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满龙部落时，空气中还残留着硫磺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西侧第二道陷阱带外的怪物尸体正在熊熊燃烧，黑烟直冲天空，像一道不祥的告示牌。
汪子贤站在议事大厅门口，望着北方渐近的队伍，揉了揉太阳穴。一夜未眠加上清晨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让他眼眶发黑，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 宿主，检测到您体内肾上腺素水平仍维持在较高水平，建议进行三次深呼吸调节。】胖墩从额头飘出，蓝色光芒柔和地闪烁，【另外，您脸上有血渍，左颊三道划痕需要消毒——虽然只是表皮伤，但万一怪物血液有毒呢？】
“有道理。”汪子贤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陶罐，里面是乌骨长老配制的草药膏，“胖墩，扫描一下狰的队伍，给我个初步评估。”
【(????) 正在扫描……哇哦！】胖墩突然发出夸张的电子音，【检测到高能生物反应！那个骑在巨型麋鹿上的大个子，生命能量强度是普通战士的五倍！肌肉密度、骨骼强度都超出正常人类范畴！他腰间那把石斧……等等，那不是普通石头，是某种陨铁合金！原始世界哪来的冶金技术？！】
汪子贤涂药的手顿了顿：“陨铁？你确定？”
【(????) 扫描结果显示，斧头材料含有铁、镍及微量钴，且经过初级锻打处理——虽然粗糙，但确实是金属制品！】胖墩的华为Logo疯狂闪烁，【还有他身后那四个亲卫，每人身上都戴着骨制饰品，那些骨头……来自至少三种从未在数据库记录过的史前巨兽！】
“有意思。”汪子贤眯起眼睛，“看来有熊部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胖墩，记录所有数据，建立‘狰’的人物档案。”
“首领，他们到第一道哨卡了。”石指匆匆跑来，压低声音，“苍木队长正在接待，按您的吩咐，没有立刻放行，而是说要‘例行检查’。”
“拖五分钟。”汪子贤整理了一下皮甲，“让乌骨长老把那个‘展示区’布置好，怪物尸体要摆得有冲击力，但又不能吓到小孩——等等，小孩已经集中到后山山洞了吧？”
“按您昨晚的命令，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和照顾他们的老人，天亮前就转移了。”石指点头，“现在部落里都是能战斗或能协助战斗的人。”
“很好。”汪子贤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标准的“热情但不卑微”的笑容，“走，去见见这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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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部落北侧入口，苍木正带着十名战士拦在路中间。他们手持长矛，姿态戒备但不算敌对，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支五十人的队伍。
队伍最前方，狰从坐骑上翻身跃下——这动作轻巧得不像一个两米多高、浑身肌肉的巨汉能做出来的。他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音，连地面尘土都没扬起多少。
【(????) 身体控制能力达到专业体操运动员水平！】胖墩在汪子贤脑海中惊呼。
“龙部落的战士，我是有熊部先锋将军，狰。”狰的声音低沉浑厚，像石头互相摩擦，“奉大酋长之命，前来与你们首领商议要事。”
他的通用语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但吐字清晰。这位将军看起来三十五六岁，国字脸，浓眉，左脸颊有三道平行的疤痕——像是某种巨兽的爪痕。他穿着厚重的犀牛皮甲，甲片上镶嵌着打磨光滑的黑曜石片，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腰间那把陨铁斧的斧刃处，隐约能看到细密的纹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褐色，目光锐利如鹰，扫视时仿佛能穿透皮甲看到骨头。
“狰将军，久仰。”汪子贤从后方走来，步伐不疾不徐，“我是龙部落首领，汪子贤。欢迎来到我们的家园——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战火纷飞的味道。”
他指了指西面仍在冒烟的火堆。
狰的目光在汪子贤身上停留了三秒，然后移向燃烧的怪物尸体，瞳孔微缩：“你们已经交过手了？”
“小规模试探。”汪子贤轻描淡写地说，“大概二三十头溃兵，凌晨时分想摸进来。被我们料理了。”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远道而来，不如先进部落休息？我们备了些热汤和烤饼。当然，如果您想先看看战利品……”
“看。”狰言简意赅。
“这边请。”
汪子贤领着狰和他的四名亲卫走向西侧的“展示区”。其他有熊部战士被安排在入口处休息，苍木带人作陪——既是招待，也是监视。
展示区设在清理过的一片空地上，三具相对完整的怪物尸体被摆放在木架上。乌骨长老亲自操刀，将尸体伤口处理得干净利落，同时又保留了最骇人的特征：骨刺、鳞片、变异的肢体、黑色的血液凝固痕迹。
