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的晨雾还沾着芦苇的清甜时,老猎户已经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芦苇篮站在帐篷外 —— 篮身是用新采的青芦苇编的,纹路紧密,还带着潮气,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水草,裹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泥炭玉碎片,碎片泛着淡青的光,与水潭的青光同源,“这是沼泽灵让我给你们的,” 他把篮子递给我,眼里满是不舍,“它说碎片能帮你们感应峡谷的地脉气,要是遇到浊气堵脉,碎片的气能帮着通一通,就像在沼泽帮我们那样。”
小木凑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泥炭玉碎片 —— 碎片的气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与灵虫笼旁的冰屑气相遇,竟在笼外凝成一道小小的青白光晕,灵虫们的绿光瞬间亮了,围着碎片轻轻转,像是在与沼泽灵的气告别。“灵虫说它们会带着碎片的气,” 小木把篮子挂在车把手上,“以后想沼泽了,就摸一摸碎片,就能想起水鸟的叫声,还有沼泽灵的蓝光。”
邪术师背着一个布包走过来,包里装着他连夜画的沼泽地脉图,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了泥炭玉的气脉走向、地下泉的分布,还有适合种芦苇的区域,“这是我能为沼泽做的最后一点事,” 他把地图递给苏清月,语气里带着释然,“要是以后沼泽地脉有异常,你们看地图就能知道问题出在哪,不用再像我们之前那样瞎找 —— 对了,峡谷我之前路过过一次,那里的地脉是‘狭缝脉’,两侧山体挤得紧,气走不动就容易堵,你们得多带点能‘通脉’的东西,雪晶石应该用得上。”
苏清月接过地图,认真地叠好放进经卷夹里:“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要是沼泽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联系我们,科考队那边也有我们的联系方式,他们能提供技术支持。”
沼泽灵的淡青色身影飘到车旁,没有靠近,只是在车身上轻轻扫过 —— 一道淡青的光纹留在车门上,像一道小小的 “平安符”,然后它转身往水潭飞去,飞到泥炭玉上方时,突然回头望了我们一眼,光纹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是在说 “一路平安,记得回来”。
“该走了。” 周玄发动车子,后视镜里,沼泽的景色慢慢后退 —— 水潭泛着淡青,芦苇丛里水鸟起落,邪术师和村民们还站在原地挥手,直到变成远处的小点。小木趴在车窗上,灵虫们的绿光贴着玻璃,一直望着沼泽的方向,“灵虫说沼泽灵会好好守着泥炭玉,” 他小声说,“等我们从峡谷回来,芦苇应该长得比我还高了,水鸟的幼鸟也能飞了。”
车子驶离沼泽湿地,路面渐渐从松软的泥炭地变成坚硬的山地,空气里的湿气慢慢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的土腥味,偶尔有风吹过,带着山间碎石的轻响。苏清月打开平板电脑,调出峡谷的求助信息 —— 是峡谷深处的村民发来的,说最近峡谷两侧的山体总在夜里震动,山上的石头时不时往下落,地里的庄稼长得越来越慢,连山里的小溪都变浅了,“他们怀疑是地脉堵了,” 苏清月指着屏幕上的峡谷照片,“你看,这峡谷最窄的地方只有十几米宽,两侧都是陡峭的崖壁,地脉气只能顺着峡谷的走向流动,一旦有地方堵了,气就会挤在崖壁里,引发震动和落石。”
周玄握着方向盘,玄鸟杖靠在副驾旁,杖头的蓝光不再像在沼泽时那样温润,反而带着轻微的急促跳动,“地脉气开始变‘挤’了,” 他说,“比之前在火山遇到的热气冲脉、沼泽的湿气淤脉都不一样 —— 峡谷的地脉是‘狭缝脉’,气走的通道窄,稍微有点杂质就会堵,而且堵在崖壁里,比在泥炭层里更难疏导,因为崖壁坚硬,气散不出去,只能往深处挤,时间长了会引发更大的塌方。”
我摸了摸怀里的雪晶石和火晶 —— 雪晶石的淡青光在干燥的空气里更明显了,像是在提前感应峡谷的狭缝地脉;火晶的温光则变得更柔和,不再需要分离湿气,反而能用来稳定崖壁的碎石,“之前在冰川,雪晶石能通寒脉;在火山,火晶能导热脉;到了峡谷,雪晶石可以通淤堵的狭缝脉,火晶能稳住震动的崖壁,” 我轻声说,“每一次守护学到的东西,都能用到下一个地方,这就是‘共生’的传承吧 —— 不是我们在教自然什么,是自然在教我们如何顺应它的不同脾气。”
车子再往前,路边的植物渐渐从沼泽的芦苇、水草变成了耐旱的灌木和松柏,偶尔能看到崖壁上有细小的裂缝,裂缝里没有植物生长,只有干燥的黄土,“这就是地脉堵了的迹象,” 苏清月指着裂缝,“崖壁里的地脉气不通,养分和水分送不到表面,植物就没法生长,时间长了,崖壁会越来越脆,更容易落石。”
小木突然 “呀” 了一声,指着远处的天际线 —— 那里出现了一道深褐色的轮廓,像大地被生生撕开的一道口子,两侧的崖壁直插云霄,中间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淡淡的灰雾,那是峡谷的入口,“是峡谷!” 小木兴奋地坐直身子,灵虫们的绿光也亮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贴着玻璃,而是在笼里轻轻盘旋,绿光里裹着的泥炭玉碎片气与峡谷的地脉气隐隐呼应,“灵虫说峡谷的气很‘急’,像被关在小房子里的人,想出来却找不到门,它们能帮着找到气脉的堵点!”
