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深处的村庄藏在崖壁的褶皱里,土黄色的房屋贴着山体建造,屋顶的茅草上还沾着晨露,却少见炊烟 —— 老村长拄着枣木拐杖迎出来时,眉头拧成了疙瘩,指了指村后的溪流:“你们看,往年这时候溪水能漫过石头,今年却浅得能看见底,连洗衣都不够用了。” 他的声音带着焦虑,往峡谷上游的方向望了望,“夜里崖壁一震动,我们就不敢睡,生怕石头掉下来砸了房子,村里的年轻人都想着搬出去,可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家啊……”
小木抱着灵虫笼凑到溪边,灵虫们的绿光落在水面上,却没像在沼泽时那样融进去,反而像碰到了无形的屏障,轻轻弹开 —— 溪水的底层泛着淡淡的灰,不是泥沙的浑浊,是地脉气堵在水下形成的 “气障”,“灵虫说溪水的气‘不活’!” 他抬头喊,“像冻住的冰,流不动,下面的浊气裹着水脉,不让水往上冒,所以溪水才变浅了!”
周玄蹲在溪边,玄鸟杖的蓝光探进水里,很快就传来轻微的震颤 —— 杖头的光泛着淡淡的褐,与之前在崖壁缝隙看到的光同源,“是峡谷的地脉气和水脉缠在一起堵了,” 他站起身,指着上游的方向,“气脉顺着峡谷走,到了转弯处被浊气挤住,连带着水脉也走不动,要找堵点,得先去上游看看。”
老村长突然眼睛一亮:“上游有处‘落玉瀑布’!往年这时候瀑布水大得能听见十里远,今年却小得像细线,村里的老人说,瀑布后面有个山洞,是山神住的地方,会不会是山洞里出了啥问题?” 他的语气带着不确定,却难掩期待,“只是瀑布的水再小,也冲得人站不住,没人敢靠近看。”
灵虫们的绿光突然亮了,从笼里飞出来,直直往上游的方向冲 —— 它们的光里裹着泥炭玉碎片的淡青气,在干燥的峡谷空气里飞得又快又稳,像是早就感应到了瀑布的方向。“灵虫说瀑布后面有‘朋友’!” 小木跟着绿光跑,脚步踩在溪边的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响,“是峡谷灵!它的气在瀑布后面,被浊气裹住了,想让我们帮忙!”
我们跟着灵虫往上游走,峡谷两侧的崖壁越来越陡,抬头只能看到窄窄的一线天,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里的土腥味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湿润的水汽,远处传来隐约的 “哗哗” 声,不是瀑布的轰鸣,是水流被阻住的闷响。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突然开阔 —— 一处断崖横在峡谷中间,崖顶的水流顺着岩石往下落,却只有细细的几缕,像垂下来的银线,落在下方的水潭里,连水花都是细碎的。瀑布的周围泛着淡淡的灰雾,不是水汽的白,是浊气裹着水雾形成的 “气雾”,崖壁上的岩石泛着干枯的褐,连几株耐旱的灌木都蔫蔫的,没有一点生机。
“这就是落玉瀑布?” 苏清月拿出平板电脑,对比之前村民给的老照片 —— 照片里的瀑布宽有丈余,水流像白玉帘子一样垂下来,水潭里满是清澈的水,与眼前的景象判若两人,“变化太大了,浊气堵得比我们想的更严重,连瀑布的水脉都快断了。”
