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风波在四合院里漾了几圈涟漪,终究没能掀起更大的浪。
何雨柱那混不吝的态度像一堵厚实的墙,把那些或酸或羡或妒的目光和议论,都牢牢挡在了门外。
他依旧每天天不亮就蹬着破三轮去进货,灶台前的烟火气熏得他睁不开眼,数钞票数得手指发麻。
但夜深人静,一个人对着那台全院独一份的大彩电时,他看的却不仅仅是京戏和新闻联播。屏幕上偶尔闪过的南方城市画面,那些逐渐多起来的、带着点港味的广告,报纸上关于“个体经济”、“搞活市场”越来越密集的报道,都像一颗颗投入他心湖的石子。
外面的世界,正在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速度,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天下午,饭点刚过,店里难得的清闲。何雨柱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晒着难得的冬日暖阳,手里拿着一张不知谁丢下的《人民日报》,上面正报道着南方某个渔村从小集镇蜕变成经济特区的事迹,字里行间充满了“开拓”、“创新”、“敢为天下先”的字眼。
他眯着眼,看着报纸,又抬眼看了看街上逐渐多起来的、行色匆匆却眼神发亮的路人,看了看远处工地上日渐升高的脚手架,再低头瞅了瞅自己这间生意火爆、已然成为北新桥标杆的饭馆。
一股前所未有的躁动,在他心里升腾起来。
这世道,真的不一样了!
放在几年前,像他这样辞了公职自己开饭馆,还起了个“傻柱”这么不着调的名字,不被戳脊梁骨骂成“投机倒把分子”就算烧高香了。可现在呢?他不仅没挨批斗,反而成了街坊邻里嘴里“有本事”的代表,钞票赚得盆满钵满。
这不是他何雨柱有多牛,是这风向了!是这时代,变天了!
“老王!”他扭头朝店里喊了一声。
帮厨老王擦着手跑出来:“老板,啥事?”
“你说,咱们这饭馆,还能不能再大点?”何雨柱用下巴指了指报纸。
老王愣了一下,没明白:“再大?咱这刚扩完啊,生意是挺好,可……”
“不是地方大!”何雨柱打断他,眼神灼灼,“是路子!是脑子!”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看看这报纸上说的,人家那搞的,那才叫大生意!咱们这,小打小闹!”
他站起身,在门口踱了两步,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这政策是越来越松了,赚钱的门路也肯定越来越多!光守着这一个店,就算天天客满,又能挣多少?柱爷我的手艺,就值这一个北新桥?”
老王被他问住了,讷讷地说:“那……老板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何雨柱停下脚步,双手叉腰,迎着阳光,脸上是那种熟悉的、混不吝却又充满野心的笑容,“这时代,是属于敢想敢干的人的!是属于咱们这些不怕摔跟头、敢下海扑腾的弄潮儿的!”
他仿佛是在对老王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宣告。
“开分店!”何雨柱猛地一挥手,像是劈开了眼前的空气,“把这‘傻柱饭馆’的招牌,给我打到别的区去!打到前门去!打到西单去!让整个四九城的人,都知道咱这号人物!”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力道,眼睛里闪烁着比灶火更旺的光芒。
老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雄心壮志震得说不出话。
何雨柱却越想越兴奋。他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那种憋屈,那种被院里禽兽算计、被命运拿捏的无力感。现在,时代给了他翻身的机会,给了他施展拳脚的舞台,他要是还只满足于眼前这一亩三分地,那才真成了他们嘴里的“傻柱”!
“对!就这么干!”他用力一拍大腿,“等过了年,开春儿就着手办!找地方,谈租金,培训人手!老子要在这四九城,掀起一股‘傻柱’旋风!”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傻柱饭馆”的招牌在四九城各处亮起,食客如织,钞票如同雪片般飞来。那些曾经看不起他、嘲笑他的人,只能仰着脖子,看着他越飞越高。
电视里的歌舞升平,院子里的鸡毛蒜皮,在这一刻,似乎都离他远去了。他的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天空,投向了那由政策、机遇和无数人欲望共同编织的、波澜壮阔的时代大潮。
他何雨柱,就是要做这大潮之上,最醒目、最嚣张、也最能赚钱的那个弄潮儿!
时代属于弄潮儿!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