狰走到第一具尸体前——那是清晨战斗中杀死的一头狼形变异兽。他蹲下身，毫不避讳地用手翻开怪物的眼皮，查看血红的眼球；又掰开嘴，观察锯齿状的牙齿和绿色的涎液残留。
“伤口。”他指了指怪物咽喉处的箭伤，“你们的箭？”
“涂了毒的骨箭。”汪子贤示意石指递上一支箭矢，“箭毒木提取液混合几种神经毒素，见效快，但制备不易，产量有限。”
狰接过箭矢，在指尖转了转，又凑近闻了闻：“配方里有‘鬼面花’和‘黑水藤’的味道。这两种植物只在西山深处生长，你们怎么弄到的？”
汪子贤心里一凛——这家伙好敏锐的嗅觉！他面上不动声色：“我们有些猎手擅长追踪和采集。另外，前些日子救了一个从西山逃出来的流浪者，他提供了一些情报。”
半真半假，最难拆穿。
狰没有追问，转向第二具尸体：那是个野猪形的六足怪物。他用手掌测量了骨刺的长度和硬度，又检查了蹄部的角质层。
“这些家伙的防御力比普通野猪强三倍以上。”汪子贤适时补充，“我们的石斧砍上去，只能留下浅痕。最后还是用陷阱困住，从眼睛和口腔这些薄弱处下手。”
“智力呢？”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有基本战术意识。清晨那次进攻，它们先派普通个体试探，三头精英怪在后面指挥。发现我们的护盾对它们有克制效果后，精英怪就撤了，把炮灰留给我们杀。”汪子贤指了指西面山林，“我怀疑它们此刻正在某处观察，评估我们的防御强度。”
狰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向汪子贤：“护盾？”
“哦，我们部落的一点小把戏。”汪子贤笑了笑，打了个响指，“胖墩，展示一下。”
【(????) 好嘞！】胖墩从他额头飘出，在空中转了个圈，华为Logo蓝光大盛。
嗡——
淡金色的光膜瞬间展开，以议事大厅为核心笼罩了半个部落。这次功率控制在15%，光膜呈半透明状，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但靠近时能感觉到明显的暖意和微弱的阻力。
狰的四名亲卫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按武器。狰本人却上前一步，伸手触碰光膜。
滋啦——
指尖与光膜接触处爆出一小簇金色火花。狰收回手，看着微微发红的指尖，眼中第一次露出惊讶：“能量场？你们能操控自然能量？”
“严格来说，是‘正能量’。”汪子贤让胖墩收起护盾，“我们对西山妖研究后发现，它们身上散发着一种阴暗的、带有腐蚀性的能量。而我们的护盾正好相反——温暖、净化、充满生机。两种能量相遇，会产生剧烈反应，就像您刚才看到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怪物不敢全力进攻。护盾对它们的伤害是持续的，待得越久，伤得越重。”
狰沉默了足足十秒钟。他的目光在汪子贤、胖墩、光膜消失的位置来回移动，大脑显然在高速运转。
终于，他开口：“这个‘护盾’，能覆盖多大范围？能维持多久？消耗什么？”
“目前最大覆盖半径三百步，能维持全天运转，但功率越高消耗越大。”汪子贤坦诚道，“消耗的是……嗯，我们称为‘灵能’的东西，来源于族人信仰和自然能量积累。坦白说，如果面对大规模进攻，我们无法长时间维持高功率护盾。”
“三百步……”狰喃喃自语，突然转身，“带我看你们的防御布局。”
接下来的半小时，汪子贤带着狰参观了龙部落的西侧防线：四道陷阱带的具体布置、快速反应队的巡逻路线、了望台的位置、预备队的集结区域。他没有隐瞒核心设计思路，甚至讲解了某些陷阱的触发原理。
狰听得极其认真，偶尔提问，问题都切中要害：
· “这些陷坑的伪装草皮，下雨后会不会塌陷？”
· “吊石机关的触发线，野兽踩中的概率有多大？”
· “你们的弓箭手训练了多久？平均射程和命中率？”
· “如果怪物从南面缓坡迂回，你们有多少预备队可以调动？”
汪子贤一一作答，有些数据精确到让人吃惊——这得多亏胖墩的扫描和计算能力。
参观完防线，一行人回到议事大厅。乌骨长老已经准备好简单的食物：烤饼、熏肉、野菜汤，还有一小陶罐果酒。
分宾主落座后，狰咬了一口烤饼，咀嚼片刻，点头：“盐放得正好，麦子磨得细。你们的粮食储备如何？”
“撑过这个冬天没问题。”汪子贤给他盛了碗汤，“但如果有大量难民涌入，或者战事拖延到明年春天，就难说了。”
狰喝了口汤，放下陶碗，直视汪子贤：“直说吧。大酋长给我的命令是：评估龙部落的价值，决定是收编、结盟，还是……清除。”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苍木和石指的手按上了武器，乌骨长老皱起眉头。
汪子贤却笑了，笑得很轻松：“那将军评估得如何？”
“你们人少，但组织有序；装备简陋，但懂得用毒和陷阱；战士经验不足，但训练有素。”狰一条条列举，“最重要的是，你们有我们急需的两样东西：第一，对西山妖的实地情报；第二，那个‘护盾’技术。”
他身体前倾，压迫感扑面而来：“但你们也有致命弱点：兵力不足，防线过长，缺乏对抗大规模兽群的经验。如果西山妖主力分出一支五百头的队伍专攻你们，你们撑不过两天。”
“所以我们才需要结盟。”汪子贤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有熊部七百先锋军确实强悍，但西山到底有多少妖物，你们清楚吗？它们的变异机制、指挥体系、进攻模式，你们摸透了吗？如果正面硬拼，就算赢了，要死多少人？”
他拿起一块炭，在桌面上画起来：“请看。这是西山区域，根据我们的侦察，至少有三个大型妖穴在不断产出怪物。这是你们有熊大营的位置，这是龙部落，这是两者之间的山谷。”
炭笔在山谷处画了个圈：“这个山谷，宽两里，长十五里，两侧是陡坡。如果西山妖主力从正面进攻你们，我们可以在山谷南侧设伏，袭扰它们侧翼；如果它们分兵想绕后，我们必须顶住，否则你们的后背就暴露了。”
