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人活了下来,守序的好人却死去。
“你们还对普通人动手?”徽音怒不可遏的看向对方。
就算刚刚被偷袭、被子弹击中,被一个个人攻击,她也没有表露出这种怒气。
少女直接冲了上去,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然后一拳接着一拳,铆足了力气,就像是刚刚那些话都没有说过,恨不得此时此刻打死对方一样。
堂堂一个镇长,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打过,连连惨叫求饶。
“都这样的情况了,你们为什么还要互相残杀?你们对我们动手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伤害其他普通人?你们这些烂人!烂透了!”
南宫在一旁看得有些迷糊。
死了两个教会人员队友、他自己被开了那么多洞,都没见对方这么生气,现在死了一个普通人,对方就恨不得打死对方,这合理吗?
不合理吧?
“要么直接弄死,要么就走吧,不要浪费时间。”南宫说道。
以对方的能力,真想弄死一个普通人可没这么费劲。
徽音这才停了手,瞪了眼鼻青脸肿的镇长,转身踩上南宫的滑板。
两个行动不便的人以这种滑稽而暧昧的方式离开现场,彼此沉默不语,眉头紧蹙。
良久,少女主动开口询问:“你没事吧?”
她自然是发现了对方的瞳孔从黑色变成火红,就连性格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知道。”南宫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的魔法回路肯定是已经负荷烧却的,不然不可能被几个普通人拿枪草率的弄死。但在子弹命中他的心中与脑袋时,又有特殊的力量保护住了他,让子弹无法击中要害。
而如今,他不仅回路恢复了,而且就连魔力属性都变了,从一个水属性的魔法师变成了一个火属性的魔法师,再加上那已经确认过不是幻觉的赤红瞳孔。。。
他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名为“南宫·姬云”的少年。
没有记忆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现在很轻松,很亢奋,心头还有一股想要破坏的戾气。
南宫知道也许只有找回记忆后才能知晓自己的情况了,虽然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
回到基地里,人心惶惶,居民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看着两人,眼里都是茫然、疑惑、恐惧,不敢靠近。
基地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他们隐隐有感觉,但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头上的遮阳帆布突然着火,然后枪响,守镇小队的人被烧成焦炭,直到如今,那个少年带着人又回来了。
曾经那几个保护他们免受怪物迫害的人,如今也像怪物一样危险,和怪物一样能够轻松的要了他们的命。
二人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异常,直接走向基地边缘遍地尸体的空地上,那些尸体依旧保持着刚刚南宫离开时的位置,没有被移动。
徽音看着遍地的焦黑尸体,知道是南宫的手笔,沉默的跟在少年身后,直到看到地上那两具尸体时,才终于认清了现实。
“怎么会。。。”
两个强大的神职人员,受伤虚弱后,竟然落得了这个下场。
强忍的泪水终于是决堤了,在这一刻,少女的意志被动摇,满是不甘与自责的捂脸啜泣。
南宫静静的看着,等待着对方发泄完这情绪。
“我们是不是。。。不该保护那些人?我的决定是不是。。。真的是错的?”
少女开始自我怀疑了。
她从一开始就坚定的选择保护普通人免受狼人的侵害,连同教会人员,南宫等人组成了保护普通人的小队,但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应该优先做什么、该不该救人,该不该放任不管,我不知道啊。。。”
纸上得来终是浅,那些从书上、从前辈口中得到的理论与准则,说到底不过是死记硬背,当真的面对一个无序的、不可控的危机时,再丰富的理论也会让人捉襟见肘。
在两具尸体面前,这些天的坚持与努力、绞尽脑汁与通宵劳累,都显得可笑。
一直以来坚信的监管局守则,一直坚信的那些信条,就像是个笑话。
保护弱者的英雄,却被他们保护的弱者杀死。
这算什么?
“我打算带着翔姚和小武离开这里。我们已经保护不了他们了,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耐心。接下来生死有命,各自挣扎。”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你准备好后去废弃厨房那边找翔姚和小武聊聊吧。”
南宫没有留在这里看着少女的懊悔与茫然,转身离开了现场。
他还有事要做,那是一笔交易,虽然报酬只是一块白兔奶糖,而且那块奶糖也在他苏醒时就和那些子弹一同被高温融化了。
但既然承诺了,就得履行。
而且,南宫喜欢那两个小孩。
缘分早在那个傍晚,他意外撞见他们在无人的街道上手牵手寻找父母时就已经种下了。那两个啜泣、无助而惹人怜爱的小孩。
回到临时厕所的区域,母女三人还是待在原地,母亲抱着发高烧的小孩喂水,姐姐则懂事的帮妈妈去装水,都忙碌着自己的事,似乎并不知道那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见来人,女人被对方的伤势吓了一跳,有些不敢去看那狰狞的伤口,却又忍不住去看几眼。
“小。。。先生,你怎么了?”
“哥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痛不痛啊?”
小舞同样被那狰狞的伤口吓到了,有些胆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想看又不敢看。
“我没事,这个给你们,答应过你们的。”南宫从背包里拿出药。
女人见到药,激动的接过手,着急的确认无误后便将药碾碎投喂给怀里的小孩吃。
“小喜乖,吃药药,吃了就好了。等你好了,爸爸妈妈带你去吃汉堡。”
怀中的小男孩似乎有了反应,动弹着嘴巴,随后被母亲灌入了药,苦味让其眉头缠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