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县武装部的领导来到了山寨,
为首的是一位姓张的副部长,他面容严肃,与钱锋握手的力度也格外重。
“钱锋同志,你们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上级对你们的表现非常满意!”
钱锋军装笔挺,挺直腰板,敬礼,声音洪亮地汇报了此次行动的始末,从接到命令到陆沉洲制定屠鹰计划,带领队伍突袭山寨,再到最终擒获主犯黑鹰。
当他汇报到陆沉洲因抓捕余党,为掩护队员而负伤时,张副部长的眉头紧紧锁起。
汇报结束后,张部长走到山鹰、老魏等人面前,一一握手致意。
“同志们辛苦了!这次行动打得漂亮,打得果断!不仅铲除了长期盘踞山区的匪患,更成功营救人质,保护了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你们是真正的人民卫士!”
随即张部长又去病房慰问陆沉洲,和其他伤病战士。
他亲自为陆沉洲佩戴上嘉奖绶带,虽非正式军功章,却代表着地方最高级别的肯定:“陆队长临危不乱、身先士卒,值得全体同志学习!”
陆沉洲在队友的搀扶下,敬礼回礼,动作标准,神色平静,唯有肩头绷带隐约透出血痕,无声诉说着战役的惨烈。
随后,张部长转向顾清如。
“顾医生,我们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在被匪徒劫持、身陷绝境的情况,你巧妙传递情报,为剿匪小队争取了宝贵时间。任务完成后,你又第一时间投入到伤员抢救中,尤其是陆队长受伤严重的情况下,现场应急处置得当,极大降低了风险。”
他说完,亲手递上一封感谢信,
双手递出,动作庄重如授勋。
顾清如看到这封感谢信,还是很骄傲的。
这不仅是领导的认可,更是自己一次次咬牙坚持后的回响。
她接过信,也敬了军礼,说道,
“报告首长,我只是尽了一名医生应尽的职责。”
张部长深深看了她一眼,“希望今后还能看到更多像您这样有担当、有仁心的医务工作者。”
掌声响起,热烈,真诚。
一番高度赞扬和慰问之后,领导们宣布了一项决定,为了确保所有伤员,尤其是重伤员能得到最好的后续治疗,县里将统一安排车辆,于明日午后,将大家送往乌鲁木齐的医院进行系统性的康复治疗。
这个安排,无疑是雪中送炭。
顾清如紧绷的神经也终于随之松懈下来。
山寨里的医疗条件有限,她用来救治陆沉洲和其他伤员的那些特效药,都是自己空间的储备。
这些药来历不明,数量也说不清,一直是个隐患。
如今伤员们将被接走,那些药,总算可以功成身退了。
然而,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领导们语气关切地说道,
“陆队,您的伤势,按理说应该绝对静养,不宜长途颠簸。”
陆沉洲摆了摆手,语气坚定:“报告首长,我恢复得很好,已经没问题了。”
领导们将信将疑,转向顾清如,
她点点头,他们看到他挺拔的身姿和自信的眼神,也不再多言。
陆沉洲的身体确实恢复的很好。
有钢甲抵挡了致命伤之外,他的伤口愈合速度超乎常人。
按理说,如此严重的伤,恢复起来至少需要半个月。
可他,仅仅三天,伤口红肿消退,甚至能下床小范围活动了。
“你……恢复得真快。”她忍不住又提了一句,
陆沉洲闻言,活动了一下手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命硬,阎王不收。”
......
离开山寨前,顾清如挨个给大家检查伤口。
轮到陆沉洲时,她换药时,她动作依旧专业,却不再像从前那样自然。
他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俏脸,开口:“清如。”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答应你。”
顾清如抬眼,
四目相对,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身上有硝烟和草药混合的味道,而她,是清浅的皂角香。
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
像春夜细雨渗入泥土,不声不响,却已浸透心田。
那是一种超越了战友、同志、医患关系的微妙情愫,
说不清,
道不明,
却真实存在。
顾清如察觉到这份变化,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耳尖悄悄染上了热度。
她有一瞬间的冲动,很想问他为什么仔细收着那份有她照片的报纸,
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不敢问,更不敢听答案。
刚从一段伤人伤心的感情里挣脱出来,心还带着裂痕。
她还没有痊愈,
怕自己不能回应他的热烈,更怕一旦开口,眼前平静的靠近都会失去。
她有些不知所措,匆匆地别过脸,低声说了一句:“好的,我……我先走了。”
说完,几乎是逃一般地转身离去。
留下陆沉洲一个人。
门外小陈,靠在墙边,看到这一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哎哟我的陆团长,顾医生!”小陈在心里直跺脚,“你们俩这是演哪一出?一个眼神拉丝,一个低头逃命,谁都不肯往前迈半步!”
他偷偷瞄了眼陆沉洲,平时冷峻如铁的陆队,此刻眼里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偏偏板着一张脸,严肃得像要去上战场。
再看顾医生,平时看病问诊条理分明,言辞利落,可刚才在陆队面前,低着头不说话,平时的能言善辩去哪里了?
他挠了挠头,恨铁不成钢地嘀咕:
“一个威震敌胆的英雄,怎么碰上感情反倒比新兵还怂?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大夫,怎么遇了心动的人就只会跑?”
他在走廊上来回踱了两圈,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助攻”方案,恨不能冲进去敲锣打鼓喊一句:
“两位!再这么耗下去,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