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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刺耳的电铃声准时撕裂了浦东钢铁厂的浓雾。高仕杰站在三号车间的铁皮屋顶上,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工人像蚂蚁般涌进厂房,军靴踩在锈蚀的钢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的中尉肩章在雾中泛着冷光,却驱不散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那是昨晚加班时,一个老工人被轧钢机卷进去后留下的余味。

“高中尉,今天的指标又涨了。”通讯兵小李的声音带着颤音,手里的报表在寒风中发抖。报表最下方用红笔写着触目惊心的数字:日产钢筋300吨,较昨天增加50吨。而整个三号车间,只有八台勉强能运转的轧钢机,和两百七十个面黄肌瘦的工人。

高仕杰接过报表,指腹划过“雷”字印章——那是雷正坤的私人印记,意味着这道指令来自东海卫的顶层。他从军靴里掏出怀表,打开的瞬间,里面夹着的全家福照片露了出来:妻子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笑得眉眼弯弯。这是他三个月前被调到钢铁厂时带出来的,如今照片边缘已经被汗水浸得发卷。

“知道了。”他合上怀表,声音有些沙哑。三个月前,他还是东海军第六团的作战参谋,因为在会议上质疑张鸿烈的防御部署,被“发配”到这座钢铁厂当监工——美其名曰“协助东海卫维持生产秩序”,实则是被边缘化的惩罚。

车间里的噪音能震碎耳膜。高仕杰走下铁梯,靴底碾过地上的铁屑,发出咯吱的声响。两百多个工人被分成十组,每组围着一台轧钢机,赤着的胳膊上布满烫伤和划伤。他们大多是从周边村镇抓来的幸存者,额头上烙着编号,像牲口一样被管理着。

“动作快点!”一个穿着黑色作训服的壮汉提着橡胶棍走过,左臂的虎头刺青在炉火映照下格外狰狞。他是东海卫第三支队的小头目王彪,负责三号车间的生产监督,据说以前是屠宰场的屠夫,手里至少有三十条人命。

王彪的橡胶棍突然落在一个少年身上,那孩子最多十五岁,正费力地搬运着通红的钢坯,腿肚子在打颤。“小兔崽子,敢偷懒?”王彪的棍头像雨点般落下,“昨天就你组差了五吨,今天再完不成,把你扔炼钢炉里当燃料!”

少年疼得满地打滚,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哭出声。高仕杰皱了皱眉,刚想上前,却被小李拉住:“中尉,别管了,王彪是雷帮主的远房侄子,咱们惹不起。”

他的拳头在袖管里攥得发白。参军前,他是机械系的大学生,父亲是国营钢厂的工程师,从小就教他“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可在这里,人还不如机器——机器坏了会修,人倒下了,直接拖去喂变异体。

上午十点,第一波冲突爆发了。五号轧钢机突然卡壳,滚烫的钢坯卡在滚筒里,冒出刺鼻的青烟。负责这台机器的组长是个瘸腿的老工人,外号“老拐”,他赶紧带着两个工人去抢修,可扳手刚碰到滚筒,就被烫得缩了回来。

“怎么回事?”王彪叼着烟走过来,看到停转的机器,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五分钟内修不好,你们十个全他娘的去见阎王!”

老拐的额头直冒冷汗,他让工人往滚筒上泼冷水,蒸汽腾起的瞬间,他扑上去用撬棍撬动钢坯。可刚用力,撬棍突然打滑,滚烫的钢坯溅出火星,直接烫穿了他的裤腿,露出焦黑的皮肉。

“啊——”老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王彪却咧开嘴笑了,掏出腰间的开山刀,用刀背拍了拍老拐的脸:“老东西,没用了就该报废,跟这台破机器一样。”

高仕杰终于忍不住上前:“王队长,他是技术最好的维修工,杀了他,这台机器今天都修不好。”