灵虫们的绿光突然往瀑布的岩石上冲,在一处凹陷的石缝前停了下来 —— 石缝里泛着淡淡的褐光,与灵虫的绿光缠在一起,像在传递信号。周玄走近石缝,玄鸟杖的蓝光贴上去,立刻传来明显的震颤,“里面有地脉气的波动,” 他说,“而且很浓,比在崖壁缝隙里的强多了,这石缝应该是通往后山山洞的路,只是被岩石堵了大半。”
我摸出怀里的火晶,将它轻轻放在石缝旁 —— 淡赤色的温光慢慢扩散,落在堵缝的岩石上,岩石的表面渐渐泛出细小的裂纹,不是强行炸开,是火晶的气顺着岩石的纹理,慢慢松动了石缝里的泥沙,“火晶的气能软化岩石里的浊气,” 我解释道,“浊气裹着泥沙堵了石缝,火晶能让浊气散一点,泥沙就容易清了,不会伤了崖壁的地脉。”
老村长带来的几个年轻村民立刻上前,用手里的小铲子小心地清理石缝里的泥沙 —— 他们的动作很轻,怕碰碎了周围的岩石,每清出一点,灵虫的绿光就往里探一点,石缝里的褐光也亮一点,像是峡谷灵在里面回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石缝终于被清理出能容一人通过的小口 —— 里面黑漆漆的,却泛着淡淡的褐光,湿润的水汽从里面涌出来,带着地脉气特有的温和,没有一点浊气的腥气,“里面的浊气少!” 苏清月惊喜地说,“应该是山洞里的地脉气比较纯,浊气都堵在洞口,没进去多少。”
周玄先钻进石缝,玄鸟杖的蓝光在前面引路,我和小木跟着进去,老村长则在洞口等着 —— 山洞里的通道比想象中宽,两侧的岩石泛着淡淡的褐,是地脉气长期滋养形成的 “脉石”,脚下的地面很平整,像是被人刻意修整过,偶尔能看到岩壁上有细小的刻痕,是老辈人留下的标记。
走了没几步,前方突然传来 “滴答” 的水声,褐光也变得更亮 ——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山洞的尽头是一处开阔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块半人高的深褐色玉石,玉石泛着温润的褐光,正是峡谷的地脉核心 “崖玉”;崖玉的周围,围着几道淡淡的灰雾,是从洞口挤进来的浊气,却被崖玉的气挡在外面,没能靠近;峡谷灵的身影就飘在崖玉旁,它比之前在崖壁缝隙看到的更清晰,是由淡褐色的地脉气凝成的 “石灵”,身体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脉石碎片,像穿着铠甲,正用自己的气轻轻拂过崖玉,帮它挡住浊气。
“是崖玉!” 小木兴奋地喊,灵虫们的绿光飞过去,与峡谷灵的褐光缠在一起,石室里的褐光瞬间亮了,浊气的灰雾被挤得往后退了退,“灵虫说崖玉的气能通地脉和水脉!只要把洞口的浊气清走,崖玉的气就能顺着峡谷往下流,溪水会变满,瀑布也会恢复,崖壁就不会震动了!”
峡谷灵像是听懂了小木的话,飘到我们面前,褐光在石室的岩壁上划过一道痕 —— 是地脉气的走向图,从崖玉出发,顺着山洞到瀑布,再沿着峡谷往下,与水脉缠在一起,最后通到村庄的溪边,“它在给我们指气脉的路!” 苏清月拿出纸笔,快速画下岩壁上的痕迹,“浊气就堵在瀑布洞口的气脉转弯处,只要把那里的浊气清开,崖玉的气就能顺着这条路走,整个峡谷的地脉和水脉都会通!”
