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冰窟对峙
顾延东？！
看到这张本该在南欧小镇忏悔余生、此刻却出现在这北极冰原深处、神秘冰洞里的脸，陆司辰的震惊无以复加！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比这冰原的低温更加刺骨。
他不是应该在某个角落默默赎罪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在这个通往“启明”项目最终秘密的关键节点上？！
顾延东看到突然出现的陆司辰一行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错愕，但随即，那错愕便被一种复杂的、混合着了然、苦涩和一丝决然的神情所取代。他抬手，示意身边那几个看似科研人员的人停下手中的工作。
冰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陆司辰这边的人立刻举枪戒备，而顾延东身边的人也下意识地后退，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果然……还是你找来了。”顾延东率先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冰洞里带着回响，显得有些沙哑和疲惫，却没有多少意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陆司辰的声音冰冷如铁，枪口微微抬起，锁定着顾延东，“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搞鬼？‘猎犬’是你的人？”
他不得不怀疑。顾延东的出现太过巧合，也太不合常理。这个懦弱又自私的男人，完全有可能为了掩盖自己真正的罪行，或者为了得到“启明”项目的秘密，而策划了这一切！
面对陆司辰的质问和黑洞洞的枪口，顾延东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他摇了摇头：“不，你错了。‘猎犬’不是我的人。恰恰相反……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被他们追逐的猎物。”
他指了指冰洞深处那台嗡嗡作响的奇特仪器，以及旁边几个散落在地上的、印有特殊标识的银色箱子：“这些东西，还有我们这些人，都是被‘猎犬’从世界各地不同的秘密研究点逼到这里，仓促集结起来的。”
陆司辰眉头紧锁，没有轻易相信他的话。他示意队员保持警戒，自己则上前几步，仔细观察那台仪器和箱子。仪器的造型非常古怪，充满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科技感，而那些箱子的标识，他隐约在一些绝密资料中见过，似乎与一些早已终止的、涉及脑机接口和意识存储的前沿研究有关。
“这是什么？”陆司辰沉声问道。
“是‘钥匙孔’。”顾延东的回答出人意料，他看着那台仪器，眼神复杂，“或者说，是读取‘钥匙’的接口。需要配合你从你母亲日记里找到的解码密钥，以及……景渊大脑里的那个‘数据链’，才能启动。”
他果然知道解码密钥和数据链的事情！陆司辰的心猛地一沉！
“你到底知道多少？！”陆司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顾延东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我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当年‘启明’项目的核心，根本不是什么航天技术，而是一项代号‘普罗米修斯’的、试图将人类意识数据化并实现超距传输的绝密计划！我和景渊，都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
人类意识数据化？超距传输？！
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真相，让陆司辰和他身后的队员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那次事故，也根本不是普通的火灾！”顾延东的语气激动起来，带着悔恨和恐惧，“是我们在一次极限测试中，意识传输设备因为我的错误操作和景渊的强行介入，发生了无法控制的能量过载和维度扰动！那场‘火灾’，是能量泄露的表象！它烧毁的不仅仅是机房，更是在现实维度撕开了一道细微的、不稳定的‘裂缝’！”
维度裂缝？！
陆司辰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彻底颠覆！
“景渊为了保护我和所有人，强行用自己的意识核心稳定了那个即将崩溃的传输通道，但他的一部分意识……或者说，承载着‘普罗米修斯’计划所有核心数据和那次事故真实记录的‘数据链’，也被永久地困在了那个濒临崩溃的维度夹缝中，与他现实中的大脑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生连接！”顾延东指着自己的脑袋，“这就是他大脑里藏着数据链的真相！那不是简单的记忆，那是被维度力量固化的信息实体！”
所以，陆景渊不仅仅是顶罪，他更是用自己的意识和生命，封印了一个足以引发未知灾难的“维度裂缝”和一项可能颠覆世界的技术秘密！
“那‘猎犬’……”陆司辰隐隐猜到了什么。
“‘猎犬’是一个跨国秘密组织，他们一直在追寻‘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核心技术，想要掌控这种超越时代的力量。”顾延东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景渊还活着并且大脑里藏着数据链的消息，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抓到他！他们劫走景渊，就是为了强行读取他大脑里的数据链，打开那个裂缝，获取里面的技术和数据！”
“那你呢？”陆司辰盯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延东看着那台“钥匙孔”仪器，眼神变得决绝：“我在尝试……赎罪。我知道解码密钥在明瑜那里，也知道最终需要这个地方的接口和设备。我提前来到这里，是想在‘猎犬’得手之前，启动设备，尝试安全地导出数据链，然后……彻底销毁它和这个接口。这项技术太危险，不应该存在于世。”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悲壮。
冰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顾延东的叙述太过惊人，将“启明”项目的真相提升到了一个关乎人类存亡的层面。
陆司辰快速消化着这些信息，判断着顾延东话语的真实性。他的表情，他的逻辑，以及眼前这台超越时代的仪器，似乎都在佐证他的说法。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阻止“猎犬”，保护数据链不被滥用，就成了他们此刻最重要的任务。
“景渊现在在哪里？”陆司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顾延东指向冰洞深处一条更加幽暗的通道：“被‘猎犬’的人带进了前哨站最深处的核心实验室。他们肯定已经在尝试强行连接了。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强行读取会彻底摧毁景渊的意识残片，更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维度灾难！”
时间刻不容缓！
陆司辰不再犹豫，他看了一眼顾延东，眼神依旧带着审视，但此刻，他们似乎有了共同的目标。
“带路。”他沉声道。
顾延东点了点头，立刻招呼身边的研究人员，携带必要的设备，率先走向那条幽暗的通道。
陆司辰示意队员跟上，一行人迅速而警惕地消失在冰洞深处的黑暗中。
通道蜿蜒向下，气温越来越低，墙壁上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蓝色幽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类似臭氧的味道。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通道尽头，已经能听到前方传来模糊的机器轰鸣和人声时，通道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冰洞都随之震动，碎冰簌簌落下！
紧接着，是更加密集的枪声和惊恐的喊叫！
“不好！他们可能强行读取失败了！引发了能量反噬！”顾延东脸色剧变！
陆司辰眼神一凛，立刻带队加速前冲！
当他们冲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各种废弃和崭新仪器交织的圆形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被复杂管线缠绕、散发着不稳定蓝色光芒的圆柱形透明舱体——
陆景渊就躺在那个舱体里，浑身连接着无数的线缆！而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猎犬”成员，正惊慌失措地试图稳定周围几台冒着火花、疯狂报警的仪器！
就在这时，中央那个透明舱体猛地爆发出刺眼欲盲的蓝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股无形的、庞大的能量冲击以舱体为中心，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
“小心！”陆司辰只来得及将身边的林微漾（她坚持跟来了？不，她应该在安全屋！）猛地扑倒在地，耳边就充满了仪器爆炸的巨响和人员被能量撕碎的惨嚎！
当刺目的蓝光终于散去，陆司辰摇晃着抬起头，看向中央的舱体。
只见舱体内，陆景渊依旧躺在那里，但缠绕在他身上的线缆大部分已经熔断。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身体上方，悬浮着一个由无数蓝色光点组成的、不断扭曲变幻的、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个人形轮廓，似乎……缓缓地睁开了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睛”，“看”向了陆司辰。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仿佛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的电子合成音，在死寂的空间中突兀地响起：
“识别到血脉密钥持有者……‘普罗米修斯’协议……最终阶段……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