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寒舒想要继续的时候，许灿却偏头躲开了他的下一个吻。
“别碰我，我嫌脏！”
夏寒舒的睫毛颤了颤，收回了他搭在许灿腰上的手。
“嗯，需要我帮你找人吗？还是帮你把男朋友接过来？”
“夏寒舒，你让我跟别人！”
夏寒舒慢慢解开了许灿眼睛上的绸带，不知道怎么好好的许灿又生气了。
“你自己说的，嫌我脏。”
许灿差点没被他气死，抓住他的手把他抵到墙上。
“你没长嘴吗？我说你脏你不会解释吗？”
夏寒舒看着那满是怒气的桃花眼，率先认输，垂下了眼。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说的对，我也嫌自己脏。”
许灿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对，夏寒舒的话更像是拿着一把软刀子，慢慢磨他的心。
他缓缓松开制箍住夏寒舒手腕的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寒舒。
好在他是来送汤的，总算是能找到借口把这话题揭过不是吗？
许灿把桌上的暖胃汤递到夏寒舒手里，“喝了，等会去吃药。”
夏寒舒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就是觉得委屈。
他放下手里的汤，湿着头发躲进了被窝里。
看着夏寒舒这要死不活的模样，许灿简直心疼死了。
他那些汤往嘴里含了一大口，跨坐到夏寒舒腰上，把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接着，在夏寒舒茫然的表情里，堵上了那片唇，又撬开齿关，把汤灌了进去。
“舒服了？舒服了就去把头发吹干了！”
可谁知，夏寒舒推开许灿，踉踉跄跄的往卫生间跑去，然后把胃里那汤汤水水连同胆汁都一并吐了出来。
许灿原本还有些生气，但看到后面粘稠的血丝，什么话都没了，焦急的揽住夏寒舒的腰，一下下轻抚着夏寒舒的背替他顺气。
“你活该，让你非要去吃小龙虾。”
话虽这么说，许灿还是心疼的把夏寒舒揽进怀里，不敢再说刚才那样的话刺激他。
“好些了吗？”
夏寒舒轻轻推开许灿，倔强的去拿吹风机吹头。
“夏寒舒，是我的错吗！你凭什么跟我闹别扭？”
夏寒舒抢吹风机的动作顿住，许灿见夏寒舒总算安分下来，把人重新抱回床上。
他难得温柔的帮夏寒舒吹干了头发，又轻轻吻住那淡粉色的唇瓣。
哪知怀里的小倔驴一点都不配合，就跟块木头似的，连个回应都没有。
“夏寒舒！”
夏寒舒拧紧了唇瓣，眼神里多了几分委屈，似乎在说你都跟我分手了，凭什么亲我。
许灿长叹了一口气，捏住他的下巴，“疼不疼？”
夏寒舒摇摇头，薄唇依旧紧抿着。
许灿又轻轻摸了摸夏寒舒肩膀处的血痂。“这呢？怎么弄的？”
“英雄救美。”夏寒舒故意赌气说。
闻言，许灿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他好似又看到眼前晕开的血水，看着夏寒舒缓缓在他眼前合上了眼。
“救谁？夏寒舒你是蠢吗？救人非要拿自己去挡枪口？”
看着许灿担心的神色，夏寒舒那谎话也编不下去了。
“没，是我没来得及躲开，没有救人，也不会为别人挡枪。”
“你最好是！”
许灿把夏寒舒重新抱回怀里，帮他按摩着胃部的痉挛。
“为什么让楚政霖打你！”
夏寒舒眼中闪过一抹清澈的愚蠢，没让啊，那不是没人帮他拦着吗？
“你不要我，他们都欺负我…”
“别装可怜！”他可是都看到了，只要是楚政霖喂的东西，夏寒舒都吃，那难道不是纵容吗？
夏寒舒把脸贴到许灿手心，夏寒舒现在更瘦了，那小脸，一只手就能完全挡住。
“没装，他一直都是这么欺负我的，总逼我吃不喜欢的东西。”
夏寒舒想想在Y国吃的那些难吃的西餐，自我肯定的点点头，他可半点都没冤枉楚政霖。
手里捧着那没什么肉的小脸，许灿更心疼了，心里把楚政霖又骂了八百遍。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闻言，夏寒舒诚实的把视线移向那张水润的薄唇。
许灿哪能不知道夏寒舒在想什么，以前就这样装可怜骗他同情，就只会欺负他心软。
许灿抬手遮住夏寒舒那脆弱的视线，“等会吃完药就好好休息，我就在楼下，有事就叫我。”
察觉到许灿要走，夏寒舒几乎是下意识的把人拉住。
僵持片刻，夏寒舒说，“许灿，你会恨我吗？”
闻言，许灿愣了愣，帮夏寒舒盖好被子，“别瞎想。”
夏寒舒越看许灿越觉得哪里不对，心脏更是越跳越快。
为什么眼前的许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她污蔑我，许灿，她欺负我！”夏寒舒几乎是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是被那一遍遍的噩梦折磨疯了，他现在就是委屈，就是想要告诉许灿，他手下的人，借着他的名义欺负他。
