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温宁身上。
温宁低垂着头，青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紧握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些许不安。
“走吧。”蓝忘机淡淡开口，声音如清泉般冷冽。
温宁抬起头，“含光君……”
蓝忘机微微颔首，转身便走。他的步伐稳健而从容，仿佛周围那些或畏惧或复杂的目光都不存在。
温宁快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人群，所过之处，众人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
聂怀桑站在人群中央，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晃。他看着蓝忘机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待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收起折扇，缓步走向仍跪坐在金光瑶身旁的蓝曦臣。
“蓝宗主。”聂怀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蓝曦臣的心，“你在为金光瑶伤心难过的时候，心里可还想得起来其他人？”
蓝曦臣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聂怀桑冷笑一声，折扇“啪”地合上：“你怜悯金光瑶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无辜枉死的蓝氏弟子？那些被活活炼制成凶尸的聂氏弟子？”
他的声音渐渐提高，“温情一脉的无辜之人被虐杀，温情被挫骨扬灰，魏兄被逼迫跳崖，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哪一件不在场？”
蓝曦臣的脸色越发苍白，他想要辩解，却发现无话可说。
“穷奇道，金光瑶以活人炼尸，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你知道吗？”
聂怀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我大哥……我大哥被你拉着与一个私生子结义，都没有问过我这个亲弟弟的意见！”
聂怀桑的眼中泛起泪光，他猛地转身，指向金光瑶：“你自己不要脸面，你自己不在意自己亲弟弟，为何一定要拉上我大哥？你明知道我大哥对他很是不喜，可看在你的份上，他还是答应了！结果呢？”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因为你教给他蓝氏绝对不外传的清心音，他才有机会把乱魄抄用在我大哥身上！”
蓝曦臣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又跌坐在地。
“蓝曦臣，你眼里只看见了金光瑶，可看见了我大哥？”聂怀桑一步步逼近，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你结义的好弟弟，他把我大哥分尸镇压，我找了十年才找齐！”
聂怀桑猛地抓住蓝曦臣的衣领，将他拉近：“蓝曦臣，我问你，你看见了那个支离破碎，从小把你当亲弟弟的聂明玦了吗？”
蓝曦臣的眼泪终于落下，他摇着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聂怀桑松开手，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蓝曦臣啊蓝曦臣，我大哥不是亲的，含光君是亲的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却更加令人心寒：“你明明知道含光君的心思，还是瞒着他参与了对魏兄的围剿。
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那代表着，你为了一个娼妓所生的私生子，背叛了自己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