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看这样如何？”
陈飞拖长音调，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李时蒿眯起眼睛，这滑头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镇北学府丹道院初建，正缺您这样的泰斗坐镇。”
陈飞笑容诚恳，却让老丹师后颈汗毛倒竖。
“我弟弟陈宇暂时没有合适的剑道师父，刚好先跟着您学些丹道基础？”
陈飞那点小算盘，要不是结界挡着，整个坊市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李时蒿的胡须微微抖动。
人老成精，他知道自己太过激动，露了底细，再想补救已经迟了。
“这小狐狸！分明是要他当免费劳力，话说得倒是漂亮。”
但陈宇的灵根资质实在罕见——
木主生机，火主变化，木火完美融合，对火候和药性的掌控将远超常人。
更重要的是晋级没有瓶颈，修炼速度堪比单灵根。
自己虽然是木火双灵根，由于兼修炼丹，突破元婴之时已是二百多岁。
而陈宇如无意外，五十岁之前晋级元婴概率极大。
这样的苗子一旦错过，此生恐怕再难遇见。
“罢了罢了。” 李时蒿长叹一声，
“看在你小子一片赤诚，也看在陈宇份上，老夫便应下这丹道院院首一职。
不过陈宇必须拜入我门下。”
陈飞看都没看陈宇一眼，“那当然。”
陈宇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三哥：“这就把我卖了？”
李时蒿突然眯起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陈小子，既然如此，之前提的美酒，可别是糊弄老夫！”
“哪能啊！” 陈飞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八分。
两人当即敲定各项细则，李时蒿当日便收拾丹炉典籍，正式入驻镇北学府。
学府开课当日，演武场上站满了前来求学的修士。
陈飞从镇妖军和烛阴卫中精心挑选出了三十八人，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
服用过三次筑基丹，却未能筑基成功，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身具木、火灵根。
“从今日起，你们拿剑的手，要学着控火了。”
陈飞手指着那尊三足青铜鼎，神情庄重地说道，
“这里面承载的，可不单单是丹药，更是诸位破碎重生、开辟全新道途的契机。”
他们腰间佩剑上还带着战场磨痕，眼中却燃着新的希望。
李时蒿忽然觉得，这偏僻北地或许真能孕育出不一样的丹道传承。
时光如流水，在丹火明灭间悄然流逝。
数月后，当陈宇第一次独立炼出 “清灵散” 时，药香惊动了正在打坐的李时蒿。
老丹师看着丹炉中那三颗泛着青光的丹丸，胡须微颤——
这品质已堪比寻常丹童三年火候。
而陈飞也没闲着，在修炼的间隙，除了与程序兄妹交流探讨阵法，一头扎进新酒的研制工作中。
他盘坐在静室中，识海泛起奇异波动。
自从突破炼气后期，前世那些早已遗忘的知识竟如春笋般破土而出——
茅台酒曲的配比、五粮液的窖池工艺，这些尘封的记忆碎片在灵台深处闪闪发光。
“终究还是凡酒啊……” 他摩挲着下巴。
即便比寒星烬更胜一筹，也难入李时蒿法眼。
神州大陆自然也有灵酒。
只是那些琼浆玉液的配方皆被各大势力垄断，酿制之法更是繁琐至极——
或以灵火淬炼，或用灵泉滋养，再经年累月以灵力温养，成本之高，远超同效丹药。
正因如此，向来只是元婴老怪、世家嫡系的专属享受。
若想打破这种垄断，就必须另辟蹊径——
或许将前世的蒸馏、发酵工艺与修真界灵材特性结合，将能开创一条前所未有的酿酒之道。
说干就干！
青铜蒸馏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陈飞迅速掐诀打出一道水系法诀。
伴随着 “嗤” 的声响，白雾升腾而起，第三十六次实验再次以失败告终。
“又炸了？” 程序揉了揉太阳穴，手中玉简记录着数据，
“灵米淀粉转化率 68%，比上次提高 12%，但灵气逸散速度...”
在陈飞的引导下，程序也慢慢接受、了解这些现代词汇。
更何况，这些已是镇北学府的必修课。
陈飞抹了把脸上的黑灰，从废墟中捡起一团焦黑的灵米。
指尖传来微弱的灵力波动，转瞬即逝。
“传统发酵根本锁不住灵气。”
演武场上空回荡着整齐的喝声，三十八名丹童正在演练控火诀。
三个月前还执剑的手，如今已能精准操控丹火——
李时蒿的教导成果远超陈飞预期。
“这老家伙……” 陈飞望着远处升腾的青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葫芦。
当初估计只是个金丹期丹师，现在看来恐怕捡到宝了，
“老四啊老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正想着，陈宇匆匆跑来，青色道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药汁，“三哥！新酒……”
“快了。” 陈飞摆摆手，目光却仍停留在演武场方向。
子时三刻，静室内的月光如水流淌。
陈飞闭目凝神，识海中网页不停地闪动。
突然，某页亮起金光：“高纯度乙醇…… 最佳溶剂…… 活性成分萃取……”
他猛然睁眼，月光正好照在墙角那堆百年人参上。
灵药表面浮动的微光，此刻在他眼中化作流动的灵液。
“跳过发酵…… 直接萃取……”
炭笔划过白纸，一套全新的蒸馏装置草图已然成形。
三更梆子还未落音，陈飞的身影已消失在通往酒坊的路上。
第十七次改良的蒸馏器静静矗立，青铜表面还带着上次爆炸的焦痕。
第七日清晨，李时蒿推开丹房大门时，十口白玉酒坛整齐码放在台阶上。
老丹师冷哼一声，封泥尽碎。
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夹杂着令他心悸的波动。
“胡闹！” 李时蒿指尖沾了点酒液，在鼻端一抹，眉头顿时拧成疙瘩，
“人参、灵芝、玄冰草…… 这小子是把老夫的灵药当腌菜了？”
可当他饮下一口后，骤然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酒液入喉如火，灼得喉间一阵滚烫。
可入腹后却化作温润血气，如春风化雨，自然流转，甚至无需刻意引导……
“以酒载灵？” 老丹师浑浊的眼中精光暴射，可随即又摇头，
“不对，寻常灵酒气血难溶，可这酒……”
“取巧罢了。”
陈飞从廊柱后转出，手里晃着半杯琥珀色液体，唇角挂着懒散的笑，“但管用，不是吗？”
程序从阴影中走出，指尖一点，玉简悬浮半空，投射出一串灵纹数据：
“效率提升三倍，同等功效，成本已与一阶丹药持平。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