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咸阳城裹着粽叶香与艾气，咸阳河的水涨得正满，河面飘着新鲜的菖蒲叶，岸边的柳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香囊——有凡界绣的艾草纹、灵界编的圣火藤、魔界串的幽冥火果珠、幽水族缀的净水珠、天域嵌的仙芝碎，风一吹，香得人直打喷嚏。农工们扛着龙舟部件往河埠头赶，新造的龙舟刷着五界纹漆，船身刻着“同心”二字，是五界工匠合力造的，船头插着的龙旗飘得猎猎响。李阿婆的粽子摊支在河埠头的老槐树下，摊前摆着十多个大木盆，泡着不同的粽叶和馅料：凡界的芦苇叶裹着糯米五花肉，灵界的圣火竹叶裹着仙芝碎，魔界的黑荷叶裹着幽冥火果馅，幽水族的水纹叶裹着虾仁，天域的云叶裹着雪莲子，蒸粽子的大灶冒着热气，粽叶香裹着艾草香，把河风都染甜了。狗蛋蹲在摊旁，手里编着个艾草龙舟草编，草叶混着菖蒲丝，泛着深绿光泽：“阿婆，萧战叔叔说今天龙舟赛要争第一，我编个草编挂船头上，保准赢！”
河埠头早聚满了五界的民众，凡界的船工正教魔界的幽冥族汉子扎龙舟舵，手里攥着麻绳：“舵要扎紧！不然划到河中央会晃，上次萧战那小子就是舵松了，把龙舟划到芦苇荡里去了！”幽冥汉子笨手笨脚地绑着，麻绳缠得像乱麻，急得直咧嘴：“这破绳子太滑！魔界的铁链多结实，哪用这么费劲！”灵界的女弟子蹲在旁边，往龙舟上挂圣火藤香囊，藤条绕着船身缠了一圈，淡红光映得船板发亮：“这香囊驱水邪，还能给龙舟添点灵韵！”天域的仙童捧着玉壶，往龙舟的船缝里浇仙水：“这水沾着云气，防船板漏水！”幽水族的少年更直接，跳进咸阳河摸了摸河底，脚边泛起淡蓝光：“河底的水脉稳得很，今天适合赛龙舟！”秦夜穿着半旧的短褂，正帮船工抬龙舟桨，袖口沾着粽叶汁，【乾坤帝印】挂在腰间，泛着淡淡的蓝光，照得身边的龙舟桨都泛着温润的光。萧战扛着面龙旗跑过来，旗上绣着五界纹：“帝主！墨玄那小子要跟我比龙舟，说魔界的汉子划得比铁骑快，您给当裁判！”墨玄拎着串幽冥火果跟在后面，往李阿婆的盆里扔了两个：“加进粽子里，甜得很！萧战你别吹，去年你划到一半船桨断了，还好意思说！”
狗蛋刚把艾草龙舟草编挂在萧战的龙舟船头，就听河中央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掀起丈高的浪，浪尖裹着青黑色的水沫，正往岸边的龙舟砸来。“不好！”凡界的船工大喊着要拉龙舟，可浪头已经拍过来，把萧战的龙舟掀得侧了身，船头上的龙旗被浪卷走，飘在水里打着转。幽冥族汉子举着船桨要砸浪头，刚碰到水就被冻得一哆嗦，手背结了层薄冰：“好冷！比魔界的冰窟水还冻人！”话音刚落，河面上就冒出了无数漩涡，每个漩涡里都飘着淡蓝色的水纹，缠住了准备参赛的龙舟，有的龙舟被漩涡拽得往河中央飘，有的船板被水纹划开了细缝，开始漏水。岸边的民众乱了起来，凡界的妇人抱着孩子往后退，天域的仙童结起仙盾挡浪：“是水脉乱了！水里有灵体在动！”
阿魂的魂晶突然泛起淡蓝色的光，晶面映出河底隐藏的水脉虚影，他赶紧跑过去拽住要往水里跳的狗蛋：“帝主！是咸阳河的‘河伯’醒了！这浪和漩涡是‘水脉绞’，是河伯的护水机关！”秦夜刚走到河埠头边，【乾坤帝印】就映出咸阳河的水脉图——图上的咸阳河像条蓝色的巨龙，中央的“河心洲”亮着紊乱的蓝光，是河伯的灵体所在，周围的水脉纹路缠着青黑色的水纹，正是漩涡的轨迹。玄阳长老拄着拐杖赶来，拐杖头点了点水面，浪头竟往旁边缩了缩：“这河伯是凡界上古的水神灵体，是历代船工和渔民的血汗聚的魂气，守着咸阳河的水脉根，五界龙舟上的灵物太杂，灵韵冲突了，河伯就启动护水机关了！”