“反过来，如果我们被攻击，你们从北侧出击，同样可以夹击妖群。”汪子贤放下炭笔，“我们两个据点互为犄角，互相掩护，比各自为战强十倍。”
狰盯着那张简陋的地图，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你们要什么？”他终于问。
“第一，军事互助协议。任何一方遭到攻击，另一方必须在一小时内派出援军，最少五十名战士。”
“第二，情报共享。所有关于西山妖的侦察结果，双方无条件交换。”
“第三，技术交流。我们可以教授你们陷阱制作、毒药制备、基础医疗技术；作为交换，我们希望学习你们的战斗技巧、武器保养方法，以及……”汪子贤看了眼狰腰间的斧头，“金属冶炼的基础知识。”
“第四，战后利益分配。如果成功击退西山妖，双方共同开发西山区域的资源。具体比例可以再谈，但龙部落要有不低于三成的份额。”
“第五，独立地位。龙部落不接受‘收编’，我们保持自治，只在军事和重大事务上与有熊部协调。”
一口气说完五条，汪子贤端起陶碗喝了口水，等待回应。
狰的四个亲卫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这个小部落首领敢提出这么详细的条款。苍木和石指紧张得手心冒汗，乌骨长老则闭目养神，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 宿主，狰的心率上升了7%，瞳孔微扩——他在认真考虑！】胖墩实时播报。
许久，狰缓缓开口：“第一条，可以，但援军数量要根据具体战况调整。如果我们也面临主力进攻，不可能分兵五十。”
“合理。”汪子贤点头。
“第二条，没问题。我们已经有侦察队在西山活动，今晚就可以交换第一轮情报。”
“第三条……”狰摸了摸下巴，“金属冶炼是有熊部的核心机密，不可能外传。但我们可以提供一批金属工具作为交换——二十把青铜矛头，十把青铜刀，五把斧头。至于战斗技巧，可以派两个教官来指导你们半个月。”
汪子贤心中快速权衡。冶金技术确实不可能轻易给，但二十把青铜武器已经是不小的诚意——这玩意儿在石器时代简直是降维打击。
“可以，但要加上箭镞制作技术。我们需要金属箭镞对付那些皮厚的怪物。”
“十个青铜箭镞模具。”狰加码。
“成交。”
“第四条，战后分配……”狰盯着汪子贤，“你们凭什么要三成？你们才两百人。”
“凭我们知道妖穴的具体位置。”汪子贤微笑，“凭我们知道哪些区域污染严重不能开发，哪些区域相对安全。凭我们有办法净化被污染的土地——虽然效率不高，但有。”
狰瞳孔一缩：“你们能净化妖气？”
“护盾的弱化版，覆盖面积小，但确实有效。”汪子贤让胖墩再次展示了一小团正能量场，包裹住桌上的一小撮泥土——那是从陷阱带附近取来的被污染的土壤。
淡金色的能量包裹下，土壤中渗出的淡淡黑气被逐渐驱散。虽然速度很慢，但肉眼可见。
狰盯着那团金光，呼吸都变重了。净化土地，这意味着有熊部将来可以在西山建立永久据点，而不是打完仗就撤离！
“……两成五。”他沉声道，“这是极限。大酋长不会同意给一个小部落三成。”
“两成八，零头抹掉，好记账。”汪子贤讨价还价。
狰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咧嘴笑了——这让他脸上的伤疤扭曲，显得有些狰狞：“你小子……行，两成八。第五条呢，独立地位……”
他收敛笑容：“大酋长不会喜欢这个。有熊部的规矩是，所有结盟部落必须接受‘统合’，战时听调，战后纳贡。”
“那我们换个说法。”汪子贤早有准备，“‘军事同盟，文化自治’。战时我们听从联合指挥部的调遣——这个指挥部由双方代表共同组成。战后，龙部落每年向有熊部进献一定数量的特产，但不是‘纳贡’，是‘礼物交换’，你们也需要回礼。至于内部事务，完全自理。”
狰摸着下巴琢磨这个文字游戏。“军事同盟，文化自治……礼物交换……啧，你小子很会玩词儿啊。”
“都是为了生存。”汪子贤摊手，“将军，您也看到了，我们龙部落虽然小，但有自己的传承和规矩。强行收编，只会让我们离心离德。保持合作但独立的关系，对双方都更好。”
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狰一拍桌子：“好！就按你说的办！但我要加一条：协议有效期三年。三年后视情况续约或调整。另外，你们那个‘护盾’技术，必须在联盟框架内共享——不是白给，我们可以用物资和技术换。”
“可以，但只能分享基础应用，核心技术……”汪子贤指了指胖墩，“涉及祖灵传承，无法外传。”
狰看了眼飘在空中、一脸无辜眨着蓝光的胖墩，点点头：“理解。那么……”
他站起身，伸出右手：“龙部落与有熊部，今日结为同盟。共同对抗西山妖，共守山谷，共享战果。”
汪子贤也起身，伸手与他相握。狰的手掌粗糙有力，握得汪子贤骨头都在响，但他面不改色，同样用力回握。
“同盟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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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盟仪式简单而隆重。双方在议事大厅外立誓，杀了一头鹿祭祀天地，然后将协议要点刻在木板上，各执一份。
狰做事雷厉风行，协议刚敲定，就命令亲卫立刻返回大营，调拨第一批物资：二十把青铜矛头、十把刀、五把斧头、十个箭镞模具，外加五十张硬弓和一千支箭的补给。
“最迟傍晚送到。”狰对汪子贤说，“现在，我要看看你们准备怎么‘加固西线防御’。你之前提到的‘烽燧系统’，具体是什么？”
“边走边说。”汪子贤带着他走向部落西侧的高地。
站在高地上，可以俯瞰整个山谷地形。汪子贤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