许灿离开的脚步顿住，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夏寒舒一眼。
“谁？谁欺负你？”
夏寒舒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嗓子像是被胶水糊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要怎么告诉许灿，他自己都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难道要让许灿跟他一起痛苦，要用愧疚把他绑在身边吗？
“夏语安，照片是假的，我没有碰那两个人。”
“知道了，睡吧。”
夏寒舒睡醒时，许灿就陪在他身边，正低头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
“许灿，给我拜年，我给你包个大红包怎么样？”
许灿正在打字的手一顿，半眯着眼看向夏寒舒。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掐死你，你的一半身家就都是我的了？”
夏寒舒无所谓的笑笑，“你让我活着，我可以赚更多。”
这句倒不是作假，夏寒舒这半年没少折腾，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要不楚政霖也不会嫌弃他留的遗产太少。
许灿沉默的看着夏寒舒，他好像还真没有和夏寒舒说过新年快乐。
不对，他说过，只是那时候夏寒舒睡着了，没听到而已。
见许灿一副为难的样子，夏寒舒尴尬的笑笑，“新年快乐，我去给你包红包。”
夏寒舒刚起身，就被重新拉了回去。
许灿扣住那盈盈一握的窄腰，眼里满是心疼。
“我不听这个，夏寒舒，我要听你表白。”
夏寒舒被许灿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
“不愿意？”
夏寒舒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许灿，对不起，我爱你。”
闻言，许灿嗤笑一声，眼中那点期待尽数化作讥讽。
“夏寒舒，你的表白还真是敷衍又独具一格，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夏寒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眨了眨，反应了一会才领会到许灿的意思，浅浅一笑。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许灿看着夏寒舒，等着后面的话，但夏寒舒却不说了。
“就这样？”
夏寒舒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很想你。”在缅北的三年，在沉睡在无边梦境的两年，还有现在。
他很想许灿，所以选择自焚，可是，当他无限接近死亡时，却发现，死亡也不是思念的终点。
许灿沉默的看着夏寒舒，许久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最想我还是只想我？”
夏寒舒轻笑一声，仿佛再次沦陷在了这罂粟般的笑容里。
“只想你，所以也最想你。”
许灿这才满意，说了声新年快乐，才把人放开。
夏寒舒的红包很厚，不大的红包里塞了一万块钱，还有一张不限额度的黑卡和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除此之外，还有几本红色的房本，颜色喜庆极了，地段和户型也都很拿得出手，许灿估算一下，应该都要九位数。
夏寒舒好像突然变大方了，明明之前做他男朋友时就只拿一个没发工资的工资卡糊弄他。
但许灿是不会为这点蝇头小利收买的！
“就这些？我还以为会是私人飞机，游轮什么的。”
“你喜欢等你生日的时候送你，想要小岛和星星也可以。”
夏寒舒笑的温柔，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宠着他的时候。
“你睡觉睡傻了？”
“没有，不是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许灿嗤笑一声，直勾勾的盯着夏寒舒的眼睛，“那我要月亮，你给吗？”
“嗯？是我想的那个月亮吗？有点难，我恐怕做不到。”
许灿冷哼一声，在嘴里小声嘟囔道，“骗子！”
他盯着夏寒舒的眼睛，眼神更加炙热，烫的人想要逃离。
“夏寒舒，最后问你一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寒舒注视着那双眼睛，心脏怦怦直跳。
许灿在问什么？
他莫名的举动，身世，还是知道了什么？
他收起那样哄小孩的心思，眼神异常的认真，似乎想要透过那双眼睛，看透他的灵魂。
“你在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