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治擦掉族谱上的墨迹，指腹有点发红。他没看那三个老部下一眼，转身就走。走廊的灯有些暗，脚步声在空荡的老宅里回响。
他直接去了偏院的书房。房间不大，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和一个文件柜。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坐下，打开电脑，调出蓉城最近三个月的商业数据报告。
屏幕亮起，一行行项目名称快速滚动。凡是被标注“琴雯资本介入”的条目，都被标成了红色。物流、餐饮、直播平台、艺术投资……几乎每个新兴领域都有她的影子。
助理敲门进来，站在门口说：“枭总，资金已经全部到位。审计组完成清查，您名下可调动现金二十五亿三千万，四家海外公司股权已激活，另外还控制五家本地中小企业。”
枭治点头，眼睛没离开屏幕。
“蓉城……没我们太多机会了。”他说。
助理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枭治伸手，在地图上圈出b市，“准备团队，下周出发。先摸清当地的物流、地产和消费市场，重点盯当地头部企业。”
助理记下，“需要提前联系当地家族吗？”
“不用。”枭治合上电脑，“我们不靠关系。免得以后受制于人。”
助理退出去后，枭治拨通了三位老部下的电话。几分钟后，他们推门进来。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往外扩张。”枭治看着他们，“b市是第一站。我不打算低调进入，也不打算一家一家谈合作。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人来了，而且来的人不好惹。”
老部下之一问：“具体怎么打？”
“分两组。”枭治说，“一组伪装成投资顾问公司，去接触b市商会外围的企业主，尤其是中小老板。收集他们的经营状况、负债情况、有没有收购价值和扩张价值。另一组去查政府招商政策，重点关注土地出让、税收优惠和产业园区规划。”
枭治又补充：“伪装的人，不用枭氏的名字。”
“运输公司那边已经改名了。”另一个部下说，“叫‘枭联物流’，营业执照今天上午办下来了。”
枭治点头，“好。就用这个公司打头阵。”
第二天上午，枭治坐在会议室里，面前摆着三份资料。一份是b市近五年Gdp增长曲线，一份是主要商圈分布图，第三份是几家龙头企业的公开财报摘要。
枭治拿起笔，在“枭联物流”四个字下面划了一道线。
“我要在b市最热闹的商业区，租一块LEd大屏。”枭治说，“内容就八个字：枭势来袭，重塑格局。”
部下提醒：“这种广告容易引起反感，本地企业可能会联合抵制。”
“就是要他们有反应，我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枭治冷笑，“我在明面假势打压，你们在暗地收购有价值企业，他们不乱，我们怎么有机会，趁火打劫。”
枭治站起身。
“我们不是去合作的，是去占领市场的。”他说，“小企业愿意谈，我们就收编；不愿意的，等它现金流一出问题，立刻抄底收购。记住，不要拖时间，要快。”
下午三点，第三方咨询公司发来邮件。附件是一份名为《b市产业竞争格局分析》的pdF文档。枭治打开看了十分钟，把其中几页打印出来，贴在墙上。
枭治指着一张图表说：“这里，城西物流园，去年吞吐量增长27%，但配套服务跟不上。这是突破口。”
枭治又指向另一处：“这个商业地产项目，开发商资金紧张，银行已经催款两次。七十二小时内，我要知道它还有多少抵押资产，做局让他加速破产。”
晚上八点，办公室灯还亮着。枭治坐在桌前，手机响了。是那位咨询公司负责人打来的。
“枭总，我按您要求加急做了补充调研。”对方说，“b市开发区管委会最近在推一个‘外商引资绿色通道’，审批最快七天。如果您有兴趣，我可以安排对接人见面。”
枭治听完，只回了一句：“好的，我就过去。”
挂了电话，枭治转头对助理说：“约一下b市开发区管委会的人。就说，我想了解政策细节。”
助理点头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枭治站起来，走到窗边。窗外是蓉城的夜景，高楼灯火通明。他知道，那些光里，很多已经不属于他。
第二天一早，两组人出发前往b市。一组穿着普通西装，带着伪造的投资公司，任务是混进本地企业家聚会；另一组直接住进了政府附近的一家连锁酒店，开始蹲点记录管委会工作人员信息。
中午，枭联物流的广告合同签完。LEd屏将在三天后正式投放。
枭治在办公室召开了第一次远程视频会议。屏幕上出现六个面孔，都是他重新召集的枭氏核心团队成员。
“从今天起，我们的重心不在蓉城。”枭治说。
有人问：“如果b市也排外怎么办？”
“那就打得他们不敢有异议。”枭治说，“我会让第一家不服的企业破产，让它成为整个市场的警示牌。”
会议结束，所有人散去。
枭治对陈特助说：“再查一个人。b市前任交通局长的女婿，开了一家运输公司。规模不大，但拿过三次政府标书，看看他现在后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