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镜像与扭曲的偶像梦
地下室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息。乱藤四郎靠在冰冷的铁架床上,金色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肩头,手腕上的麻绳虽然粗糙,却没勒出太深的红痕——比起“囚禁”,这里更像个被精心看管的“房间”,角落里放着干净的水杯和未开封的面包,甚至还有一床叠得整齐的薄毯。
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还残留着被黑雾缠住时的眩晕感。其实他没受什么重伤,只是被那股刺鼻的气味熏得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就已经在这个地下室里了。时间溯行军的脚步声偶尔会从门外传来,沉重而规律,像在提醒他“囚徒”的身份。他试过轻叩铁门,却只换来门外溯行军嘶哑的警告:“老实待着,影大人没允许,不准出来。”
“影大人?”乱藤四郎小声嘀咕,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床沿的锈迹。他想不通,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偶像短刀,既没有强大的战斗力,也没有掌握什么机密,时间溯行军抓他来做什么?总不能是……私生饭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决了——私生饭可不会调动时间溯行军,更不会把人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痕,他忽然觉得眼皮发沉,意识又开始模糊。朦胧中,他似乎看到对面的墙壁上浮现出一道人影——那是个穿着黑色洛丽塔的少女,金色的长发、精致的轮廓,竟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可少女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眼神里带着桀骜的锋芒,和他平日里温和的模样截然不同。
“你是谁?”他下意识地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那道人影对着他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弧度,随后便像雾气般消散了。乱藤四郎猛地惊醒,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刚才的是幻觉吗?还是……真的有另一个“自己”?
他起身走到铁门旁,透过门缝往外看。走廊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勉强能照到不远处的拐角,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时间溯行军正守在那里,手里的武器泛着冷光。就算他能挣脱麻绳,凭着自己的战斗力,也未必能突破溯行军的看守,万一受伤了,只会更难脱身,甚至可能被看得更紧。
“到底该怎么办……”乱藤四郎靠在门上,语气里满是无奈。他想起药研尼焦急的眼神,想起鲶尾和骨喰准备的应援棒,想起粉丝们期待的笑容,心里就一阵发酸。他不能就这么被困在这里,必须想办法出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不同于溯行军的脚步声——清脆的链条碰撞声,随着脚步的靠近,越来越清晰。乱藤四郎立刻退到床边,警惕地盯着铁门,手悄悄攥紧了枕头下的面包袋,万一情况不对,至少能当个临时的“武器”。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从门外涌进来,让乱藤四郎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一个纤细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黑色的洛丽塔裙摆上缀着银色链条,腰间别着一朵鲜红的芍药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夺目。
等身影走近,乱藤四郎才看清对方的脸——金色长发、精致的下颌线,竟和自己梦中看到的“另一个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少女身上那股大小姐般桀骜不驯的气质,和他温和的性格截然不同,黑色雾气在她脚边轻轻浮动,像有生命般缠绕着她的裙摆。
“是谁?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乱藤四郎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警惕,却尽量保持着平静。他能感觉到,这个少女身上的气息很危险,比门外的时间溯行军更让人不安。
影打乱走到房间中央,上下打量着乱藤四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呀,这不是我们可爱的偶像乱酱吗?现在怎么是这副狼狈的模样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甜腻,却像裹了层冰,听不出半分善意。
乱藤四郎握紧了拳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影打乱故意拖长了语调,黑色雾气在她指尖凝成一朵小小的花,“我想让我十分崇拜的偶像,与我更近距离地接触呀。”她说着,还朝乱藤四郎递了递那朵雾凝成的花,眼神里却藏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你说谎!”乱藤四郎立刻反驳,“你这根本就是……”他话没说完,就被影打乱打断了。
“根本就是什么?”影打乱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黑色雾气也变得躁动起来,“凭什么呀?凭什么你可以高高在上,接受众星捧月,而我只能成为那阴沟里的老鼠?凭什么你是‘本作’,我就是‘影打’?凭什么大家看到你就会笑,看到我只会害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黑色雾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呛得乱藤四郎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这才明白,眼前的少女,和自己一样是短刀,却因为“影打”的身份,一直活在自卑与不甘里。
看着影打乱眼底的疯狂,乱藤四郎心里泛起一丝不忍,他放软了语气,试图说服对方:“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不会向他们揭发你的,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存在。”他知道,现在硬碰硬没有好处,只能先假装示弱,再找机会脱身。
“你做梦!”影打乱猛地挥手,黑色雾气瞬间消散,“我要让你待在这里好好看着,看我是怎么一步一步成为众星捧月的偶像,看我是怎么把你从‘偶像’的位置上拉下来,让所有人都忘记你!”
“你这么做根本就毫无意义!”乱藤四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偶像是带来希望的,是给大家带去欢笑和幸福的,不是用来满足嫉妒、伤害别人的工具!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在追求偶像的梦想,只是在发泄你的不甘!”
“哈哈哈……希望?”影打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那根本就是空谈!希望、爱、未来,这些都是骗小孩的鬼话!你以为那些粉丝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们喜欢的只是你‘偶像’的身份,只是你带来的虚假快乐!”
