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七月十五。新西班牙总督区北部边境,索诺拉沙漠。
烈日如熔化的金汤,无情地泼洒在这片干旱贫瘠的土地上。地表的空气被炙烤得扭曲变形,连远处巨大的仙人掌都仿佛在热浪中舞蹈。
在这片死亡之海上,一支庞大而怪异的军队正在缓慢蠕动。
那是新西班牙总督帕切科亲自率领的“北伐十字军”。
足足一万五千人。
其中包括三千名身穿半身板甲、手持重型火绳枪的“圣地亚哥”军团步兵(这是西班牙大方阵的最后余晖);一千名身披胸甲、头戴铁盔的殖民地龙骑兵;以及一万多名衣衫褴褛、手持长矛和弓箭的印第安仆从军。
队伍的最前方,高擎着巨大的木制十字架和勃艮第十字旗。随军的十几名黑袍神父,手持圣水壶,一边走一边向干裂的土地洒水,口中高唱着拉丁文的赞美诗。
“上帝保佑西班牙!净化异教徒!”
帕切科总督骑在一匹高大的安达卢西亚白马上,尽管热得汗流浃背,但他依然坚持穿着全套的天鹅绒总督礼服,脖子上挂着金羊毛勋章。
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一场战争,更是一场神圣的“武装游行”。
“总督阁下,这鬼天气太热了。”崇祯八年,七月十五。新西班牙总督区北部边境,索诺拉沙漠。
烈日如熔化的金汤,无情地泼洒在这片干旱贫瘠的土地上。地表的空气被炙烤得扭曲变形,连远处高大的仙人掌都仿佛在热浪中摇曳起舞。
在这片死亡之海上,一支庞大而怪异的军队正缓慢蠕动。
那是新西班牙总督帕切科亲自率领的 “北伐十字军”。
足足一万五千人。
其中包括三千名身穿半身板甲、手持重型火绳枪的“圣地亚哥”军团步兵(西班牙大方阵的最后余晖);一千名披着胸甲、头戴铁盔的殖民地龙骑兵;以及一万多名衣衫褴褛、手持长矛和弓箭的印第安仆从军。
队伍最前方,高擎着巨大的木制十字架和勃艮第十字旗。随军的十几名黑袍神父手执圣水壶,一边走一边向龟裂的土地洒水,口中高唱着拖长音节的拉丁赞美诗。
“愿上帝保佑西班牙!净化一切异教徒!”
帕切科总督骑在一匹高大的安达卢西亚白马上。哪怕热得汗流浃背,他仍固执地穿着全套天鹅绒总督礼服,胸前挂着金羊毛勋章。
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一场征讨,更是一场神圣的 “武装游行”。
“总督阁下,这该死的鬼天气也太热了。”
副官摘下头盔,啪地一声倒出里面的汗水,忍不住抱怨:
“士兵们已经走了半个月,每天都有人中暑倒下。那些阿帕奇杂种像苍蝇一样在周围打转,昨晚又偷袭了后勤队,抢走了两车火药。”
“那是魔鬼在做最后的挣扎。”
帕切科抹了抹额头的汗,目光阴鸷:
“只要我们抵达北方,到了那个异教徒的巢穴,一切就会结束。”
“情报说,那些东方人只有几千,而且大多是只会做生意的商人。只要我们的方阵一展开,他们的防线就会像玻璃一样碎掉。”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心中充满对胜利与战利品的渴望。
他不仅要消灭威胁,更要夺取那个传说中“遍地黄金”的 金山卫。
……
与此同时。前方五十里,红石峡谷。
这里是索诺拉沙漠通往北方的必经之路,两侧是陡峭的红色岩壁,中间是一条早已干涸的古河道。
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包上,两名身披土黄色迷彩斗篷的人正趴在乱石堆里。
一个是阿帕奇斥候,另一个则是大明神机营的“夜不收”(侦察兵)。
夜不收举着一支双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那条漫长的尘龙。
“乖乖,这阵仗还真不小。”
他吐掉嘴里的草根,低声道:
“那个骑白马的,八成就是总督了。前锋是骑兵,中军是火枪方阵,后面还拖着十几门铜炮。不过看他们这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他放下望远镜,拍了拍身旁的阿帕奇斥候:
“走,发报去。”
两人猫着腰,沿山脊线悄然滑下,钻进山谷背面一个隐蔽的洞穴。
洞穴里,藏着一台简易的手摇发电机和一台便携式发报机(通过临时架设的野战电报线与后方主干线相连)。