传讯符跟着亮起，是下游渔民发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帝主！下游的渔网全被绞破了！还有个漩涡卷着艘渔船打转，船老大喊着‘乱我水脉，扰我清宁’，船都快散架了！”秦夜刚要动身，李阿婆就往他手里塞了个刚蒸好的五花肉粽和一把艾草：“河底阴寒，艾草驱邪，粽垫肚子！狗蛋，跟阿魂哥哥待在岸边，不许碰河水！”狗蛋赶紧把刚编的艾草香囊塞给渔民的儿子：“这个挂在身上，水纹伤不着你！”
“船工们，把龙舟上的灵物先摘下来！”秦夜攥紧帝印，三块界门碎片的蓝光指向河心洲，“紫灵，带术师用圣火温河面，别让冰水伤着人；阿河族长，带幽水族潜到河底，给河伯的灵体送净水珠，水脉干了些年头，得先补润气；阿魂，试着跟河伯灵体沟通，说明我们是办节庆，不是扰水脉；萧战，带铁骑守在河埠头，别让民众乱闯，免得被漩涡卷走！”墨玄拎着个新铸的船桨跑过来：“凡界的船桨不顶用，看我的！这桨刻着五界纹，能镇水脉！”
众人赶到河心洲附近时，果然见河中央冒起个丈高的水柱，水柱顶端飘着个穿蓑衣的老者虚影——正是河伯灵体，手里攥着根水纹杖，杖尖指着乱闯的龙舟。被漩涡缠住的渔船在水柱旁打转，船老大趴在船沿上，手里举着个旧渔网，渔网已经被绞得破破烂烂。紫灵的术师赶紧结圣火阵，淡红圣火顺着河面蔓延，浪头的寒气慢慢散了些，可刚压下一个漩涡，又从旁边冒出新的，比之前更大更急。阿河族长的幽水族学子跳进水里，用净水珠搓出蓝光，往河底的水脉缝里灌，浑浊的河水慢慢变清，可刚流到河心洲，就被水柱吸了进去，漩涡转得更疯了。阿魂的魂晶贴在水面上，晶面映出河伯的虚影：“老祖宗，我们不是要扰水脉！赛龙舟是过节，是五界的人一起热闹，您看，这是我们做的粽子，给您尝鲜！”他举着个灵界的仙芝粽，刚靠近水面就被水纹打飞，粽子掉进水里，瞬间被漩涡绞成了碎末。
“住手！”凡界的老船工突然喊着冲过来，手里举着块刻着水纹的旧船板，“老祖宗！您认得这个不？这是您当年赐的‘稳舵板’，刻着‘河养万生，不分界域’！”船板刚靠近水面，河伯的虚影就顿了顿，水纹杖垂了下去。老船工抹了把汗，继续说：“您当年护着河水，是怕渔民饿肚子；现在我们赛龙舟，是五界的人一起过节，魔界的汉子以前没见过龙舟，灵界的姑娘没吃过粽子，他们就是想热闹热闹，您就不能通融通融？”河伯的虚影盯着旧船板，又看了看岸边捧着粽子的幽冥族汉子，虚影慢慢变得透明了些，漩涡的转速也缓了。
“用同心粽引灵韵！”狗蛋突然大喊，举着手里的艾草龙舟草编，“阿魂哥哥说，艾草能稳魂气，粽子是五界的馅料，我把草编塞进粽子里，就能让灵韵合在一起！”他掏出怀里的五界馅料——凡界的糯米、灵界的仙芝、魔界的火果、幽水族的虾仁、天域的雪莲子，一股脑塞进刚摘的芦苇叶里，再把艾草草编卷进去，递给李阿婆：“阿婆，蒸了它！”李阿婆赶紧把粽子放进旁边的小灶里，往灶里添了把圣火草：“加急蒸，一炷香就好！”
秦夜蹲在灶旁，看着粽子在锅里慢慢鼓起来，粽叶香混着艾草香飘得更远，连河面上的浪头都似乎柔和了些。阿魂的魂晶映出河伯的虚影，正盯着灶的方向，嘴里喃喃着：“这香……是糯米裹着仙芝？还有火果的甜？”一炷香刚过，李阿婆掀开锅盖，粽子冒着热气，表面裹着淡淡的五彩光——是五界灵韵融合的光。狗蛋赶紧接过粽子，用艾草叶包着递给秦夜：“帝主，快给河伯老祖宗送去！”
