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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笨拙地抱着少年哄,说久家主待你很好,住在这很舒服。
久允礼听了好几句才勉强相信。
此处没什么生活痕迹,你基本上围绕着床榻和茶桌转,连衣衫都囤在包袱里。
他先是瞥到了床榻上的模样东西,又见茶桌上摆了几块糯米糕,花样很好看,像是新出的口味。
久允礼还红着眼,念头一动,捏起一块糯叽叽的糯米糕放到你嘴边,只咬住了半边。
他将你拉到榻边坐下,凑近了,咬住另外半边。
你还在心疼分完师弟师妹后残余的几块糯米糕,本想着慢慢吃,能吃好几日呢。
这下直接干掉一块。
若是小公子想吃,你又没有拒绝的道理。
没想到这会成为一种情人间的狎昵。
你眼眸睁大,眼看着自己吃到一半的糯米糕转口又被少年咬住,黏糊了两人的牙齿。
你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叫他不必那样跟你抢一块糕点吃。
可被抱着腰吮吻时,你脑海空白了一瞬,终于反应过来他确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占你便宜。
你悟了。
可对上久允礼那双泛红漂亮的眼眸,你还是没能拒绝他那十分大胆的行径。
迟钝如你亦知晓,这般让他和你在客房厮混,容易被发觉。
久家主不知何时会过来寻你。
可对方执意如此。
到了意乱情迷之时,少年眉目如画,含着淡淡的情潮,他弄乱了你的衣领,不知怎么手上握着你昨日脱下,还未来得及清洗的小衣。
他当着你的面,将其淡粉色的布料盖在脸上,覆在鼻尖上细细嗅闻,柔软的布料勾勒出他优越的骨相。
这行为十分露骨大胆,无异于让你脱光了,一览无余在他眼前。
你头一次弄得脸红心跳,像是一只火红的烈鸟,缩了缩脑袋,一时不敢瞧他。
“你……怎么能这般?”
久允礼隔着小衣闷声一笑,露出眉眼,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越矩,柔软无骨地贴在你身上,随意道:“这算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
话音刚落,见你有些羞恼地想将小衣收回,少年一心急,便将那件淡粉色小衣塞入自己松垮的衣襟中,贴着心口放置。
你红着脸,还想抢回来,他不肯,两人滚作一团,仿佛幼稚的孩童打闹。
听见一声急切的“公子”,随后是房门外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你猜到了,果然久家主来找你了。
久允礼难得愣住,表情空白一瞬,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你塞进被褥里,嘱咐不许出来。
你整了整衣衫,随手挽了个潦草的发髻,便套着道袍出去迎接久家主。
久雪见你主动迎接,不免有些惊讶,“霁清道人这是要出门?”
你不好否认,点了点头,故作高深道:“小道出去给师门写封信,久家主找我有何要事?”
久雪就是跟你打探一下自家孩子的状况如何,可否愿意见见她这个老母亲,多说些话。
聊着太过伤感,她竟掉了几滴泪。
你亦被吓到,连忙说:“家主放心,我记着呢,明日便同小公子说,让你见见他。”
做母亲的卑微到这份上不多了。
自从儿子得了癔症,一直不见好,说是见她亦触景伤情,一伤情便不吃不喝,要么就大吵大闹一场,气坏了身体。
她这才不敢相见,只能偷偷躲在暗处看两眼。
听闻久允礼终于踏出竹园内,她想着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孩子,于是来找你说情。
你虽不懂这种来自血缘的牵绊,不过想着白云观,也就能共情几分。
这并非难事,久允礼的确比之前好多了。
你答应了此事。
送走了久雪之后,你回到房中,关上门,狠狠松了口气。
谁知久允礼就躲在门边上,顺势贴过来抱住你的腰,黏糊糊地亲你,像是上了瘾一般怎么都亲不够。
他喘息之余,抵着你的鼻尖问道:“你答应了娘亲什么?”
你被他亲得晕乎乎的,靠在门边上,老实答道:“让你见她一面。”
少年方才还含情脉脉,温软的眼神一瞬间冷了几分,赌气般咬了一口你的颈侧,“我不见!”
当初被久父严格管教时,正值久雪升迁之路的关键期,早起晚归见不着人,为此,他渐渐生出了怨恨。
不被爱着的独子,不如没有。
久允礼总是被浸在温泉里,一颗心却感受不到温度。
久家于他而言,更像是冷冰冰的金笼子。
你也有些生气了。
干嘛咬你,你又没做错什么。
他态度不好,冲着你发火,届时办不成此事,两边为难,吃力不讨好。
还不如舍了这一切回白云观呢。
你冷淡地推开久允礼,自顾自地走回榻前,故作忙碌地收拾着有些凌乱的被褥和包袱。
久允礼见你冷了态度,又有些无措地凑上来,眼巴巴追着你,放不下小性子哄你。
他沉默着,终于听你开口,“小公子知足吧,我连生身母父都从未见过,只有师父和师兄师姐将我拉扯大。”
他不知你有如此身世,随着话落,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疼,酸涩,愧疚。
貌若观音的少年睁着漂亮脆弱的眼眸,望着你冷漠的背影,吧嗒吧嗒掉着眼泪,笨拙地从背后抱住你,紧紧贴着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听你的便是。”
见目的达到,你肩头都快被哭湿一块,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将小公子拉到怀里坐下,“有些事,我不会强求,可你不能谁都怨怼,到头来失去了爱自己的人。”
久允礼还沉浸在愧疚和心疼里,抽抽搭搭地点着头应声,嗓子都有些哭哑了。
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你拿剩下两块糯米糕喂给他吃,好久才将人哭声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