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源界的法则之海深处,时间,彻底失去了它作为标尺的意义。
外界,已是百万年沧海桑田。
创世学府,已经发展到了第十代、第十一代“薪火”。秦渊早已突破至创世境圆满,成为万界公认的第二守护者,他的名字,与林辰一样,成为了不朽的传说。龙傲雪、小雅等人,也各自在自己的领域达到了凡俗生灵难以想象的境界,他们共同维系着万界的运转,秩序井然,繁荣昌盛。
万界,已经习惯了没有林辰直接干预的日子。他,如同神话中的创世神,高悬于历史的天空,受人敬仰,却不再亲身行走于大地。
只有苏沐瑶,依旧守在那座竹屋前。百万年的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她的眼神,比从前更加深邃,仿佛能看穿时间的迷雾,望向那片永恒的法则之海。
她手中的那枚玉佩,在百万年前失去了主人的气息后,便一直静静地悬浮在她面前。它不再发光,也不再温润,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但苏沐瑶知道,只要林辰还存在,它就永远不会真正死去。
而在那片法则之海的中央,那片空无之地,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最初,那里,是绝对的“无”。
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物质,没有能量,甚至连法则的概念都不存在。那是超越了寂灭的、真正的虚无。
然而,随着万年的流转,十万年的流转,百万年的流转……
在这片绝对的“无”中,开始,有“有”,悄然,萌发。
一粒,微不可察的“尘埃”,凭空,出现。
它,不是,由,任何,物质,构成,它,就是,一个,纯粹的,“存在”,的,概念。
紧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
亿万,万万的,“尘埃”,在,这片,虚无,中,诞生,它们,彼此,吸引,汇聚,最终,形成,了一片,混沌,的,星云。
星云,旋转,压缩,在,它的,中心,温度,骤然,升高,最终,点燃,了,第一缕,“光”。
“有”,从,“无”,中,诞生了。
光,驱散,了,黑暗。
但,黑暗,并未,消失。它,只是,退,到了,光,的,背后,与,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光,与,暗,相互,追逐,彼此,定义。
这,便是,“有无相生”。
紧接着,时间,的概念,出现了。
因为,有了,“生”,便,有了,“过程”,便,有了,“时间”。
空间,的概念,也,诞生了。
因为,有了,“此”,便,有了,“彼”,便,有了,“距离”。
然后,是,生命,的,法则,是,造化,的,法则,是,寂灭,的,法则……
一个,完整的,宇宙,模型,在这片,由,“无”,演化,而,来,的,“有”,之中,缓缓,展开。
它,与,林辰,之前,守护,的,那个,宇宙,惊人,的,相似,却又,更加,纯粹,更加,本源。
因为,这个,宇宙,的,创造者,不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征服”,甚至,不是为了,“存在”。
它,的,诞生,只是,“有”与“无”,相互,嬉戏,的,一个,自然,结果。
终于,在,这,个,新生,宇宙,的,中央,那个,曾经,消失,的,身影,再次,凝聚。
他,依旧,是,一袭,青衫。
但,他,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座,承载,万界,的,巍峨,高山。
那么,现在,的,他,就是,那片,孕育,高山,的,天空,与,大地。
他,的,双眼,不再是,深邃,的,古井,而是,两片,缓缓,旋转,的,星云。其中,既有,“有”的,璀璨,也有,“无”的,深邃。
他,缓缓,抬起,手。
在他,的,掌心,那个,由,他,演化,而,来,的,宇宙,模型,正在,按照,最,本源,的,法则,生生,灭灭。
“原来,这就是,创世后期。”
林辰,轻声,自语。
他的,声音,不再,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这片,法则,之海,中,引,起了,法则,的,共鸣。
“不是,掌控,法则。”
“而是,成为,法则,的,源头。”
“不是,创造,世界。”
“而是,理解,‘有’,与,‘无’,的,转化,并,在其中,获得,永恒。”
他,的,心境,在这一刻,彻底,圆满。
他,不再,执着,于,“守护”,因为,他,明白,毁灭,也,是,新生,的,一部分。
他,不再,执着,于,“存在”,因为,他,明白,“无”,才,是,一切,的,根基。
他,的,道,从,“守护之道”,升华,为了,“有无相生,万法自然”的,至高,大道。
他,突破,了。
真正,地,踏入,了,创世后期。
他,缓缓,握紧,拳头。
那个,在他,掌心,演化,的,宇宙,模型,瞬间,崩塌,重新,化,为,一片,纯粹的,“无”,然后,又,归于,他的,体内。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了,无尽的,法则,之海,望向,了,远方。
他,看到了,那枚,静静,悬浮,的,玉佩。
他,伸出手,轻轻一招。
那枚,已经,黯淡,了,百万年,的,玉佩,瞬间,飞来,落入,他的,掌心。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玉佩,的,瞬间。
玉佩,上,那,由,苏沐瑶,留下,的,本命,精血,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瞬间,被,激活。
璀璨,的,光芒,再次,绽放,甚至,比,百万年,前,更加,耀眼。
玉佩,中,传,来,苏沐瑶,那,跨越,了,百万年,时光,的,带着,些许,颤抖,的,呼唤。
“林辰……”
“我,回来了。”
林辰,的,声音,温和,地,响起,直接,通过,玉佩,传递,到,了,苏沐瑶,的,心中。
下一刻,林辰,的,身影,便,从,起源界,的,深处,消失。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那座,熟悉的,竹屋,前。
苏沐瑶,正,站在,那里,美眸,中,含着,泪光,静静,地,看着他。
百万年,的,等待,在这一刻,化为了,无声,的,重逢。
林辰,走上前,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我,回来了。”
“嗯。”苏沐瑶,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气息,不再,充满,了,沉重,的,责任,而是,多,了,一种,包容,万物的,淡然,与,从容。
“你,变了。”苏沐瑶,轻声,说道。
“是,变了。”林辰,微笑着,“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守护。”
“不是,将,一切,握在,手中。”
“而是,相信,它,能,在,有,与,无,的,轮转,中,走向,更,好,的,未来。”
他,松开,苏沐瑶,抬头,望向,了,万界,的,天空。
他,能,感觉到,秦渊,的,气息,沉稳,如,岳。
他,能,感觉到,龙傲雪,的,战意,内敛,如,渊。
他,能,感觉到,整个,万界,都,在,一个,良性,的,轨道,上,自行,运转。
他,真的,可以,放心,了。
但他,也,知道,他的,路,还,没有,结束。
创世后期,不是,终点。
维度,之外,那片,无垠,的,海洋,还在,等待,着,他。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背负,着,整个,宇宙,的,沉重,前行者。
他,是一个,真正,自由,的,探索者。
一个,从,“无”,中,走来,亦,将,向,着,“无”,走去,的,求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