秦夜踩着阿河族长用净水珠搭的水桥，走到水柱旁，将同心粽举到河伯虚影前。粽子的五彩光顺着水柱往下流，河面上的漩涡慢慢消失，青黑色的水沫褪去，河水变得清澈见底，能看见河底的水脉纹路正慢慢恢复流畅。河伯的虚影飘到粽子旁，伸手摸了摸粽叶，虚影突然清晰了些，声音像河水流动般浑厚：“这粽……能让五界的人都吃得香？”秦夜点头，指着岸边的粽子摊：“凡界的糯米当基，灵界的仙芝补灵，魔界的火果提味，幽水族的虾仁增鲜，天域的雪莲子解腻，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不管是幽冥族还是灵界人，都能吃。”河伯的虚影笑了，水纹杖往河面一点，水柱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的水光点，落在岸边的龙舟上，龙舟的船板瞬间变得光滑，船缝里渗着淡淡的蓝光，连之前被撞坏的船桨都修好了。
被漩涡缠住的渔船得救了，船老大划着船往岸边来，船板上还沾着水光点，原本破了的渔网竟变得完好如初，网眼里还挂着几尾鲜鱼。萧战赶紧跳上自己的龙舟，试了试船桨，桨身轻得像羽毛，划起来毫不费力：“好家伙！河伯老祖宗给咱的船开了光！墨玄，敢不敢再比一场？”墨玄也跳上自己的龙舟，拍着船板：“比就比！这次让你输得口服心服！”五界的民众重新热闹起来，船工们给龙舟挂上新的香囊，灵界的女弟子补挂了圣火藤，天域的仙童重新浇了仙水，幽水族的少年在船底贴了净水珠，凡界的老船工亲自给龙舟掌舵，喊着号子：“一二！一二！”
忙到正午时，端午龙舟赛终于开始了。河面上的龙舟一字排开，萧战的“铁骑号”船头挂着狗蛋编的艾草龙舟草编，墨玄的“魔界号”船头插着幽冥火果串，灵界的“圣火号”飘着淡红光，天域的“仙云号”裹着云气，幽水族的“水纹号”泛着蓝光，凡界的“农工号”载着满船的粽子叶。秦夜站在河埠头的高台上，举着面红旗：“预备——划！”红旗一挥，鼓声瞬间炸响，五界的龙舟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萧战光着膀子喊号子，铁骑们划桨的动作整齐划一；墨玄喊得比萧战还响，幽冥族汉子的力气大，船桨拍得水花四溅；灵界的女弟子用圣火藤催船，船身快得像飘在水面上；天域的仙童吹着仙笛，船顺着云气飘；幽水族的少年在船底引水脉，船像游鱼般灵活；凡界的农工们划着最稳，船身始终保持着直线。岸边的民众喊着加油，李阿婆的粽子摊前挤满了人，刚蒸好的同心粽被一抢而空。
最终的冠军是凡界的“农工号”，老船工握着秦夜递的奖杯——是个用五界灵物铸的小龙舟，船身刻着河伯的水纹，笑得合不拢嘴：“不是我们划得快，是河伯老祖宗护着！这船稳得很！”萧战不服气地抢了个同心粽：“下次我肯定赢！”墨玄也抢了一个，塞进嘴里：“比魔界的火果泥好吃！李阿婆，再给我来两个！”李阿婆笑着拍了他的手：“刚蒸好的，别抢，都有！”
傍晚的咸阳河旁摆起了庆功宴，五界的民众围着篝火坐，手里捧着粽子和雄黄酒。凡界的老农给幽冥族汉子剥粽子：“尝尝这个五花肉的，香得很！比你们的黑土饼好吃！”幽冥族汉子咬了一口，油顺着嘴角流：“软乎乎的！比火果甜！”灵界的女弟子给天域仙童递了杯雄黄酒：“加了圣火草，不辣，你们仙童能喝！”幽水族少年捧着粽子，脚边泡着净水珠，笑得露出白牙：“凡界的粽子比水族的海藻团好吃！”
狗蛋和几个小娃蹲在篝火旁，编着艾草龙舟草编，每个草编上都缠着五界的灵物碎末：“这个挂在船头，下次赛龙舟肯定赢！”幽冥族的小娃接过草编，学着狗蛋的样子往自己的小船上插，插得歪歪扭扭，却引得众人哄笑。小妖兽蹲在狗蛋身边，嘴里叼着个粽子，时不时用爪子扒拉草编，草编的五彩光映在它的火毛上，格外好看。
