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翻到了1983年。北新桥的积雪化了又结,胡同口的槐树抽了新芽,唯有“傻柱饭馆”门口的队伍,像焊在了地上似的,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不,不是雷打不动,是越来越长。
扩大的店面,三口呼呼喷着火舌的大灶,训练有素、手脚麻利的帮工,再加上何雨柱那早已名声在外的“柱爷”手艺,让这家名字奇葩的饭馆,彻底成了四九城老饕们口耳相传的圣地。不仅附近胡同的街坊成了常客,连隔着半座城的人都愿意蹬着自行车、挤着公交车过来,就为尝一口那据说能香掉眉毛的家常菜。
店里从早到晚,人声鼎沸,几乎没有淡旺季之分。早餐的包子、炒肝儿,中午晚上的各式小炒、硬菜,流水般端上来,又光盘般撤下去。跑堂的伙计嗓子喊哑了,腿跑细了,脸上却始终带着与有荣焉的红光。后厨更是战场,三口大灶同时开火,火光映着何雨柱和老王汗津津的脸庞,锅铲碰撞声、食材下锅的刺啦声、吆喝声交织成一曲喧嚣而富有生命力的交响乐。
那辆破三轮,如今更是承担起了“重任”,每天天不亮就得往返市场两三趟,才能勉强填满那三个仿佛无底洞般的大灶和食客们无穷无尽的胃口。
打烊后,那个加锁的铁皮钱盒子,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何雨柱现在已经懒得十天半月才清点一次了,几乎是每隔两三天,就得抱着那沉甸甸的盒子回屋,进行一场“甜蜜的折磨”。
炕头上,簇新的“大团结”不再是按沓计算,而是需要用更大的牛皮纸袋来分装。毛票和硬币?那已经成了可以忽略不计的零头。何雨柱数钱数得手指发麻,心里却爽得像三伏天连干了三瓶冰镇北冰洋。
具体一天挣多少?何雨柱没仔细跟外人说过,但他心里那本账清清楚楚。刨去所有成本,纯利润稳稳地站在了一个让普通工人需要仰望的数字上。
日进斗金!
这个词,以前只在说书人的嘴里听过,现在,何雨柱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那哗啦啦的钞票,不再是简单的购买力,而是化作了实实在在的底气,化作了推动他往前奔的强劲东风。
他看着屋里那台全院独一份的大彩电,摸着身上崭新的呢子大衣(虽然大部分时间还得套着油乎乎的厨师服),再想想存在银行折子上和锁在炕柜里那越来越厚的家底,一股“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豪情,在胸中激荡。
这小小的北新桥,这间虽然扩大但终究格局有限的饭馆,已经快装不下他日益膨胀的野心和鼓胀的钱包了。
“老王,”有天晚上数完钱,何雨柱没急着锁箱子,而是扔给帮厨老王一根“中华”(他现在抽烟的档次也上来了),自己点上一根,眯着眼吐着烟圈,“你说,咱们这‘傻柱’的招牌,就钉死在这儿了?”
老王接过烟,受宠若惊地夹在耳朵上,闻言愣了一下:“老板,咱这儿生意不是挺好嘛?天天爆满……”
“爆满是爆满,”何雨柱打断他,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窗外,“可四九城这么大,就北新桥的人长嘴了?别的地儿的人,就不配吃柱爷我炒的菜?”
老王眨巴着眼,有点跟不上老板的思路。
何雨柱却越说眼睛越亮:“你看现在这政策,鼓励咱们干个体!这风向,对咱们有利!光守着这一个店,那是小富即安!没出息!柱爷我得趁着这股东风,把咱们这船,开得更远点!”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傻柱饭馆”的招牌如同后者春笋,在四九城的各个角落立起来。每家店都像这里一样火爆,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钞票汇流成河,涌入他的口袋。
“妈的,就这么定了!”何雨柱把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等忙过这阵,咱们就琢磨开分店的事!把这‘傻柱’的味道,传遍四九城!”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力。老王看着老板眼中那熟悉又令人心悸的野心光芒,知道这位爷,又要折腾出更大的动静了。
1983年的“傻柱饭馆”,生意火爆,日进斗金。而它的主人何雨柱,在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和信心后,正站在一个新的起点上,鼓满风帆,准备乘风起航,驶向更广阔的商海。
属于“傻柱”的商业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