我们停车休息时,苏清月取出环境监测仪,将探头插进路边的土缝里 —— 屏幕上的地脉气流动速度明显低于正常范围,而且有轻微的紊乱,“和邪术师说的一样,” 她皱了皱眉,“地脉气挤在狭缝里,流动得又慢又乱,崖壁的震动就是气在‘挣扎’,要是再不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的落石,威胁到峡谷里的村民。”
周玄蹲在崖壁边,用玄鸟杖轻轻敲了敲石壁 —— 杖头的蓝光透过石壁往里探,能隐约看到里面有淡淡的灰雾,那是狭缝地脉里积累的浊气,“浊气堵在气脉的转弯处,” 他站起身,指着峡谷深处的方向,“那里应该是峡谷最窄的地方,气脉转弯时通道变窄,浊气就容易积在那里,我们得先找到那个转弯处,用雪晶石把浊气通开,再用火晶稳住崖壁,不让气脉通了之后引发震动。”
我摸了摸车把手上的芦苇篮,泥炭玉碎片的淡青光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是在回应峡谷的地脉气。突然想起从沼泽出发时,老猎户的叮嘱、邪术师的地图、沼泽灵的光纹,还有之前雪山的雪灵、火山的火精、冰川的冰灵 —— 每一个地方的守护者,每一次守护的经历,都像一颗小小的种子,种在我们的守护之路上,慢慢长成能应对不同困境的经验,“其实我们不是在‘解决’一个又一个地脉问题,” 我对身边的人说,“是在跟着自然学习,学习如何应对它的每一种‘脾气’,学习如何把一个地方的经验,变成下一个地方的守护方法,这才是‘顺势而为’的真正含义。”
小木抱着灵虫笼,灵虫们的绿光与泥炭玉碎片的气缠在一起,“灵虫说峡谷里也有守护者,” 他仰着小脸,眼里满是期待,“像沼泽灵、冰灵一样,只是峡谷的守护者可能藏在崖壁的缝隙里,因为峡谷的气太挤,它没法出来,我们找到它,就能一起通地脉了。”
我们重新上路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峡谷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中间的狭缝里,灰雾比之前更明显了,偶尔能看到小块的碎石从崖壁上滚落,落在谷底的溪流里,溅起细小的水花。玄鸟杖的蓝光跳动得更急促了,雪晶石在布囊里轻轻颤动,火晶的温光也变得更稳定,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守护做准备。
“快到峡谷入口了,” 周玄放慢车速,“我们先去村里看看情况,和村民了解一下具体的震动时间和落石位置,再制定疏导方案,不能冒然进去,以免引发更大的危险。”
苏清月打开邪术师画的沼泽地脉图,又拿出峡谷的地图对比:“其实不管是沼泽的淤脉、冰川的寒脉,还是峡谷的狭缝脉,核心都是‘找到堵点,顺势疏导’,不能用蛮力,” 她笑着说,“之前在沼泽,我们用泉水和泥炭玉气疏导;在冰川,用冰屑和雪晶石气平衡;到了峡谷,我们可以用雪晶石通淤、火晶稳崖,再加上灵虫和峡谷灵的帮助,肯定能让地脉气顺起来。”
车子驶进峡谷入口的狭窄通道时,两侧的崖壁扑面而来,抬头只能看到狭窄的天空,像一条蓝色的带子。空气里的土腥味更浓了,偶尔有碎石落在车顶,发出 “嗒嗒” 的轻响。小木抱着灵虫笼,灵虫们的绿光突然亮得刺眼,从笼里飞出来,对着崖壁的一处缝隙晃了晃 —— 那里的灰雾最淡,隐约能看到一丝微弱的淡褐色光,“是峡谷灵!” 小木兴奋地喊,“灵虫说它在那里,它的气很弱,在等着我们帮它通地脉!”
我望着崖壁缝隙里的淡褐色光,摸了摸怀里的雪晶石和火晶,又看了看车把手上的芦苇篮 —— 沼泽的泥炭玉碎片、冰川的冰屑、火山的火晶、雪山的雪晶石,还有灵虫的绿光,这些从不同地方带来的 “礼物”,此刻都在为峡谷的守护做准备。
我们知道,峡谷的守护会有新的挑战 —— 狭缝地脉的拥挤、崖壁的危险、浊气的顽固,但只要我们记得之前的经验,记得自然的规律,记得每一个守护者的羁绊,就一定能找到顺应峡谷地脉的方法,让气脉通畅,让山体稳定,让村民安心。
车子在峡谷的通道里缓缓前行,灵虫的绿光在前方引路,玄鸟杖的蓝光贴着崖壁感应,雪晶石和火晶的气在布囊里呼应,远处的村庄已经隐约可见,峡谷灵的淡褐色光也越来越明显 —— 新的守护旅程,在狭缝地脉的呼吸里,正式开始。
月光渐渐爬上峡谷的崖壁,给坚硬的石头镀上一层柔和的银,我们的车灯在通道里留下长长的光影,像在为峡谷的地脉,点亮一道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