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群臣已然列队,经了一夜,朝堂上残留着昨日暗潮未散的紧张感。 赫连轩立于朝班之中,目光如炬,衣袍随风微动,袖下指节轻叩玉笏,节奏沉稳,仿佛胸有丘壑。
南宫璃站在偏侧,淡蓝劲装衬得她身形如柳,却透出一股难以忽视的锐利。她手中捧着一卷奏折,纸页微黄,边角略卷,正是昨夜彻夜不眠整理的罪证。她不动声色地将折页边缘抚平,指尖轻触,袖中幻影时空镜微微震动,映出一行字:“时机已至”。
殿上,皇帝尚未开口,已有大臣按捺不住,低声议论。那几人目光闪烁,彼此交换眼神,似在商议对策。赫连轩嘴角微扬,眼中却无笑意,只有一抹冷冽。
“陛下。”他忽然出声,声音不疾不徐,却在寂静中清晰可闻,“臣有一事,需当朝陈奏。”
皇帝抬眸,目光落在他身上,似在衡量,又似在试探:“讲。”
赫连轩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随后展开奏折,朗声道:“臣近日查得一桩要案,涉及数位朝臣贪腐、结党、私通外敌之罪,证据确凿,特呈陛下御览。”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哗然。那几位原本神色从容的大臣脸色骤变,有人急急出列,试图打断:“世子此言未免危言耸听,朝堂之上岂容信口开河?”
赫连轩却不理他,继续道:“此账册中,详细记载了某位大人私吞赈灾银两、克扣军饷、勾结北境商人走私军械之罪。更有密信为证,言明其曾与敌国密使会面,意图动摇我盛元根基。”
他语气不重,却字字如锤,砸在众人耳中。南宫璃适时上前,将另一份密信呈上:“此信为密探自其府中暗室取来,字迹笔锋与账册一致,且有其私印为凭。”
皇帝接过密信,仔细翻阅,脸色渐渐阴沉。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那些面色发白的大臣,语气冷然:“你们,可有话说?”
一人扑通跪地,连连叩首:“陛下明鉴,臣等冤枉!此等账册,定是伪造!”
赫连轩冷笑一声:“伪造?那请大人解释,为何账册中所记银两流向,与户部近三月的银库出入记录完全吻合?为何密信中提及的密使,正是北境商会的二当家?”
那人顿时语塞,额头冷汗涔涔。
“陛下。”南宫璃轻声道,“臣女曾于暗影阁任职,深知此等账册若非出自内部心腹,绝难伪造。若非其人亲笔所书,断无可能。”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重重将密信拍在案上,怒声道:“来人!将主犯下狱,其余党羽一并收押,御史台即刻立案彻查!”
一声令下,殿中顿时混乱。那几位大臣惊慌失措,有人试图求饶:“陛下,臣乃先帝旧臣,忠心耿耿,怎会……”
赫连轩冷冷打断:“先帝旧臣?先帝在时,你等可曾忠心?若真忠良,怎会私通外敌,贪墨军饷?今日之罪,皆是你等自取!”
皇帝目光森然,一挥手:“押下去!”
禁军上前,将那几人拖出殿外。他们挣扎呼喊,却无人再为他们求情。
赫连轩立于原地,神色未变,只是一双眸子中,透出几分压抑已久的怒意。
南宫璃轻声道:“证据已呈,陛下可安心。”
皇帝缓缓点头,目光落在赫连轩身上,似有几分复杂:“赫世子此次立功不小,朕心甚慰。”
赫连轩拱手:“臣职责所在,不敢言功。”
皇帝微微一笑,却未再多言。
退朝之时,赫连轩与南宫璃并肩而出,阳光洒在殿前石阶上,映得他们身影修长。
“这只是开始。”赫连轩低声道。
南宫璃轻轻点头,袖中幻影时空镜微微震动,镜面浮现一行新字:
“暗影密印,已落。”
她不动声色地将奏折收入袖中,步履从容,仿佛方才那场朝堂对决,不过是寻常对弈。
而此刻,皇宫深处,御书房中,皇帝独坐案前,手中仍握着那份密信。他缓缓展开,目光落在那枚私印上,低声自语:
“朕早知他们不忠……只是,赫连轩,你究竟是何人?”
他指尖轻叩桌面,眼中光芒闪烁,似有更深的谋划在悄然酝酿。
——
南宫璃步出宫门,迎面风起,吹得她衣袂翻飞。她微微抬头,目光望向远处天际,似在思索什么。
赫连轩站在她身旁,低声道:“你今日……太过冒险。”
南宫璃轻笑:“若不冒险,你此刻怕是已被圈禁。”
赫连轩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你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替我稳住局面。”
南宫璃侧目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因为你太不会说话,我只好替你说了。”
赫连轩嘴角微扬,却未再多言。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不急不缓,仿佛方才那场朝堂之争,不过是寻常对弈。
“对了。”南宫璃忽然开口,“你可还记得那枚令牌?”
赫连轩眉头微皱:“你怀疑,李怀远的暗符,与令牌有关?”
南宫璃轻轻点头:“不止是他。若真有人想唤醒影卫,那枚令牌,便是关键。”
赫连轩眼神一沉:“若他们真能找到那枚令牌……赫家便再无退路。”
南宫璃轻轻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冷意:“他们找不到。”
赫连轩看她一眼,忽然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你动了手脚?”
南宫璃眸光微闪,袖中幻影时空镜轻轻震动,镜面浮现一行新字:
“唤醒仪式,已启。”
她神色未变,只是轻声道:“仪式已启,但影卫未醒。我们还有时间。”
赫连轩脚步一顿,目光深沉:“你打算怎么做?”
南宫璃轻轻一笑,语气却透着几分坚定:“既然他们想唤醒影卫,那我们,就先一步找到他们。”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袖中镜面,镜中光影微动,似有某种力量正在悄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