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像块被随手丢弃的抹布，被宾馆保安清理了出去，他那些龌龊的妄想和可怜的哀嚎，除了成为何雨柱佐咖啡的笑料外，没有在娄晓娥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她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门外，只是微微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襟，对助理低声交代了几句，便恢复了那副商界女强人的从容姿态，准备继续她既定的行程。
然而，当她目光无意间扫过大堂咖啡吧时，却正好与放下报纸、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笑意的何雨柱对了个正着。
何雨柱也没想到会被抓个正着，但他脸皮厚，非但没觉得尴尬，反而冲着娄晓娥举了举手中的咖啡杯，脸上是那种“戏真好看”的促狭表情。
娄晓娥眉头微蹙，但很快又舒展开。她想起前几天在王府饭店的偶遇，想起何雨柱那副“小老板”的嘚瑟模样，再结合刚才那场闹剧……这个何雨柱，似乎真的和记忆里那个单纯的厨子完全不同了。他有一种混不吝的底气，和一种……敏锐的，甚至有些粗野的商业嗅觉？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迅速成型。她此次回内地，除了处理一些家族旧事，更重要的是考察投资环境。餐饮行业，尤其是具有地方特色和品牌潜力的餐饮，正是她关注的方向之一。而“傻柱菜”的名声，她这两天也略有耳闻。
她改变了主意，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朝着何雨柱所在的咖啡吧款款走去。
何雨柱看着娄晓娥朝自己走来，有点意外，但还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等着看她要唱哪出。
“何老板，好兴致。”娄晓娥在何雨柱对面的空位坐下，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还行，看了一场猴戏，心情不错。”何雨柱咧嘴一笑，意有所指。
娄晓娥自动忽略了他的调侃，开门见山：“何老板，我们聊聊？”
“聊？聊什么？”何雨柱挑眉，“叙旧？咱俩好像没啥旧可叙了吧？” 他这话说得直接，甚至有点刻薄，完全没给这位“香港富婆”留面子。
娄晓娥并不动气，商业谈判她经历得多了。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着何雨柱：“叙旧没必要。谈生意，有兴趣吗？”
“生意？”何雨柱来了点兴趣，放下跷着的二郎腿，“跟你？什么生意？”
“我这次回内地，有投资的意向。”娄晓娥说道，“你的‘傻柱餐饮公司’，还有‘傻柱菜’这个名头，我了解了一下，很有潜力。但恕我直言，经营模式还比较粗放，有很大的提升和扩张空间。”
何雨柱眯起了眼睛，没打断她，示意她继续。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娄晓娥抛出她的意图，“我注入资金，并且引入香港乃至国际先进的餐饮管理经验、品牌运营理念。我们可以把‘傻柱’这个品牌，做得更大，更强，甚至可以走出四九城，走向南方，未来未尝不能做成连锁集团。”
她描绘的蓝图很诱人，资金、管理、品牌运营……这些都是何雨柱目前虽然意识到，但尚未能系统化解决的短板。
何雨柱安静地听完，手指在咖啡杯沿上轻轻敲击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心动还是排斥。
过了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合作？听起来是不错。不过，娄晓娥，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咱们这关系……连兄弟都算不上。”
他抬起眼，目光直视娄晓娥，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戏谑，只剩下生意人的精明和冷静：
“你想怎么合作？你投多少钱？占多少股？这管理权怎么算？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这‘傻柱’的招牌，以后还姓不姓何？”
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个个都切中要害，直指核心利益。
“利润怎么分？风险怎么担？这些，都得先摆在桌面上，谈清楚，说明白。”何雨柱身体往后一靠，重新翘起二郎腿，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我何雨柱做事，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合作，可以。但利益，必须谈清楚！模棱两可、指望什么旧情分（他说这个词时带着明显的讥讽）之类的东西，在我这儿，行不通。”
他的态度很明确：欢迎投资，欢迎合作，但前提是，一切按商业规矩来，利益分配、权责划分，必须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想靠画大饼或者那点早已风化变质的情分来占便宜？门都没有！
娄晓娥看着何雨柱那双洞悉一切、寸土不让的眼睛，心里再次确认，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她能够轻易拿捏或者用情怀打动的对象了。他是一个精明的、难缠的，但或许……也是值得合作的生意伙伴。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当然。合作的基础就是清晰的权责和利益。具体的方案，我们可以约时间，让双方的律师和财务人员详细谈。”
“成！”何雨柱爽快地应下，“那你定时间地点，柱爷我随时奉陪！”
娄晓娥寻求合作？可以，利益谈清楚！
何雨柱用他最直接的方式，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商业接触，定下了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