当晚的咸阳河格外热闹，篝火的光映在河面上，泛起金红色的波光，河伯的水光点飘在河面上，像撒了一地的星星。秦夜独自站在河埠头旁，看着河面上来回飘荡的龙舟，【乾坤帝印】的蓝光裹着河伯的水纹光，泛着温润的光泽。阿魂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刚编的艾草香囊：“帝主，老船工说要把赛龙舟的法子编进《五界合编·节庆卷》，还要画上图，让五界的人都学着过端午。”秦夜点头，看向岸边的民众——凡界的妇人在教灵界的女弟子绣香囊，天域的仙童在给幽水族少年讲仙云的故事，萧战和墨玄在掰手腕，输的人要给对方剥粽子，李阿婆在给孩子们分糖果，笑声混着河水的流淌声，格外安稳。
半夜，河面上突然飘来淡淡的粽叶香，河伯的虚影出现在河心洲上，往岸边扔了个碧绿色的水纹珠：“这是‘水脉灵珠’，每年端午放在河里，能护着水脉安稳，让五界的人都能安安稳稳赛龙舟、吃粽子。”狗蛋正好起来喝水，看见虚影赶紧挥手：“老祖宗再见！明年我给您编个大的艾草龙舟！”虚影笑了笑，化作缕水光，融进了水纹珠里。狗蛋跑过去捡起珠子，珠子泛着淡淡的蓝光，裹着粽叶的清香。
第二天一早，五界的商人们就赶来了咸阳河旁，围着水纹珠啧啧称奇。个卖龙舟的商贩拍着老船工的肩膀：“老王，这赛龙舟的法子卖不卖？我给你十倍的价钱！”老船工白了他一眼：“这是五界民众一起琢磨的，咋能卖？要学就教你，不收钱！”天域的仙商捧着玉盒：“我用仙芝换你的同心粽配方！一斤仙芝换一个配方！”灵界的商贩更直接，放下几筐圣火草：“换点粽子叶，我要在灵界的圣火河旁种！”
李阿婆的粽子摊旁围满了人，她正教大家包同心粽：“粽叶要选刚摘的芦苇叶，泡三个时辰去涩，糯米要泡透，馅料按一比一放，包的时候要缠三圈线，这样煮的时候不会散！”狗蛋蹲在旁边，给每个商贩送艾草龙舟草编：“这个挂在货摊上，能沾着河伯的气，生意好！”个幽水族的商贩接过草编，闻了闻：“有艾草香，比水族的海草香舒服！”
秦夜站在河埠头的高台上，看着咸阳河的景象——五界的民众在河里划着小龙舟，商贩们在岸边交易，孩子们在河旁追蝴蝶，李阿婆的粽子摊冒着热气，河心洲的水纹珠泛着蓝光，映得河面像铺了层碎玉。【乾坤帝印】挂在腰间，蓝光裹着水纹珠的光，罩着整个咸阳河。国运碑的光从咸阳城方向飘来，与河面的光交织在一起，碑上的英烈名字闪着微光，像是在为这片节庆的热闹高兴。
阿魂走到秦夜身边，手里拿着刚编好的《节庆卷》初稿，封皮是艾草编的，还嵌着颗水纹珠的碎粒：“帝主，老夫子说，节庆是五界融合的根，有了共同的节日，五界才能真的像一家人。”秦夜点头，看向河面上的龙舟，龙舟上的艾草草编飘着淡绿光，龙舟划过的水纹里，藏着五界人的笑声。他想起惊蛰时的秧苗，想起端午的粽子，想起五界人一起赛龙舟的样子，突然明白，五界的融合从来不是靠命令和阵法，是在粽子的香气里，在龙舟的号子声里，在孩子们的草编里，一点点熬出来的，就像李阿婆的同心粽，要泡要缠要煮，要等火候到了，才会有最浓的香。
属于诸界帝主与诸天万族的故事，在端午的粽叶香和龙舟的号子声里，又翻了新的一页。这一页藏在水纹珠的纹路里，藏在同心粽的鲜香里，藏在民众划桨的手心里，藏在五界人交换香囊的笑容里，更藏在每一寸飘着节庆热闹的土地里，在烟火气中，慢慢延续，直到万族永安，节庆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