王彪斜眼看他,吐掉烟头:“高中尉,这是东海卫的事,你一个穿军装的少掺和。顾大人要钢筋建碉堡,耽误了工期,你担得起责任?”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高仕杰心上。他知道“顾大人”指的是顾天雄,整个华东地区的资源命脉都攥在这人手里。钢铁厂的钢筋直接供应吴淞口的防御工事,耽误生产确实是重罪——但这不是草菅人命的理由。

“我会让他们加班补上。”高仕杰的声音很沉,“给我半天时间。”

王彪嗤笑一声,用开山刀指着老拐:“行,看在你穿这身皮的份上。但要是今天完不成指标,不光这十个,连你一起扔炉子里。”

中午的“饭”是掺着沙子的玉米糊,工人们蹲在地上,用破碗小口扒拉着。高仕杰站在车间角落,看着老拐被其他工人扶到一边,用盐水清洗烫伤的腿。那伤口已经化脓,露出里面的白骨,可他们只有盐水——医疗物资是给东海军和东海卫的,劳工不配用。

“中尉,何苦呢?”小李递过来一块压缩饼干,“上个月二车间的张上尉,就因为替工人说情,被王彪诬告通敌,现在还关在禁闭室里。”

高仕杰没接饼干,目光落在墙上的生产进度表上。红色的粉笔字像血一样刺眼:十组中,有三组已经落后于指标,其中老拐那组差了整整八吨。他知道,就算工人们不吃不喝,今天也完不成300吨的任务——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指标。

下午三点,天空开始飘起冷雨。车间的铁皮屋顶漏下雨水,落在滚烫的钢坯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高仕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数了数,已经有七个工人因为体力不支倒下,被东海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还差多少?”王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手里多了根铁链,链环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统计员颤抖着报数:“回……回队长,还差六十吨,有十个组……没完成。”

“十个组?”王彪笑了,笑容里带着残忍,“正好,凑够十个‘祭品’,给其他废物长长记性。”

他突然吹了声口哨,二十个东海卫立刻围过来,手里拿着橡胶棍和绳索。“把每个组最后一名拖出来!”王彪的声音盖过机器的轰鸣,“带到炼钢厂,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废物利用’!”

工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却没人敢反抗。很快,十个工人被拖到车间中央,有老有少,其中就包括腿上化脓的老拐。他们被强行跪下,铁链勒进手腕的皮肉里。

“王彪!”高仕杰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他们已经尽力了,今天的指标根本不合理!”

“合理?”王彪转过身,开山刀在手里转了个圈,“高中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的人?顾大人要钢筋,雷帮主有令,完不成指标就杀人立威,你想抗命?”

他突然用刀指着老拐:“这老东西早上就该死,是你保下来的。现在他拖了后腿,你说怎么办?”

高仕杰的手指在枪套上收紧,他知道自己斗不过王彪,更斗不过他背后的雷正坤。但他看着老拐浑浊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麻木的绝望——就像他刚进钢铁厂时,看到的那些被拖去喂变异体的工人一样。

“我替他们补上。”高仕杰的声音有些发颤,“我让士兵帮忙,今晚通宵赶工,一定完成指标。”

“晚了。”王彪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规矩就是规矩。再说了……”他凑近高仕杰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魏大人说了,要多杀几个,让这些劳工知道,反抗的下场比死还惨。”

高仕杰的瞳孔骤然收缩。魏振邦——那个永远穿着中山装,笑容温和的男人,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他制定了严苛的生产指标,用“生存配额”控制劳工,再让东海卫用暴力执行,用恐惧维持着这畸形的生产秩序。

“把他们带走!”王彪不再理他,挥了挥手。

东海卫们拖着十个工人往外走,老拐因为腿伤跟不上,被一个壮汉狠狠踹在背上,扑倒在地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壮汉踩住了头,脸贴着冰冷的地面。

“等等!”高仕杰突然拔出枪,对准天空扣动扳机。

“砰!”

