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听到对方松口，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一个女孩，她叫白柠。是……”
“等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打断了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惊慌。
“你说的白柠，是哪个白柠？！”
“还能是哪个？”
苏明不耐烦地说道。
“……”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只能听到电流的“滋滋”声。
就在苏明以为对方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个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坚决。
“白柠……我记得她父亲……是不是叫白战天？”
“白战天”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苏明内心深处那道名为恐惧的枷锁。
那天宴会上，那个男人如同魔神般的身影，那轻而易举就将他踹飞的力量，还有那一声清脆得让人绝望骨裂声……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潮水般涌回了他的脑海。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是……是他又怎么样？！”
苏明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音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苏明！你想死，别拉上我！那是‘战神’白战天！你想让我去杀他的女儿？！你他妈是不是想让我去给他送人头啊！”
“这个委托，我不接！一千万都不接！”
“嘟……嘟……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苏明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滔天的恨意再次战胜了恐惧。苏明咬了咬牙，重新将那个号码拨了回去。
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苏明！你他妈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接！”
对面的声音充满了不耐和愤怒。
苏明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不接？”
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行动，就是你带的队吧？”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停止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
苏明的笑容变得更加阴冷。
“城西，有人布置了一场袭击，目标是白战天，那场行动的带队人，是你。”
“你为了天价的悬赏接取这个任务，却失败了。”
“……”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微弱的、如同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声。
“如果不是我当年动用苏家的资源，帮你把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你以为你能安安稳稳地躲到现在？”
苏明的语气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快感，他享受着这种将别人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你早就被白战天那个疯子揪出来，大卸八块了。”
他顿了顿，将声音放得更低，如同魔鬼的低语。
“我可以让你继续逍遥法外，像条狗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活。
当然……我也可以把你现在的位置，‘不小心’透露给白战天。
你说，以他的手段，找到你需要多久？一天？还是一个小时？”
“你……！”
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但那吼声中，却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白战天就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扯上了白战天。
这些年来，他东躲西藏，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生怕有一天会被那个男人找上门来。
现在，苏明却要亲手将这把剑送到他的脖子上。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他不甘心地问道。
“你没有得罪我。”
苏明又灌了一口酒，酒精让他的大脑更加兴奋。
“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
一阵长久的沉默。那沉默里，充满了挣扎、不甘和深深的绝望。
最终，那个沙哑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挤出来一般，再次响起。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苏明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而满足的笑容。
“很简单。”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眼神里满是疯狂。
“完成这个委托，我不需要你对付白战天，你只需要去杀了白柠。
事成之后，我会支付你八百万的酬金，足够你在国外任何一个地方逍遥下半辈子。”
他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轻轻地晃动着。
“并且，我会把你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从这个世界上抹得干干净净。
从此以后，你远走高飞，我们，再无瓜葛。”
他提出了条件，然后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房间里只能听到苏明自己那因为兴奋而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那个沙哑的、充满了疲惫和认命的声音。
“…好。”
一个字，决定了两个人的命运。
苏明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这就对了。”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地扔在桌上，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看着自己那只空荡荡的右袖，眼神中的疯狂逐渐被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算计所取代。
白柠……白战天……楚妍璃……
你们等着。
很快，我就会把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加倍奉还！
这一次，他要看着他们坠入最深的绝望，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