“将军请看。从我们部落到有熊大营，直线距离约二十里，中间是这个山谷。目前我们的预警主要靠巡逻队和了望台，但有两个问题：第一，夜间视野受限；第二，传递消息速度慢。”
他用树枝点了几个位置：“我的计划是，沿着西侧山脉的制高点，修建一系列烽火台——我们叫‘烽燧’。每个烽燧高两丈，顶部设火盆，常备干柴、树脂、狼粪——狼粪燃烧时烟又浓又直，传得远。”
“烽燧之间距离不超过三里，确保每个台子都能看到相邻两个台子的烟火信号。白天用烟，夜间用火，设计一套简单的编码：一道烟\/火代表‘发现小股敌人’，两道代表‘中等规模’，三道代表‘主力来袭’；再加方向标识——比如烟柱倾斜的方向表示敌人来的方位。”
狰听得眼睛发亮：“这主意好！如果有熊大营和我们之间也建几个烽燧，消息传递速度能快十倍！”
“正是。”汪子贤点头，“除了烽燧，还要在关键隘口修建小型堡垒——不用大，能驻守十人就行，储备三天食物和水，作用是迟滞敌人，为后方争取布防时间。”
他指向西面五里处的一个山口：“比如那里，是怪物从西山进入山谷的主要通道之一。如果在山口两侧修建两个石堡，用吊桥连接，就能形成一道关卡。怪物想通过，要么强攻，要么绕远路。”
狰蹲下身，仔细查看地形：“石堡需要多少人修建？多久能完成？”
“如果全力以赴，一个能容纳十人的简易石堡，大概需要……”汪子贤心算了一下，“五十人工作五天。但我们人手不足，所以需要将军支援一些劳力。”
“我可以调一百名战士过来，干三天。”狰毫不犹豫，“但食物你们提供。”
“没问题！”汪子贤大喜，“另外，我还想在山谷中增设几道陷阱带，不是挖坑那种——时间来不及了。而是‘障碍带’：砍倒树木横在路上，布设绊索、尖刺阵，埋设‘发响装置’。”
“发响装置？”
“就是一些简单的机关，触动后会发出巨大响声，起到预警作用。”汪子贤解释，“比如用藤蔓把一堆空陶罐吊在树上，敌人撞到藤蔓，罐子摔碎，声音能传很远。或者设置‘响石’——把薄石片用细藤吊着，风一吹或人一碰就互相撞击，发出叮当声。”
狰越听越感兴趣：“这些法子简单实用，很适合大范围布置。你们怎么想到的？”
汪子贤指了指脑袋：“被逼出来的。人少，就得在巧劲儿上下功夫。”
“好！”狰一拍大腿，“就这么办！我们今天就开始。我先调一百人过来，帮你建第一个烽燧和山口石堡。你派人带路选址，我的人负责出力，你们出技术指导。”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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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敲定，整个龙部落像上了发条一样高速运转起来。
汪子贤将部落成员分成四组：
第一组，由苍木率领，包括所有战士和青壮男子，负责烽燧和石堡的修建。
第二组，由石指率领，主要是猎手和熟悉地形的族人，负责在西线布置障碍带和预警装置。
第三组，由乌骨长老率领，妇女和老人负责后勤：做饭、烧水、处理草药、制作绷带、修补工具。
第四组，是汪子贤亲自带领的“技术组”，包括几个手巧的工匠和胖墩这个外挂，专门设计和制作各种机关、毒药、特殊装备。
正午时分，有熊部的一百名战士抵达。这些战士个个精壮，纪律严明，到达后不废话，直接问“干什么，怎么干”。
汪子贤让苍木带五十人去西面五里处的山口，开始清理地基，准备修建石堡。另外五十人由狰亲自指挥，在部落西侧最近的一个制高点——当地人叫“鹰嘴岩”——修建第一座烽燧。
【(????) 宿主，本系统可以帮忙优化设计方案！】胖墩兴奋地在空中转圈，【根据地形扫描数据，鹰嘴岩的烽燧最佳高度应该是2.3丈，基部直径1.5丈，顶部了望台直径0.8丈。结构建议采用‘石木混合’：底部用石块垒实防风，上部用木材搭建轻便。火盆设计成可升降式，方便添加燃料……】
“说慢点，我记一下。”汪子贤掏出炭笔和兽皮，开始画草图。
胖墩一边说，他一边画，旁边几个工匠看得目瞪口呆——首领什么时候懂建筑了？
“另外，火盆燃料可以采用‘复合配方’！”胖墩继续献计，【普通干柴燃烧时间短，烟雾淡。建议混合松脂、兽脂、以及少量硫磺——硫磺燃烧产生的浓烟在白天更显眼！夜间则可以添加磷矿粉，让火焰呈绿色，更容易与普通火光区分！】
“磷矿？我们哪有磷矿？”汪子贤一愣。
【(????) 西山北麓就有裸露的磷矿床！虽然被负能量污染了，但经过正能量净化后可以使用！】胖墩调出扫描地图，【坐标已经标记，距离约八里，储量够用几十年！】
汪子贤眼睛一亮：“石指！派三个熟悉北麓地形的人，去这个位置采集这种‘会发绿光的石头’！记住，戴厚手套，用兽皮包裹，回来先交给乌骨长老净化！”
“明白！”石指立刻去安排。
与此同时，山口处的石堡建设也在热火朝天地进行。
狰带来的战士确实专业，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开凿地基，一部分人采集石料，一部分人砍伐木材。苍木则带着龙部落的人指导结构设计——主要是汪子贤通过胖墩转述的方案。
“地基要挖深三尺，底部铺一层碎石压实！”
“石墙采用交错垒法，缝隙用黏土混合草筋填充！”
“预留射孔，内宽外窄，方便弓箭手瞄准！”
“顶部要留排水槽，防止雨水积聚！”
苍木一边转达指令，一边心里嘀咕：首领怎么连石堡排水都懂？祖灵连这个都教？
到傍晚时分，鹰嘴岩的烽燧已经垒起一丈高，山口石堡的地基和一米高的墙基也完成了。效率之高，让汪子贤都感到吃惊。
夕阳西下时，有熊部承诺的第一批物资送达：青铜武器、弓箭、还有五十张新鲜的兽皮和三大袋盐。
“大酋长额外送的。”押运的战士对狰说，“说给盟友们改善伙食。”
汪子贤郑重道谢，立刻让乌骨长老把兽皮分给负责夜间巡逻的战士——夜晚山谷里气温很低。盐更是硬通货，他决定留一半储备，另一半分给族人。