她收敛了笑容,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疯狂:“我要让癫狂蔓延世界,我要让绝望覆盖现实,最好是让你也体会一下被人谩骂、被人抛弃的感觉,让你知道,你所谓的‘希望’,有多脆弱!”
说完,她不再看乱藤四郎,转身就往门外走。黑色雾气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退出房间,门被重新关上,只留下“咔哒”一声锁门的轻响。
地下室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乱藤四郎坐在床上,心里满是复杂。他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把偶像的意义扭曲成这样?明明站在舞台上,看到粉丝们的笑容,听到他们的欢呼,是那么温暖的事情,为什么到了影打乱眼里,就变成了“虚假的快乐”?
他抬手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鲶尾给他的应援券,上面还印着他的笑脸。看着那张小小的卡片,乱藤四郎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不行,我必须出去。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让她明白,偶像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乱藤四郎起身走到铁门前,再次透过门缝往外看。这次,他没有只看到看守的溯行军,还注意到走廊拐角处,似乎有一道微弱的红光在闪烁——那是什么?是求救信号吗?还是……其他的希望?
番外:骷髅妆下的残红与新生
加州清光坐在地下酒吧的吧台前,指尖捻着一支刚开封的红色指甲油,金属瓶身在幽绿的夜明珠光下泛着冷光。他对着吧台后的铜镜,小心翼翼地将指甲油涂在无名指的指甲上——这根手指的指甲是完整的,不像旁边三根那样,只剩下光秃秃的甲床,连带着指节处还留着淡粉色的疤痕。
铜镜里映出他半张完好的脸:酒红色的发丝垂落在颧骨处,遮住了些许苍白,眼尾微微上挑,还带着当年当偶像时刻意练过的“勾人”弧度。可镜子的另一半,却是裸露的白骨——眼窝是空的,泛着冷幽幽的光,颧骨处的骨头凹凸不平,还沾着些许洗不掉的黑色污渍,那是当年被强酸泼过后,留下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啧,又涂歪了。”他不满地咂了下嘴,用卸甲棉擦掉指尖的红痕,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当年他还是时政力推的“偶像刃”时,指甲永远是精心打理过的,要么是透亮的裸色,要么是耀眼的正红,粉丝们还说“清光先生的指甲比舞台灯还亮”。可现在,他只剩下两根完整的指甲,却还是改不了爱美的习惯,每次出现在酒吧前,总要花上半个时辰打理自己——哪怕只剩下半张能看的脸。
指尖的卸甲棉蹭过甲床的疤痕,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加州清光的眼神暗了暗,思绪又飘回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那时他刚结束一场个人演唱会,后台却闯进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为首的正是他曾经拒绝过的金主。“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刃,还敢跟我摆架子?”金主的声音带着狰狞的笑意,手里拿着一瓶透明的液体,“今天就让你知道,拒绝我的下场。”
强酸泼在脸上的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剧痛像火焰一样吞噬了他的半张脸,指甲被硬生生拔掉时的惨叫,连他自己都觉得刺耳。金主的人把他扔在废弃的仓库里,说“让他在绝望里烂掉”。那几天,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听着自己的伤口腐烂的声音,看着老鼠从他身边跑过,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这样死了,也好。
就在他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一道黑色的雾气从仓库的门缝里钻了进来,像有生命般缠上他的手腕。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洛丽塔的少女站在他面前,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光,眼底带着桀骜的锋芒。
“喂,你就这么想死吗?”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却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死了……总比这样活着好。”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半张脸的剧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少女蹲下身,黑色雾气在他脸上轻轻浮动,原本灼烧般的疼痛竟然缓解了不少。“真是没出息,”她嗤笑一声,“不过是脸毁了、指甲没了,就想放弃?那些伤害你的人,还在好好活着呢。”
她伸出手,黑色雾气凝成一把小小的刃:“跟我走,我给你新生。你不是喜欢当偶像吗?我让你站在更亮的舞台上,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跪下来求你。”
加州清光看着少女眼底的光芒,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人生,要彻底改变了。
“清光先生,又在想以前的事啦?”酒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加州清光回过神,将涂好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举到眼前,满意地笑了笑——这次没涂歪,正红色的指甲在白骨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没什么,只是在想,今晚要不要跟影大人申请,在她的舞台上伴舞。”
他抬头看向舞台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却仿佛已经能看到少女站在聚光灯下的模样。影打乱带他来这个地下酒吧,给了他住的地方,给了他不再被人歧视的“身份”——虽然这个身份是“溯行军的同伙”,可对他来说,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有机会“复仇”,这些都不重要。
“对了,清光先生,刚才影大人还问起你呢,说你新涂的指甲油很好看。”酒保笑着递给他一杯血色玛丽,“她说,等下次她开演唱会,让你当她的专属伴舞。”
加州清光接过酒杯,指尖的红色指甲油在杯壁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他看着杯中的液体,映出自己半人半骷髅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笑。
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那些嘲笑过他的人,等着吧。总有一天,他会和影大人一起,站在最亮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到——就算只剩下半张脸,就算只剩下两根指甲,他加州清光,依旧能耀眼到让人不敢直视。
他抬手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暖意。窗外的夜色正浓,地下酒吧的摇滚乐又响了起来,他知道,属于他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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