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丹的闺蜜们围在童小凡身边,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光。李娜穿着鹅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珍珠,她脸颊泛着红:“我的天!晓丹,你老公也太帅了吧!这鼻梁,这眉眼,简直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
王晓丹往童小凡身边靠了靠,手臂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下巴扬得高高的,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运气?才不是呢!这是我爷爷多年前就给我定好的娃娃亲,怎么样,我爷爷的眼光够毒吧?”
“不信不信!”扎着高马尾的赵悦捂着嘴笑,发尾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闭眼摸都能摸到这么英俊潇洒的,你这分明是踩了狗屎运还不承认!”
王晓丹被逗得直笑,伸手拽过旁边的王云洲。他今天穿了身银灰色西装,衬得身姿愈发挺拔,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别盯着我家小凡了,最帅的在这呢!这是我失散二十多年的大哥王云洲,今天咱们可是来喝他的喜酒!”
“啊?”闺蜜们瞬间垮了脸,纷纷叹气。穿牛仔背带裤的赵雨捶了下大腿:“这么帅有什么用?都要结婚了!早知道几年前就该把你家亲戚扒拉一遍,说不定还能捞着个潜力股!”
“别灰心呀!”王晓丹眼珠一转,又拉过旁边两个略显拘谨的青年。张本杰穿着深蓝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的运动手表;温玉堂则是一身浅灰休闲西装,戴着细框眼镜,看着斯文又腼腆。“给你们介绍下,张本杰、温玉堂,不凡投资的股东,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重点是——单身!”
这话刚落,闺蜜们立马像打了鸡血,蜂拥而上把两人围在中间。“帅哥加个微信呗?”“你平时喜欢打球还是看电影呀?”“年收入多少呀,有没有买房买车?”张本杰涨红了脸,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抓着衬衫下摆来回搓;温玉堂也好不到哪去,腼腆地笑着点头,嘴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童小凡抱着胳膊,笑眯眯地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凑到王晓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看来你这几个闺蜜,跟他俩有戏呀。”
“那可不!”王晓丹挑眉,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这些闺蜜要么是外企高管。,要么是商界精英,个个优秀,清一色富家千金。配他俩绰绰有余。忙完大哥的婚事,我高低当个红娘,把这两对撮合了!”
早席吃得热热闹闹,刚过八点,村口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响的礼炮声,“砰砰砰”的炸响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刘庄的青年男女眼睛都直了——村口的柏油路上,一排豪车正整齐地排列着,像一条流光溢彩的长龙。领头的是一辆黑色宾利,车头立着的飞天女神标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后面跟着十几辆火红的法拉利,车门打开时像展翅的蝴蝶;再往后是十几辆颜色各异的跑车,车身上都系着红绸,插着鲜花,远远望去像一串移动的彩虹。
“我的妈呀,这阵仗也太大了!”有人忍不住惊呼,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掉地上,“这是娶媳妇还是办车展啊?”
王云洲整理了一下领带,指尖划过丝滑的面料,深吸一口气,手捧鲜花走到宾利车旁拉开了车门。张本杰和温玉堂分别坐上自己的法拉利,引擎轰鸣声,像蓄势待发的猛兽;刘庄的青年男女纷纷涌上车,一条彩色的车龙浩浩荡荡,向着周庄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鞭炮齐鸣,礼炮不断,红色的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在车窗上。路过的村庄都有人探出头来围观,趴在墙头的、站在路边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这谁家娶媳妇啊?排场这么大!”“看这车队,怕是城里的大老板吧!”
不过十分钟,车队就停在了周晓月的家门口。刘高峰手里拎着一大摞红包,红包封面上印着烫金的“囍”字,他跟张本杰、温玉堂还有周建国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声:“冲!”四个人就像脱缰的野马,笑着闹着冲进了周晓月家的客厅。
二楼卧室门口,四个伴娘正堵在门口,个个穿着精致的礼服,妆容明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有几个小姑娘凑在旁边看热闹,手里攥着刚抢到的喜糖。刘高峰大方地掏出红包,挨个递过去,笑得满脸褶子:“来,姐妹们,沾沾喜气!”
小姑娘们接过红包,迫不及待地打开,瞬间发出一阵惊呼——红包里居然装着五百块现金!“哇!这么多!”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蹦了起来,辫子上的粉色丝带飞起来,“我之前参加婚礼,红包最多也就二十块,这也太大方了吧!”
伴娘和看热闹的姑娘们都乐开了花,识趣地往两边退,让出了一条道。王云洲顺着通道走过去,卧室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穿着白色婚纱的周晓月身上。
周晓月妆容精致,假睫毛纤长卷翘,婚纱的鱼尾摆衬得她肌肤胜雪,可脸上却带着几分鄙夷,上下打量着王云洲,像在评估一件商品:“刘小云,没想到你搞的排场挺大啊,我倒是小看你了。这些跑车都是在哪借的?别是租来撑场面的吧?”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上车礼涨了,十万块,少一分我都不上车。今天我要是不上车,我看你这张脸往哪搁!”