晚饭是露天举行的。龙部落拿出储存的熏肉、干果、野菜，有熊部战士贡献了随身携带的肉干和一种叫“粟饼”的主食。双方围着篝火，虽然语言、习惯不同，但一起干了一天活，气氛还算融洽。
狰和汪子贤坐在主火堆旁，一边吃一边讨论下一步计划。
“按照这个进度，三天内能完成第一座烽燧和两个石堡。”狰撕咬着一大块烤肉，“但西线这么长，至少需要五座烽燧、四到五个石堡，才能形成基本预警网络。”
“所以我们得排优先级。”汪子贤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第一优先是山口石堡和鹰嘴岩烽燧，这是最前哨。第二优先是在我们部落西面三里处的‘老松坡’建第二座烽燧，那里视野好，能同时看到山口和部落。第三优先是在山谷中段建一个小型堡垒，作为前哨和后方的中转站。”
他顿了顿：“至于其他烽燧，可以慢慢来。当务之急是把预警链条建立起来。”
狰点头同意：“另外，障碍带布置得怎么样了？”
“石指带人今天在西侧三里范围内布设了二十多处‘发响装置’。”汪子贤汇报，“绊索、响罐、铃铛阵……还挖了几十个浅坑，里面埋了削尖的木刺，虽然杀不了大型怪物，但能伤到它们的脚，减缓速度。”
“很好。”狰喝了口肉汤，“明天我派两个教官过来，教你们一些对付大型野兽——以及怪物——的战斗技巧。包括三人以上的配合阵型，对付冲锋型怪物的绊索战术，还有夜战要点。”
“求之不得。”汪子贤真诚地说，“另外，关于西山妖的情报交换……”
“今晚就换。”狰从怀中掏出一卷兽皮，“我们有熊部三个侦察队昨天在西山活动的记录。包括妖群大致数量估算、移动规律、以及……我们发现的一个新情况。”
汪子贤接过兽皮，展开查看。上面用炭笔画着简易地图和符号，旁边有文字注解——有熊部居然有初步的文字系统，虽然还很原始。
情报显示，有熊部侦察队在西山深处发现了至少五个“妖穴”，其中一个规模极大，不断有怪物涌出。妖群总数量估计在两千头以上，而且还在增加。
但最让汪子贤注意的是最后一条记录：
【……第三侦察队于昨日黄昏在‘黑水涧’附近遭遇妖巫小队，约五名妖巫率领三十头变异兽。交战过程中，妖巫使用骨杖释放黑色雾气，接触雾气的战士出现头晕、呕吐、攻击同伴的症状。后撤退。值得注意的是，妖巫似乎能通过骨杖与远处同类沟通，疑似某种远程联络手段……】
“黑色雾气……精神干扰……”汪子贤皱眉，“胖墩，分析一下。”
【(????) 扫描情报描述……符合‘负能量精神污染’特征！】胖墩的声音严肃起来，【那些妖巫可能掌握了初步的能量运用技巧！它们释放的雾气含有高浓度负能量粒子，能干扰生物神经系统，严重时甚至能暂时控制意志薄弱的个体！】
汪子贤抬头看向狰：“将军，你们有对付这种黑雾的方法吗？”
“暂时没有。”狰脸色阴沉，“中了雾气的战士，轻的休息半天能恢复，重的……有一个发疯攻击队友，被我们打晕绑起来了，现在还神志不清。巫医正在想办法。”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正能量护盾的变种应用。”汪子贤思索道，“如果能把护盾能量压缩成小型屏障，给前线的战士佩戴……”
【(????) 理论上可行！】胖墩兴奋地闪烁，【但需要载体！普通物品无法储存正能量，除非……用经过长期正能量浸润的材料！比如在护盾核心附近放置过的石头、木材，或者……宿主您亲自灌注能量的物品！】
汪子贤眼睛一亮：“狰将军，你们有没有那种……能量亲和性好的材料？比如某些特殊的矿石、晶石？”
狰想了想：“有。西山北麓有一种‘月光石’，晚上会发出微弱的白光。巫医说这种石头能‘吸收月华’，常用于制作护身符。但数量很少。”
“月光石……”汪子贤看向胖墩。
【(????) 可能是某种天然的能量储存晶体！】胖墩激动得在空中打转，【宿主，我们一定要弄到一些！如果能用它制作‘正能量护符’，前线战士对精神污染的抵抗能力会大大增强！】
“好！”汪子贤对狰说，“将军，明天请派人带我们去采集月光石。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尝试制作一批抗精神污染的护符，优先供应给你们的前线侦察队。”
狰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点头：“我越来越觉得，和你们结盟是正确的选择了。”
“彼此彼此。”汪子贤笑了。
深夜，当大多数人休息后，汪子贤还在议事大厅里忙碌。胖墩悬浮在空中，投射出一幅三维地形图，上面标注着已建和计划中的防御工事。
【(????) 宿主，根据今天的建设进度和人员分配，本系统重新推演了防御方案。】胖墩的蓝色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如果能在五天内完成烽燧-石堡-障碍带三位一体的预警防御体系，面对五百头以下怪物进攻，我们有87%的概率能坚守到有熊部援军抵达。但前提是……】
“前提是什么？”
【(????) 前提是西山妖的主力确实被有熊大营吸引，只分出一小股力量攻击我们。】胖墩调出西山妖群分布图，【但根据最新情报，妖群数量超过两千，而且还在增加。如果它们分兵三路，每路六七百头，同时攻击有熊大营、我们、以及绕过山谷袭击后方……那我们压力会非常大。】
汪子贤盯着地图，手指在桌面上敲击：“所以关键还是时间。我们要抢在妖群大规模东进之前，把防御体系建起来。另外……”
他指向地图上的几个妖穴标记：“被动防御永远不如主动出击。如果能想办法干扰甚至摧毁这些妖穴，从源头上减少怪物产出……”
【(????) 危险系数极高！】胖墩惊呼，【妖穴附近肯定有重兵把守，而且负能量浓度极高，普通战士靠近就可能被污染变异！除非……】
“除非什么？”
