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如跑到约好的地点,林子深处,数十道如岩石般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有经验丰富的老班长王铁柱,有枪法很准的老猎户,还有沉默寡言但爆破技术过硬的退伍兵李强。
他们穿着粗布衣、扎着绑腿,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身上背着步枪,有的还挎着装手榴弹的帆布包。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从北面悬崖攀爬一个多小时留下的擦伤和疲惫,但队伍依然紧张而有序。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风声掠过岩石的呜咽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狼嚎。
顾清如看到陆沉洲,上前几步压下喘息,“太好了,你们看到我的暗号了。我去了西侧,军火库巡逻的人很多,但是实际里面守备松懈;电台和密码本我带出来了,藏进了一处废弃矿洞深处,留了标记。”
陆沉洲颔首,“你做的不错,多亏了你在内部引起的混乱。”
他从腰间解下一支手枪,递过去:“拿着,防身用。”
顾清如接过枪,动作熟练地抽出弹夹,拇指一推,七发子弹满膛;再将弹夹“咔”地拍回枪柄,上膛声清脆利落,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干净、利落。
让身旁几名队员不由得一愣,目光中掠过惊诧,
他们原以为队里派的这位内应,身形清瘦,面容温婉。
是一位需要保护的柔弱女同志。
恐怕难以应付山里的险境,甚至可能需要他们反过来保护。
但眼前这番操作,却像一记重锤,敲碎了他们所有的顾虑。
这女子,不仅胆识过人,更是久经训练的老手。
此刻在月光下执枪而立,风掠过她的衣角,那张素来沉静的脸竟透出凛冽锋芒,
顾清如沉声道,“今晚,不止要将这里端了,还有骆岚,必须抓住她。”
陆沉洲深深看了她一眼,回身扫视战友,当机立断沉声道,“老李带几个人,按顾同志说的路线去取电台,拿到后立即在敌后制造混乱,完成带着电台原路撤回,不得恋战。”
他顿了顿,扫过身边每一位战士坚毅的脸庞,
“其他人,跟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悄悄潜入,直取匪首巢穴,擒贼先擒王——”
“现在,行动!”
命令如铁,众人迅速响应。
在陆沉洲的带领下,突击组如一把淬火的尖刀,利用爆炸后的阴影,朝着山寨腹地猛插!
沿途并非畅通无阻,零星的巡逻匪徒相遇,被突击组无声的制服。
先锋交替掩护,小队速度丝毫不减。
突击组如幽灵般潜行至山寨指挥部外围最后一道障碍,一片开阔地。
不远处的指挥部是座坚固的石堡,窗口处有机枪的火光闪烁。
先行侦查的山鹰来报,“队长,指挥部内人声嘈杂,似乎在争吵。门口四个哨兵,两个窗口有机枪哨位,但哨兵状态松懈。”
所有战士在墙后蹲伏,目光聚焦于陆沉洲,等待他最后的指令。
众战士看向陆沉洲,等待他下令。
陆沉洲快速下达最终指令:
“一队,用匕首、弓箭,无声清除外围所有哨兵和机枪手,确保攻击发起前,指挥部是‘聋子’和‘瞎子’! 爆破前,不能有枪响!
爆破手,准备炸开指挥部的后墙!二队,跟我破门而入,小陈,你带一队,爆破后在外围负责火力压制,以防屋内匪徒逃跑。”
几名擅长渗透的队员散开,快速锁定目标。
“咻——噗!” 微不可闻的弩箭发射声和利刃声响起。
门口的哨兵和窗口的机枪手在几秒内被无声地解决。
队员们迅速将尸体拖入阴影,并接管了机枪位。
陆沉洲看到一队打出“清除完毕”的手势,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挥手!
“炸!”
……
指挥部设在一座坚固的石堡内,此时灯火通明,人影慌乱。
军火库爆炸发生后,这里成为了混乱的中心。
黑鹰确实在这里!
他正站在桌前,对着几名惊慌失措的手下咆哮:“军火库怎么会炸?整批弹药都丢了?谁在守!谁在管!”
他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油灯摇晃,火光在他狰狞的脸上跳动,
“给我查!涉事者一个不留!军火必须找回来。”
“什么?宿舍和厨房也着火了?!” 又一个噩耗传来,黑鹰的瞳孔因暴怒和难以置信而收缩。
“废物!一群废物!抄家伙,随我……”
话音未落——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撕裂夜空!
指挥部后墙猛然崩塌,砖石飞溅,浓烟如怒涛般翻涌而起。
“呃啊——!”
“墙塌了!!”
匪徒们的惊叫和哀嚎被淹没在废墟的轰鸣中。
就在这片混沌之中——
“突击!!”
一声冰冷的、穿透烟尘的号令响起!
陆沉洲带领突击队如神兵天降,瞬间突入!
“不许动!放下武器!”
“违抗者死!”
匪徒的怒吼声与房屋石壁破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巨大的爆炸和突击队的瞬间涌入,让匪徒们完全懵了!
匪徒仓促反应,有的反应快一些,迅速拿起枪来反击。
现场零星的枪声响起,却被早已准备的突击队员迅速压制。
有的想跳窗,被窗外埋伏的队员堵回。
几轮精准点射后,抵抗者纷纷倒地,其余人瘫坐在地,纷纷举手投降。
短短十几秒,指挥部已落入我方掌控。
黑鹰被爆炸的气浪掀了个趔趄,耳鸣目眩。
但他毕竟是悍匪,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猛地撞开侧门,企图借熟悉的暗道逃走!
可他刚冲出门,一道挺拔如山的身影早已静立在入口,堵死了他唯一的生路。
陆沉洲早已等候在此。
两个人狭路相逢!
黑鹰瞳孔剧烈收缩,满脸是震惊、愤怒与不甘的绝望;
陆沉洲却神色如铁,目光如刃。
“啊!!!” 黑鹰发出困兽般的嚎叫,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合身扑上,直刺陆沉洲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