料画笔。
临走时看见旁边的小盒子,又顺手买了两盒。
拿上画笔,夏昭谢像是有了法杖的战士,她把秦砚压在酒店的门上激烈地吻着。
还非常刻薄的点评衣服:“你这衣服真不好看。”
不是衣服不好看,是衣服配不上人。
不适配的东西,就应该趁早扔掉。
秦砚顺着她:“那怎么样好看?”
赤裸的身体迎着夜风,趁着月光呈现在她眼前。
夏昭谢觉得,纸上也画不出她的样子了。
她盯着秦砚,怎么都画不好,秦砚很平静,拉着她的手,她手里还拿着笔,沾着颜料,就这样静静地落在了秦砚身上。
夏昭谢呼吸一滞,她知道,这个颜料可以画在人身上,但是不能太多,可她还是控制不住。
秦砚的眉眼很冷淡,像是在签合同,但是只有夏昭谢知道,她心里有多沸腾,因为她的身体难以抑制地呈现出了对画笔虔诚。
她真的在“画秦砚”。
夏昭谢攥着笔,狠狠地吻住了她,房间里还在升温,热情的画家用画笔和颜料代替双手,亲自描绘最美的山峦。
颜料涂在身上,结束之后就要洗掉,两个人从客厅折腾到浴室,直到天快亮,两个人才平静地躺在床上。
夏昭谢忽然问:“你怎么会有现金的?”
秦砚笑了,“因为上次被人拐了出来,什么都没拿,非常狼狈,所以现在养成了带现金的习惯。”
夏昭谢抱住了人,把卷发送进她掌心,“不用了,以后不会有人拐走你了,明天我们就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