【(????) 除非我们能开发出大范围正能量净化装置，或者找到妖穴的能量来源并切断它。】胖墩调出妖穴的扫描数据分析，【这些裂缝连接着地底的负能量源，如果能用正能量反向灌注，理论上可以‘中和’裂缝，使其关闭。但需要巨大的能量输出，目前的护盾核心做不到。】
汪子贤陷入沉思。许久，他开口：“胖墩，计算一下，如果我把所有灵能一次性释放，能中和多大的裂缝？”
【(????) 宿主您疯啦！】胖墩吓得华为Logo都闪烁不稳了，【您现在的灵能总量，就算全部释放，也只能中和一个直径不到一尺的小裂缝！而且您会力竭昏迷，至少三天恢复不过来！这期间护盾都无法维持！】
“那就是不行。”汪子贤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靠传统战术——筑墙、挖坑、射箭、砍杀。”
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咔作响：“算了，先做好眼前的事。明天继续建烽燧，采集月光石，训练战士……一件一件来。”
【(????) 宿主，您已经连续工作十八小时了，建议休息。】胖墩关切地说，【您的生理指标显示疲劳累积，免疫力下降。如果这时候病倒，整个部落都会受影响。】
“知道了，这就睡。”汪子贤走到墙角的草垫铺位，躺下后才发现浑身酸痛，尤其是手掌——白天他也亲自参与了搬运石料，手掌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胖墩飘到他头顶，洒下柔和的蓝色光晕：【(????) 启动辅助恢复模式，轻度能量浸润，缓解肌肉疲劳，促进伤口愈合……】
温暖的感觉流遍全身，汪子贤舒服地哼了一声：“胖墩，你还有这功能？”
【(????) 本系统可是高科技造物！医疗辅助是基础功能之一！】胖墩骄傲地说，【虽然能量有限，不能治疗重伤，但缓解疲劳、加速小伤口愈合还是能做到的。好了，宿主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在胖墩的蓝光笼罩下，汪子贤很快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梦。梦里，西山的天空是暗红色的，无数怪物如潮水般涌来，而龙部落的围墙高高耸立，烽燧上烈火熊熊，战士们站在墙头，箭如雨下……
梦的最后，他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西山深处走来，那身影高如山岳，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震颤。而当那身影抬起头时，他看到了一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
汪子贤猛地惊醒，满头大汗。
窗外，天色微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西面的山峦深处，低沉的吼叫声比昨天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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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龙部落进入了疯狂的建设节奏。
鹰嘴岩烽燧在第二天傍晚完工。这座高两丈三的石木混合建筑，顶部设有可升降火盆，储备了足量燃料。汪子贤亲自测试了信号系统：白天点燃掺了硫磺的柴堆，浓黑的烟柱直冲云霄，五里外清晰可见；夜晚换磷矿燃料，绿色的火焰在黑暗中异常醒目。
山口石堡也在第三天中午建成。这座石堡不大，但结构坚固，分上下两层，下层储藏物资，上层是战斗平台，有八个射孔和两个投石口。石堡可驻守十五人，储备了足够五天的食物和水。苍木挑选了十名精锐战士常驻，由他亲自指挥。
与此同时，老松坡烽燧的地基已经打好，山谷中段的转运堡垒也开始动工。石指带人在西线布置了超过五十处障碍和预警装置，形成了一道纵深达两里的“预警带”。
有熊部的两个教官如期而至，开始对龙部落战士进行强化训练。他们教授了“三角刺阵”——三人背靠背，长矛向外，专门对付包围；“绊索战术”——用涂毒绳索绊倒冲锋怪物，然后围攻；“夜战技巧”——如何在黑暗中听声辨位，如何用火把干扰怪物视线。
汪子贤也参加了部分训练，虽然累得够呛，但收获颇丰。他还抽空和工匠们研究月光石——狰派人送来了一小袋，大概二十多块。
这些石头果然奇妙：每块只有鸡蛋大小，呈半透明乳白色，在黑暗中会自然发出柔和的微光。经过胖墩扫描，确认它们能缓慢吸收环境中游离的正能量。
【(????) 宿主，可以尝试将您的灵能注入这些石头！】胖墩建议，【它们就像天然的能量电池，虽然容量不大，但储存的正能量可以持续释放数天，形成一个小型净化场！】
汪子贤试了试。他握住一块月光石，集中精神引导体内的灵能缓缓注入。起初石头只是微微发热，但随着能量注入，它发出的光芒从乳白色逐渐变成淡金色，而且更加明亮。
持续注入约五分钟后，汪子贤感到一阵头晕——这是灵能消耗过度的表现。他停止注入，拿起石头仔细观察。
此时的月光石，仿佛一颗小太阳，散发着温暖的金色光芒。把它放在被污染的土壤旁，土壤中渗出的黑气明显减少；放在受伤战士身边，战士说疼痛感有所缓解。
“有效！”汪子贤大喜，“但一次只能做一块，效率太低了。”
【(????) 可以尝试让石头在护盾核心附近自然充能！】胖墩提出新思路，【虽然速度慢，但不需要宿主亲自操作，可以批量进行！】
于是汪子贤在储藏洞——护盾核心所在地——布置了一个“充能区”，将月光石摆放在特定位置，让它们持续吸收护盾散发的正能量。测试发现，一块石头需要三天才能充满，但充满后效果能维持七天左右。
“先做十块护符，给前线的侦察兵和指挥官佩戴。”汪子贤下令，“特别是山口石堡的驻守战士，每人一块。”
