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辆崭新的铃木摩托,就像一根搅屎棍,把四合院表面那层勉强维持的平静,彻底搅了个底朝天。他人虽然不常在院里露面,但那摩托停在门口,就像个无声的宣言,时时刻刻提醒着院里每一个人——他何雨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傻柱”了!
这股无声的冲击,在何雨柱骑着摩托绝尘而去后,化作了院里压抑不住的、带着酸腐气的议论纷纷。
前院阎埠贵家,窗户关得死死的,但三大妈尖细的嗓音还是隐约透了出来:“……瞧瞧!瞧瞧!摩托车都骑上了!那得多少钱啊?他开那饭馆才几天?这钱来得干不干净都两说呢!”
阎埠贵沉闷的声音跟着响起:“少说两句吧!钱钱钱,就知道钱!哼,个体户,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可这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底气不足和酸溜溜的味道。
中院贾家,更是成了重灾区。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三角眼里全是怨毒,瘪着嘴咒骂:“缺德冒烟儿的玩意儿!赚几个黑心钱就烧包!买摩托?也不怕摔死他!老天爷怎么不打个雷劈了他!”
秦淮茹在一旁默默收拾碗筷,听着婆婆的咒骂,心里像是泡在黄连水里。她不敢搭腔,怕引火烧身,可何雨柱风光无限的样子和自家这破败光景的对比,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棒梗蹲在门口,眼神阴鸷地盯着院门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院刘海中家,二大爷挺着肚子,对着低头吃饭的两个儿子(刘光天、刘光福)摆老资格:“看见没?这就是不好好走正路的下场!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摩托?那是什么人骑的?那是二流子!咱们工人阶级,就得踏踏实实,本本分分!”
刘光天兄弟俩互看一眼,没敢吱声,但眼神里对那摩托的羡慕却是藏不住的。
就连一向不太掺和事的几个邻居,在水池边洗菜、在院里纳凉时,也忍不住交头接耳:
“傻柱这回是真发达了!”
“三家饭馆呢!天天客满,能不挣钱吗?”
“唉,人家那脑子,活该人家发财!咱也就看看热闹吧……”
“就是这名儿起的,‘傻柱菜’,听着咋那么别扭呢?哈哈!”
这些或明或暗的议论、或羡慕或嫉妒或鄙夷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四合院。何雨柱虽然人不在,但他的影子,却无处不在。
偶尔,何雨柱骑着摩托回来取点东西,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像投入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水面的石头,瞬间就能让院里各种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该干嘛干嘛,但眼角的余光,却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那挺拔(在他们看来是嘚瑟)的身影。
何雨柱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里的温度——冷的,酸的,扎人的。
可他会在乎吗?
屁!
这天,他又回来取东西,正好听见前院两个老娘们儿压低声音议论他买摩托“太张扬”,阎埠贵在屋里阴阳怪气地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何雨柱脚步都没停,直接走到自己屋门口,开锁,推门,动作一气呵成。
进去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目光扫过那几个瞬间噤声、假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邻居,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灿烂又带着明显讥诮的笑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附近几户都能听见:
“议论?尽管议!”
“柱爷我挣钱光明正大,花钱痛快舒心!”
“有人啊,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有那功夫嚼舌根子,不如想想自个儿晚上吃啥!”
说完,他“砰”地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复杂难堪的视线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尴尬。
屋里,何雨柱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找出要拿的东西。对于外面的议论,他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反而有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感。
议论?尽管议!
老子过得越好,你们就越难受!
这感觉,真他娘的下饭!
他拿着东西,再次骑着摩托,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扬长而去,留给四合院的,只有尾气和更深的、无法言说的集体失落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