王云洲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快得让人抓不住,他转头对温玉堂几人使了个眼色。四人立刻上前,一人拉起一个伴娘,就往外走。伴娘们猝不及防,嘴里嚷嚷着“哎?干什么呀”“还没闹够呢”,却还是被半推半就地拉下了楼。
卧室里只剩下周晓月和她的几个亲戚,王云洲平静地看着她,语气听不出情绪:“上不上车,你自己选。钱我有的是,都在车上。想拿就下楼上车,不想拿,我们就走。九点整,必须上车。”
“刘小云,你去把钱拿上来。不然的话我楼都不下。”周晓月扬起下巴,婚纱的头纱滑落到肩头,语气里满是骄傲,仿佛笃定他不敢不依。
王云洲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记住你的选择,我在楼下等你。九点整,你不上车,我们就走。”说罢,他转身下楼,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没有一丝犹豫。
楼下,四个伴娘被安排在了四辆跑车上。张本杰跟身边的伴娘王珍聊了起来,王珍是周晓月在登封市售楼部的同事,她穿着淡紫色礼服,忍不住吐槽:“周晓月也太过分了,平时参加婚礼,上车礼最多六百块,图个吉利就行,她居然要十万,真是不可理喻!”
旁边的苏雪情也点头附和,她穿着粉色礼服,头发盘成精致的发髻:“就是!新郎这么帅,排场搞得这么大。她还狮子大开口,太不识好歹了。”
王云洲走过来,听到两人的话,笑着说:“明天我去你们售楼部买房子,就找你们俩接待,我准备买三套房子,拎包入住的那种。”那就太好了,别忘了找我们两个买房子。
王云洲他又指了指张本杰和温玉堂,“这两位是大老板,在登封开了好几家公司,他们员工的待遇比同行高不少,你们要是觉得现在收入低,随时可以找他们。”两位姑娘高兴的说。
张本杰立刻点头,眼里闪着光:“我们公司正招人呢,售楼部的岗位也有,薪资福利都好说,五险一金齐全,还有年终奖!”温玉堂也跟着附和,推了推眼镜:“是的,随时欢迎。”两个伴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聊得更热络了,早把周晓月抛到了脑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很快就到了八点五十,离九点只剩十分钟。张桂兰和周建国急得满头大汗,跑到二楼质问周晓月:“你怎么还不下楼?赶紧收拾收拾走了!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周晓月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补口红,亮粉色的膏体在唇上涂得一丝不苟,语气十分骄傲:“刘小云摆这么大的排场,我就是要晾晾他,看他面子往哪搁。上车礼十万块,少一分都不行!他要是识相,就该亲自把钱送上来,再给我赔礼道歉。”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周建国急得直跺脚,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赶紧下来,别把小云惹急了!人家能请这么多豪车,说明小云有实力?是不想惯着你!”
“惹急了又怎么样?”周晓月不屑地哼了一声,把口红盖“啪”地合上,“等会儿他肯定会带着他妈过来跪下求我!他不是说九点上车吗?我偏不上,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张桂兰看着女儿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带着哭腔:“晓月,你要是再不下楼,小云走了,看你如何收场。你就丢人丢大了。!”
“他敢走?离了我,他娶谁去?”周晓月话音刚落,就被周建国一把拉了起来。“你不走是吧?我拉你走!”张桂兰也上前帮忙,两人一左一右,硬是把周晓月拽下了楼。
到了宾利车旁,周晓月挣脱开父母的手,婚纱的裙摆被扯得歪歪斜斜,她指着王云洲的鼻子怒吼:“刘小云,你今天不拿十万块钱,我死都不上车!”
王云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红包很薄,看着轻飘飘的。周晓月狐疑地接过,捏了捏,以为是银行卡,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只有二百五十块现金!
“王云洲,你敢耍我?”周晓月气得脸都绿了,把红包狠狠撕得粉碎,纸屑撒了一地,“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二百五?你骂谁呢!”
王云洲语气依旧平静,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湖水:“上不上车,你自己选。钱我有的是,就是不给你,不上车;我们现在就走。”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还有三分钟到九点。”
周晓月愣在原地,看着王云洲拉开车门就要上车,突然急了,声音都变了调:“刘小云你敢走?我不上车,你这婚礼跟谁办去?!”
王云洲没有回头,只是对童小凡说了句:“妹夫开车。”宾利车缓缓启动,黑色的车身像一条游鱼,后面的跑车也跟着发动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
张桂兰和周建国急忙拦住车,张桂兰的头发都跑散了,抓住车门把手不放:“云洲,别冲动!晓月不懂事,我们劝劝她!她年轻,您多担待!”
王云洲摇下车窗,看着两人,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叔叔阿姨,不是我不给面子,是她太过分了。机会我给过她了,是她自己不珍惜。”
说完,他对童小凡使了个眼色,司机一脚油门,宾利车径直往前开去,甩开了两人的阻拦。周晓月看着婚车真的走了。而且越来越远,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婚纱的裙摆被她踩在脚下也顾不上,疯了一样追上去,一边跑一边敲打车门:“刘小云你停下!我上车!我上车还不行吗?我不要那十万块钱了!”
可王云洲根本不理会她,车队浩浩荡荡地驶离了周庄,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周晓月追了几百米,高跟鞋的鞋跟断了一只,实在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婚纱沾满了泥土,哭得撕心裂肺,悔恨的泪水混着脸上的妆,糊得一塌糊涂。
张桂兰和周建国追上来,看着女儿狼狈的样子,又气又心疼。周建国指着她,气得手都在抖,半天说不出话:“这就是你作的下场!没完没了的要钱。要的我都恶心。人家是不会惯着你!现在好了,婚结不成,你让我们老两口以后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
周晓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远去的车队,心里充满了悔恨。她突然咬了咬牙,抹了把眼泪,拖着断掉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向刘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