第三天傍晚，当汪子贤检查完老松坡烽燧的建设进度，准备回部落时，西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骨哨声。
短促、连续、四声一组——这是新制定的信号，代表“发现敌情，规模中等”！
“西面！预警带！”了望台上的战士高喊。
汪子贤心头一紧，抓起短弓就朝西侧跑去。苍木已经在组织防御，战士们迅速就位。
“什么情况？”汪子贤冲到第二道陷阱带后。
“预警带第三区的响罐被触发了！”负责西侧巡逻的鹰眼报告，“然后第五区、第七区的铃铛也响了！敌人正在快速接近，数量……听声音至少三十头以上！”
“准备战斗！”苍木高喊，“弓箭手上墙！长矛手守住陷阱缺口！胖墩，护盾功率提升到40%！”
【(????) 收到！护盾功率提升，重点强化西侧防御面！】
淡金色的光膜亮度大增，西侧区域的光膜厚度增加到几乎肉眼可见的程度。战士们握紧武器，屏息等待。
几分钟后，树林边缘出现了第一批黑影。
这次来的怪物，和上次的溃兵明显不同——体型更大，甲壳更厚，眼中红光更盛。它们没有盲目冲锋，而是在树林边缘停下，似乎在观察。
突然，怪物群向两侧分开，三头人立而起的巨熊状怪物走了出来——正是上次战斗中在后方指挥的精英个体！
它们走到光膜边缘，黄色的小眼睛死死盯着墙后的战士们，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叫。
“它们……在等什么？”一个年轻战士颤声问。
汪子贤眯起眼睛。他注意到，三头精英怪身后，有几个矮小的、披着破烂斗篷的身影。
妖巫！
果然，其中一个妖巫举起骨杖，杖头的黑色石头开始发光。其他妖巫也做出同样动作，五根骨杖同时指向护盾光膜。
嗡——
一种令人牙酸的共振声响起。骨杖发出的黑色光芒与淡金色的护盾碰撞，竟然让光膜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涟漪！
【(????) 警告！检测到负能量集中攻击！护盾能量消耗加速300%！】胖墩的声音带着惊慌，【它们在试图用负能量中和护盾！照这个速度，护盾最多只能支撑二十分钟！】
汪子贤脸色大变：“弓箭手！瞄准那些拿骨杖的！射！”
十支箭矢呼啸而出。但妖巫似乎早有防备，它们身前立刻涌出几头甲壳特别厚的怪物，用身体挡住了箭矢。箭镞钉在甲壳上，只入肉半分，根本造不成致命伤。
“用火箭！射它们身后的树林！”汪子贤改变策略，“制造烟雾和火光，干扰它们的视线！”
火箭飞出，点燃了干燥的灌木。但妖巫们不为所动，继续维持着骨杖的黑色光芒。护盾光膜开始明暗不定，边缘处甚至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这样下去不行！”苍木急了，“我带人冲出去，杀了那些妖巫！”
“别冲动！”汪子贤拦住他，“它们巴不得我们出去野战！我们有地形优势，不能放弃！”
他大脑飞速运转。突然，他想起什么：“胖墩！月光石！充满能量的月光石，如果扔到负能量场中，会不会产生剧烈反应？”
【(????) 理论上是会的！正能量与负能量接触会发生剧烈中和反应，释放大量光和热！但月光石的能量有限，效果可能……等等！】胖墩突然激动起来，【宿主，我们可以把月光石绑在箭上射出去！当箭矢靠近妖巫时，月光石的正能量会与骨杖的负能量场激烈反应，干扰甚至破坏它们的施法！】
“好主意！”汪子贤立刻下令，“快！去拿充能好的月光石！绑在箭头上，不要绑死，要容易脱落！”
很快，五支“月光箭”准备完毕。箭杆前端用细藤绑着鸡蛋大小的月光石，石头散发着温暖的金光。
“最好的射手，出列！”汪子贤高喊。
五名箭术最好的战士上前，接过特制箭矢。
“瞄准那些妖巫，不用射中身体，射到它们周围三米内就行！”汪子贤叮嘱，“听我口令，齐射！”
五名射手拉满弓，瞄准树林边缘那五个披斗篷的身影。
此刻，护盾光膜已经剧烈波动，边缘的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宽。光膜内的战士们能明显感觉到，那股令人安心的暖意正在减弱，而西面吹来的风中，硫磺腐臭味越来越浓。
“放！”
五支箭矢带着淡金色的尾迹，划过夜空，飞向妖巫群。
妖巫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其中两个想移动位置，但为时已晚。
月光箭飞入妖巫周围三米范围时，箭杆上的细藤在气流作用下断裂，月光石脱出，划着弧线坠落。
当散发着正能量的月光石进入骨杖制造的负能量场的瞬间——
轰！轰轰轰！
五团炽烈的金光在妖巫群中炸开！那光芒如此强烈，刺得所有人都暂时失明！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伴随着妖巫凄厉的尖啸！
金色光芒与黑色能量激烈碰撞、湮灭，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怪物掀飞！五个妖巫中，两个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三个被震飞出去，骨杖脱手，黑色光芒瞬间中断！
护盾光膜的压力骤然消失，淡金色迅速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亮了一些——负能量攻击停止后，护盾的自我修复机制开始工作。
“就是现在！”苍木怒吼，“弓箭手，自由射击！瞄准那些倒地的妖巫！”
箭雨倾泻而下。剩下的三个妖巫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被箭矢钉在地上，很快没了声息。
失去妖巫指挥，怪物群陷入了混乱。三头精英怪愤怒地嘶吼，试图重新组织进攻，但战士们已经士气大振。
“长矛手，守住缺口！弓箭手，瞄准精英怪的眼睛！”汪子贤冷静指挥，“不要出去，就在护盾内打！”