枪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工人们停下手里的活,东海卫们也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惊讶和敌意。

“高仕杰,你疯了?”王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敢用枪指着我?”

“我不是针对你。”高仕杰的声音很稳,枪口却没有放下,“这些人不能杀,杀了他们,没人能修好五号轧钢机,更完不成明天的指标。”

他的目光扫过十个瑟瑟发抖的工人,落在那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那孩子的嘴唇还在流血,是早上被王彪打的。高仕杰想起自己的女儿,等她长到这么大,会不会也遇到这样的绝境?

“指标完不成,自有顾大人和雷帮主处置我。”高仕杰的手指紧紧扣着扳机,“但今天,他们不能死。”

车间里一片死寂,只有轧钢机的余震在空气中嗡嗡作响。王彪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好,好一个高中尉。”他缓缓举起开山刀,刀刃在炉火映照下闪着寒光,“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

他突然转身,速度快得像豹子,一刀砍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工人——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早上还帮过高仕杰抬过报表,此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高仕杰一脸。男人的脑袋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仿佛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无头的身体晃了晃,轰然倒下,滚烫的钢水般的血染红了地面。

“啊——”工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却被东海卫用橡胶棍逼着不敢动。

高仕杰浑身僵硬,脸上的血是热的,烫得他像被火烧一样。他握枪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一种无力的愤怒,像被轧钢机碾碎的骨头,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看到了吗?”王彪用刀尖挑起那颗头颅,转向其他九个工人,“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谁还敢完不成指标,就是这个样!”

他把头颅扔在高仕杰脚下,用刀指着他:“高中尉,下次再敢碍事,我让你跟他作伴。”

说完,他带着东海卫押着剩下的九个工人扬长而去,铁链拖地的声音像催命的符咒。

车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工人们低着头,不敢看地上的尸体,也不敢看高仕杰。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更深的恐惧——在这座钢铁厂里,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高仕杰缓缓蹲下身,用军靴的边缘把那颗头颅推到一边。他看到男人的口袋里露出半截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张揉皱的照片,上面是个女人抱着孩子,和他怀表里的照片很像。

“中尉……”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快把枪收起来吧,被人看到就完了。”

高仕杰收起枪,却没有站起来。他看着地上的血迹慢慢渗入钢铁的缝隙,像无数个被遗忘的冤魂,永远留在了这座冰冷的工厂里。他想起刚参军时的誓言,想起父亲教他的道理,想起妻子的笑容,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他穿着这身军装,本该保护平民,却眼睁睁看着无辜者被虐杀。他拿着顾天雄发的军饷,吃着魏振邦配给的粮食,其实和王彪、和雷正坤、和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制定指标的人一样,都是这血腥统治的帮凶。

傍晚的电铃声响起时,车间里的轧钢机还在运转。工人们像行尸走肉般重复着机械的动作,仿佛中午的屠杀从未发生。高仕杰站在屋顶上,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血色,远处传来炼钢厂的轰鸣声——那是王彪在处理剩下的九个工人。

他再次掏出怀表,看着照片上的妻女。如果她们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

“中尉,该报数了。”小李的声音很轻。

高仕杰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电铃声还会响起,工人们还会像蚂蚁般涌进厂房,生产指标只会越来越高,死亡也会越来越多。

而他,要么同流合污,要么成为下一个被砍下的头颅。

夜色渐浓,钢铁厂的灯光亮了起来,像一头吞噬生命的巨兽,在浦东的废墟上张开了血盆大口。高仕杰站在屋顶,任由冷雨打湿他的军装,肩章上的中尉标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却再也映不出半分光彩。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只知道,那颗滚落在地的头颅,那双圆睁的眼睛,会像梦魇一样,永远刻在他的脑海里,提醒着他在这座钢铁厂里,良心是最昂贵,也最致命的东西。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地上的血迹,却冲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车间里的轧钢机还在不知疲倦地运转,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为死去的人,也为活着的人,奏响一曲绝望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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