“滋——滋——”
随着夜不收熟练地敲击电键,一道无形的电流沿着铜线飞驰而去,跨越数百里荒原,直奔金山卫。
【敌军主力已过索诺拉。兵力一万五千。火炮二十门。行军迟缓,士气低落。坐标:红石峡谷以南五十里。】
……
金山卫,总督府作战室。
“滴答……滴答……”
电报机的纸带缓缓吐出,密密麻麻的点线码出一行行情报。
李苏拿起纸带,扫了一眼,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五十里……那就是两天的路程。”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孙得胜:
“客人来了。”
“而且正如我们预料的那样,他们仍旧摆着老掉牙的方阵,拖着笨重的青铜炮,大摇大摆地走在平原上。”
李苏走到巨大的沙盘前,伸手拿起代表 “第一装甲旅” 的黑色棋子,重重按在一个位置——图森以南的荒原。
在那里,大明工兵营已秘密铺设了一段简易军用铁轨。虽然只有短短三十里,却已经够用。
“传令!”
李苏的声音骤然变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启动‘镇洲号’装甲列车。”
“命第一装甲旅的蒸汽坦克(赑屃三型)全部上平板车,通过铁路机动至预设阵地。”
“另外——”
他用手指点了点沙盘上两侧的山地:
“通知疯马的阿帕奇骑兵,不许正面死磕。等西班牙人钻进口袋,让他们去切后路,断粮道。”
“我要在这片沙漠上,给西班牙人上一堂生动的 ‘工业化战争’ 课程。”
……
翌日清晨。索诺拉沙漠。
西班牙大军拔营起寨,继续向北缓慢推进。
清晨的空气中透着一丝诡异的宁静——没有鸟鸣,没有风声,甚至连往日里烦人的阿帕奇骚扰也不见了。
“奇怪……”
帕切科骑在马上,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总督阁下!前面——快看前面!”
前锋官猛地指向北方地平线,声音都有些变调。
帕切科抬眼望去。
只见北方天际线上,缓缓升腾起一道黑色烟柱。那烟柱越来越粗,直冲云霄,仿佛一场庞大的沙尘暴正在逼近。
紧接着,脚下的大地开始轻微颤抖。
“隆隆隆——”
一阵低沉、持续、带着压迫感的轰鸣声,顺着地面传入每一个西班牙士兵的脚底。这声音既不像雷鸣,也不像马蹄,更像是一头藏在地底的巨兽在缓慢咆哮。
“那是什么?地震?”
士兵们惊慌地停下脚步,战马不安地喷着响鼻、原地打转。
黑烟愈来愈近。
终于,在漫天黄沙中,一个庞大而狰狞的黑色轮廓,渐渐从地平线上浮现出来。
那是一条 “钢铁长龙”。
一列被黑色钢甲包裹、喷吐着浓烈黑烟与白色蒸汽的装甲列车,正沿着地面那两条原本不起眼的铁轨,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迎面冲来。
列车车头装着巨大的楔形排障器,像一只低头狂奔的铁犀牛。车厢上,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与机枪射孔,像冷漠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前方密集的人群。
列车两侧,十几辆不依赖轨道、靠履带行进的“蒸汽坦克”,也喷着黑烟缓缓展开阵形。它们笨重却坚定,如同一群铁甲野兽护卫在钢铁长龙两翼。
“上帝啊……那是什么怪物?!”
帕切科手中的缰绳不受控制地滑落。他盯着那些冒着浓烟、没有马却能自行奔驰的钢铁堡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在他过往的战争经验里,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是完全超出了他认知维度的存在。
“这是……这是异教徒的魔法!”
随军神父惊恐尖叫,几乎要跌倒在地,拼命举起十字架试图驱散“恶魔”。
回应他的,却是装甲列车头顶忽然响起的一声刺耳汽笛长鸣:
“呜——————!!! ”
那是工业时代的宣战号角。
也是旧时代军队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