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们想去海边,我们想去山里?”悠悠把手里的旅游杂志往茶几上一放,眉头皱成了小包子。杂志摊开的页面上,一边是碧海蓝天的沙滩照,一边是层峦叠嶂的山景图,中间仿佛划了条无形的界线。
关谷坐在旁边,手里转着笔,笔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其实温泉也不错,”他试图打圆场,“我查到静冈县有处温泉旅馆,既能看海又能观山,就是……价格有点高。”
天宇正对着手机地图研究路线,闻言抬头笑了笑:“价格不是问题,主要是时间。我们只有三天假期,来回路上不能太赶。”他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从市区出发,往东南走是海滨公路,车程两小时;往西北走是盘山公路,车程三小时。要是去静冈,光在路上就得耗掉大半天,不值当。”
羽墨从厨房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刚好听见这话,把果盘往茶几中间一放:“不如这样,我们列个‘必做清单’,看看能不能找到重合的选项?”
她拿来四张便签纸,分给每个人:“把你们旅行中一定要做的事写下来,比如悠悠想看日出,关谷想拍风景照,天宇想钓鱼,我想泡温泉……能满足最多项的地方,就选哪儿。”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响应。悠悠提笔就写,笔尖划过纸张沙沙响:“看海上日出、捡贝壳、晚上在沙滩上烧烤、住一次海景民宿。”她写完把便签往桌上一放,抬头冲关谷眨眼睛,“你肯定想拍海上日出吧?那光影绝了!”
关谷果然连连点头,在自己的便签上补充:“拍摄日出时分的海岸线、记录当地传统手作陶瓷的过程、收集不同形状的鹅卵石。”他顿了顿,又加了句,“不要太商业化的地方,想找个安静的渔村。”
天宇的便签写得简单:“钓一次海鱼、体验一次渔船夜捕、吃现捞的海鲜。”他放下笔,看向羽墨,“你呢?”
羽墨的便签上字如其人,娟秀工整:“泡天然温泉、逛当地市集、尝试亲手做和果子、住带庭院的民宿。”她笑着说,“其实山和海我都喜欢,只要能泡上温泉,在哪儿都行。”
四人的便签在茶几上摆成一圈,像朵四瓣花。羽墨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个表格,把便签上的条目一一列进去,最后圈出了三个重合项:“住特色民宿”“吃当地美食”“体验一项传统手艺”。
“有了!”天宇忽然一拍大腿,指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小红点,“你们看这儿——月牙湾。”
地图上的月牙湾像枚弯弯的银钩,嵌在山与海的交界处。“这里是个半岛,三面环海,背面靠着矮山,山脚下就有天然温泉。”天宇手指点着屏幕解释,“早上在海边看日出,上午去渔村学织渔网(关谷可以拍手作过程),中午吃现捞的海鲜(天宇能钓鱼),下午去山上的温泉馆泡汤(羽墨的心愿),晚上在沙滩烧烤(悠悠想看夜景),完美!”
关谷立刻凑过去看,眼睛越睁越大:“真的有陶瓷工坊!还有百年历史的民宿,庭院里种着紫阳花,刚好下个月开花。”
悠悠已经打开了预订软件,手指飞快地点着:“民宿还有空房!带庭院的双人间,一晚只要两千日元,含早晚餐,离沙滩和温泉都近。”
“那还等什么?”羽墨笑着把果盘往每个人面前推了推,“赶紧订啊!”
接下来的规划就顺利多了。四人围坐在茶几旁,像在拼凑一幅拼图:
天宇负责查交通路线,用红笔在地图上标出沿途的加油站和休息站,特意注明“下午三点出发,避开晚高峰,车程两小时十五分,刚好赶上民宿的晚餐”;
关谷研究拍摄路线,在笔记本上画了张时间表:“五点起床去东边礁石区拍日出,七点回民宿吃早餐,九点去陶瓷工坊,下午三点去山脚下的温泉馆,傍晚在西边沙滩拍日落。”他甚至查好了未来三天的天气,在旁边标注“多云转晴,适合拍摄”;
悠悠列了份购物清单,从防晒霜到烧烤食材,连关谷拍照片要用的备用电池都记上了,末了还加了句“带件薄外套,海边晚上凉”;
羽墨则翻出食谱,记下当地特色和果子的做法,打算到了市集买材料,亲手做给大家吃。“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民宿提供渔具租赁,天宇你不用带鱼竿啦。”
夕阳透过落地窗斜照进来,在茶几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四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热闹的剪影画。
“我突然觉得,”悠悠托着下巴笑,“规划旅行比旅行本身还好玩。”
关谷点头附和:“是啊,就像拼积木,把每个人的喜好都装进去,最后拼成一个完整的假期。”
天宇看着白板上满满当当的计划,又看了看身边三个笑意盈盈的人,心里忽然暖暖的。原来所谓的默契,不是一开始就想到一块儿去,而是你愿意听我的想法,我愿意迁就你的喜好,像月牙湾的海岸线,把山的沉稳和海的灵动,都温柔地接在一起。
羽墨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递过来一瓣橘子:“想什么呢?”
“在想,”天宇接过橘子,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汁水漫开来,“这次旅行肯定会很开心。”
一定会的。他看着大家认真规划的样子,在心里补充道。因为这趟旅程里,不仅有海有山有温泉,还有彼此迁就的温柔,和提前就溢出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