战斗持续了约一刻钟。失去妖巫的负能量支援，怪物们虽然凶猛，但在护盾的持续灼烧和陷阱的配合下，逐渐被消灭。三头精英怪见势不妙，转身想逃，但被苍木带领的一队精锐用绊索战术困住，最终围杀。
当最后一头怪物倒下时，东方已经泛白。
战后清点：击杀怪物四十二头，包括三头精英怪和五个妖巫；龙部落方面，七人轻伤，无人阵亡——这多亏了护盾的保护和月光石的奇效。
“我们……赢了？”一个年轻战士不敢相信地看着满地的怪物尸体。
“赢了一场。”汪子贤纠正道，但他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而且我们找到了对付妖巫的方法！”
他捡起一支妖巫掉落的骨杖。杖身冰凉，顶端的黑色石头已经碎裂，里面流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 扫描中……确认是高度浓缩的负能量结晶！】胖墩报告，【妖巫就是通过这种晶体引导和放大负能量！不过现在晶体已经损坏，没用了。】
“但月光石有用。”汪子贤握紧手中剩余的一块月光石，“传令下去，加快月光石采集和充能！我们要制作更多月光箭、月光雷——就是把月光石塞进陶罐里，扔出去当炸弹用！”
“另外，”他看向西面群山，“这次妖巫亲自带队攻击，说明我们的防御已经引起了西山深处的注意。接下来的攻击，可能会更猛烈。”
苍木擦去脸上的血污：“首领，那我们是继续建防御工事，还是……”
“继续建，而且要加快！”汪子贤斩钉截铁，“而且，我们要把烽燧系统向北延伸，与有熊大营连成一体。今天我就去找狰将军，提议建立‘联合预警网络’。”
他望向东方升起的朝阳，晨光洒在新建的烽燧上，那石木结构在光芒中显得格外坚实。
“我们每多建一座烽燧，每多挖一道陷阱，每多训练一个战士，生存的几率就大一分。”汪子贤对围拢过来的族人们说，“西山妖很可怕，但我们有智慧，有勇气，有彼此。更重要的是——”
他举起手中散发金光的月光石：“我们有光。”
族人们的眼睛亮了起来。经历了这场胜利，他们脸上的恐惧少了，多了几分坚定。
“好了，打扫战场，处理尸体，救治伤员。”汪子贤拍拍手，“然后继续干活！老松坡烽燧今天必须完工，山谷堡垒也要加快进度！石指，你带人去采集更多月光石！苍木，你重新布置西线预警带，妖巫可能摸清了部分机关的位置……”
命令一条条下达，部落再次忙碌起来。
汪子贤走到鹰嘴岩烽燧下，仰头看着这座新建的建筑。晨光中，烽燧顶部的火盆已经熄灭，但石壁上还残留着昨夜战斗的痕迹——几道深深的爪痕，是被怪物撞击时留下的。
他抚摸着那些爪痕，心中默默计算。
两天时间，建起一座烽燧、一个石堡，击退一次中等规模的妖巫带队进攻。效率不错，但还不够。
西山深处的威胁正在逼近，时间不多了。
“胖墩，重新评估整体防御进度。”他在心中说。
【(????) 正在评估……当前完成度：西线预警防御体系35%。关键节点：鹰嘴岩烽燧（100%）、山口石堡（100%）、老松坡烽燧（60%）、山谷中段堡垒（30%）、障碍预警带（70%）。预计全部完工还需……四到五天。】
“太慢了。”汪子贤皱眉，“催一下狰将军，看他能不能再调些人手。另外，我们可以动员更多族人参与——妇女也可以帮忙搬运小石块、编织藤索、制作箭矢。”
【(????) 已记录。另外，关于月光石武器化，本系统有几个新想法……】
胖墩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月光石地雷”“正能量绊索”“净化烟雾弹”等脑洞大开的武器设想。汪子贤一边听一边记录，有些想法虽然天马行空，但未必不能实现。
阳光完全升起时，汪子贤站在烽燧顶端，俯瞰整个山谷。
西面，群山苍茫，黑气隐隐。
东面，部落炊烟袅袅，人们忙碌。
北面，有熊大营的方向，隐约能看到旗帜飘扬。
南面，缓坡绵延，那是防御的薄弱点，需要尽快加强。
他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带着草木清香和淡淡的焦味。
“任重道远啊。”他轻声说。
【(????) 但是宿主，您看——】胖墩飘到他面前，蓝光温柔，【两天前这里只有几个了望台，现在有了烽燧和石堡。两天前战士们面对怪物还会手抖，今天他们配合默契。两天前我们不知道如何对付妖巫，现在有了月光石战术。】
胖墩的华为Logo闪烁出一个小小的笑脸表情：
【(????) 我们在进步，每一天都在变强。所以，别太担心啦！有本系统在，有族人们在，有盟友在——我们一定能守住家园！】
汪子贤看着这个可爱又可靠的伙伴，笑了。
“你说得对。”他拍了拍烽燧的石墙，“那么，继续干活吧。今天的目标——老松坡烽燧完工，开始建设第二座山谷堡垒，采集至少五十块月光石！”
“哦对了，”他想起什么，对胖墩说，“设计一个‘正能量警报器’怎么样？就是当负能量浓度超过阈值时，会自动发出响声的那种。可以布置在预警带外围，给我们更多反应时间。”
【(????) 好主意！本系统这就开始设计！可能需要用到月光石和某种共振原理……】
一人一系统，在晨光中开始了新一轮的规划。
而在他们脚下，龙部落的族人们已经各就各位。石匠敲打着石块，木匠锯着木材，妇女们搬运着材料，孩子们——在安全的区域——帮忙传递工具。
烽燧上，苍木正在训练新的了望员，教他们如何观察烟信号、如何操作火盆、如何在夜间保持警惕。
山口石堡里，驻守的战士们正在擦拭武器，检查箭矢，讨论昨夜战斗的得失。
整个部落，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在朝阳下全力运转。
西山的威胁仍在，战争尚未开始。
但龙部落已经做好了准备——用石木筑墙，用智慧设伏，用勇气握矛，用希望点火。
烽燧相连，预警急传。
家园，誓死守护。
（第22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