我摸出雪晶石,将它放在崖玉旁 —— 雪晶石的淡青光与崖玉的褐光相遇,没有冲突,反而像融在一起,形成一道淡青褐色的光带,“雪晶石能帮崖玉的气‘拓路’,” 我笑着说,“之前在冰川,它帮冰玉净浊;在沼泽,帮泥炭玉通淤;现在在峡谷,它能帮崖玉把气脉的路拓宽,不让浊气再挤进来,这样地脉气就能走得顺了。”
周玄则在石室的洞口布置了简单的 “通脉阵”—— 用火晶的温光守住洞口,不让外面的浊气再进来;用灵虫的绿光缠住崖玉的气,帮它顺着光带往外走;峡谷灵的褐光则在前面引路,确保气脉能准确找到瀑布的水脉,“这样一来,崖玉的气就能顺着我们铺的‘路’走,不会走偏,也不会被浊气堵在半路上,” 他解释道,“等气脉通了,瀑布的水会慢慢变大,溪水也会恢复,崖壁的震动自然就停了,这才是顺应峡谷地脉的做法,不是硬来。”
我们在石室里待了许久,看着崖玉的褐光顺着光带慢慢往外走,看着峡谷灵的身影跟着光带往洞口飘 —— 它的气比之前更浓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单薄,脉石碎片组成的 “铠甲” 也更亮了,像是吸足了崖玉的气,恢复了力量。
走出山洞时,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瀑布的水流竟比之前大了些,不再是细细的银线,而是能形成小小的水帘,水潭里的水也涨了几分,泛着淡淡的褐光,是崖玉的气融在了水里。老村长见我们出来,赶紧迎上来:“怎么样?山洞里没问题吧?”
“没问题!” 小木抢着说,“里面有崖玉和峡谷灵,我们帮它们清了浊气,过几天瀑布的水就会变大,溪水也会变满,你们不用搬出去了!”
老村长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握着我的手不停道谢,村里的村民也围了过来,脸上满是欢喜,之前的焦虑一扫而空。夕阳的余晖透过峡谷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瀑布的水帘上,泛着淡淡的金,像给瀑布镀上了一层光,崖壁上的灌木也似乎有了生机,叶片上沾着的水汽在余晖里闪着亮。
我们往村里走时,灵虫们的绿光与峡谷灵的褐光缠在一起,在前面引路,崖玉的气顺着峡谷慢慢往下流,所到之处,溪边的灰雾渐渐散了,石头下的水脉开始 “咕咕” 地冒水,连空气里的土腥味都变成了清新的水汽味。
“其实我们没做什么,” 我轻声说,看着身边的周玄和苏清月,“只是帮崖玉和峡谷灵清了浊气,给地脉气找了条路,剩下的,都是自然自己在恢复 —— 瀑布会慢慢变大,溪水会慢慢变满,崖壁会慢慢稳定,这就是自然的力量,只要我们不打扰它,顺着它的节奏来,它总能自己找到平衡。”
周玄点点头,玄鸟杖的蓝光泛着温和的褐,与峡谷的地脉气融在一起:“每一片土地的守护都一样,沼泽靠泥炭玉,冰川靠冰玉,峡谷靠崖玉,它们都是自然的‘心脏’,只要护住心脏,让气脉通畅,土地就会自己恢复生机,我们要做的,永远是‘顺势’,不是‘主导’。”
夜色渐深,村里升起了久违的炊烟,饭菜的香味飘在峡谷的空气里,带着家的温暖。小木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在溪边放着用芦苇编的小灯,灵虫们的绿光落在灯上,与峡谷灵的褐光一起,在水面上泛着温柔的光,像一片星星落在了溪里。
我望着远处的落玉瀑布,那里的水帘已经变得更宽,月光落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银,像一条银色的带子挂在崖壁上。崖玉的气还在顺着峡谷往下流,峡谷灵的身影飘在瀑布旁,轻轻护着水流,不让浊气再靠近 —— 这片峡谷,正在慢慢恢复它应有的生机,而我们,只是这场恢复里,最幸运的见证者和陪伴者。
明天,我们会帮村民一起加固溪边的堤坝,帮峡谷灵彻底清掉洞口的浊气,然后,再像离开沼泽、冰川那样,带着峡谷的祝福,前往下一个需要守护的地方。但此刻,我们只想留在村里,看着炊烟升起,听着溪水潺潺,感受着峡谷地脉慢慢恢复的 “心跳”—— 这才是守护的意义,不是奔波在路上,是看着每一片土地,都能重新绽放出属于它的生机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