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流水般过着,“傻柱饭馆”的两家店如同两台开足马力的印钞机,轰隆隆地往前奔。何雨柱的日子也过得越发滋润,除了偶尔应付一下来自四合院的苍蝇(如今连苍蝇都快不敢往他跟前凑了),可谓是顺风顺水。
这天下午,前门分店那边有点事需要他过去定夺。他蹬着那辆虽然破旧却被擦得锃亮的三轮车,不紧不慢地往那边去。初秋的阳光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何雨柱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颇佳。
车子拐进前门大街附近的一条胡同,眼看就要到分店了,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路边一个缩在墙根下的身影。那身影佝偻着,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旧劳动布衣服,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脸上满是污垢和沧桑,正伸着一只脏兮兮的手,向着过往稀疏的行人乞讨。
何雨柱本来没在意,这年头,虽然比以前好了,但街面上讨饭的也不是没有。可就在他车子快要驶过那人身边时,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怨毒,有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了深入骨髓的羞愤和狼狈,他猛地低下头,想把脸埋进膝盖里。
就这一瞬间的眼神接触,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捏住了车闸。
三轮车“吱呀”一声停在路边。
何雨柱扭过头,仔细打量着那个蜷缩在墙角的乞丐。尽管对方形容憔悴,面目全非,但那眉宇间残留的一丝油滑和刻薄,那即使落魄到尘埃里也掩藏不住的、让人生厌的气质……
“哟呵!”何雨柱乐了,是那种带着极度讥讽和快意的乐。他干脆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踱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院儿里的大能人,许放映员吗?”何雨柱的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怎么着?这是体验生活来了?还是国家派你下来搞民间艺术创作,扮演要饭的?”
那乞丐,正是刑满释放不久的许大茂!
许大茂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出狱有些日子了,工作没了,家也没了(娄晓娥早离了),亲戚朋友躲着他,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靠乞讨和捡点剩饭度日。他最怕、也最恨遇到熟人,尤其是何雨柱!可老天爷偏偏就这么玩他!
“滚……滚开!”许大茂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干涩,毫无底气。
“滚开?”何雨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用脚尖踢了踢许大茂面前那个破了一角的搪瓷碗,里面的几个分币叮当作响,“这四九城的大马路,是你家开的?柱爷我爱站哪儿站哪儿!倒是你,许大茂,占着这好地方要饭,跟街道管委会报备了吗?交管理费了吗?”
他这话刻薄至极,引得旁边两个路过的大妈侧目看来,对着许大茂指指点点。
许大茂只觉得脸上像被火烧一样,屈辱和怨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想跳起来跟何雨柱拼命,可看看何雨柱那结实的身板和睥睨的眼神,再想想自己如今这风一吹就倒的虚弱身子,那点勇气瞬间消散,只剩下更深的无力感。
“啧啧啧,”何雨柱摇着头,上下打量着许大茂,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你说说你,许大茂,当年在院里多威风啊?放个电影跟多大干部似的,整人害人那是一套一套的。怎么着?进去几年,就把自己混成这德行了?连条瘸皮狗都不如!”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语气却更加森冷:“我告诉你许大茂,这就叫报应!老天爷睁着眼呢!你以前干的那些缺德事,现在一样样都报应到你自己头上了!舒服吗?”
许大茂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何雨柱,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可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雨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比三伏天喝了冰镇汽水还爽!他仿佛看到了这么多年被许大茂算计、针对的憋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瞅你那怂样!”何雨柱直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刚才靠近许大茂沾上了什么晦气,“废物一个!看着都嫌脏了老子的眼!”
他不再理会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许大茂,转身走向自己的三轮车,利落地翻身骑上。
临走前,他又回头瞥了一眼那个蜷缩在墙角、如同烂泥般的身影,大声地、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似的说道:
“好好要你的饭吧!许大茂!以后柱爷我心情好了,没准儿还能赏你俩剩菜剩饭,让你也尝尝我‘傻柱饭馆’的味儿!不过现在嘛……哼,你就配闻闻这街上的土腥气!”
说完,他用力一蹬脚踏板,三轮车哐当哐当地驶远了,留下许大茂一个人在原地,承受着路人各异的目光和那蚀骨的耻辱与绝望。
何雨柱心情大好,迎着阳光,吹起了口哨。
落魄的许大茂?看一眼都嫌脏!
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这混蛋被踩进泥里的快感。这就叫——现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