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一坐在营地的石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赵无极和墨痕已经离开，只剩下影安静地站在角落。
“那张脸……”叶天一低声自语，“我见过。”
影从阴影中走出。“你说暗影首领？”
“他摘下面具的瞬间，我看到了。”叶天一抬头，“那张脸，是我前世的一个线人。”
影沉默片刻。“确定吗？”
“他叫陈远，是我在前世最后一个任务中接触的线人。”叶天一语气平静，“任务失败后，他被暗影组织灭口。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
“但现在他活着，还成了暗影首领。”
叶天一站起身。“我要查清楚。”
影拦住他。“太危险。如果真是陈远，他对你知根知底。”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查。”叶天一推开影的手，“他了解我的过去，我的弱点。这场仗，我们输不起。”
当晚，叶天一独自在房中调出系统界面。淡蓝色的光屏浮现在空中，他输入“陈远”和“暗影首领”两个关键词。
系统提示：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他皱眉，换了个方式。“搜索与叶天一前世相关的暗影组织据点。”
光屏闪烁，很快锁定了一个坐标。那是一个名为“遗忘之境”的界面，据系统显示，那里保存着暗影组织的大量机密档案。
“找到了。”叶天一关闭系统，起身准备出发。
影推门而入。“你要去那个据点？”
“你偷看系统界面？”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影面无表情，“我跟你一起去。”
叶天一摇头。“这次必须我一个人去。如果真是陈远，他太了解我的行动模式。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至少让我在据点外接应。”
最终两人达成妥协。影在界面通道处等待，叶天一独自潜入。
遗忘之境比寂灭荒原更加荒凉。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数悬浮在虚空中的档案架，上面堆满了发黄的卷宗和晶石。
叶天一按照系统指引，来到标注着“前世档案”的区域。架子上整齐排列着数以千计的晶石，每一块都记录着某个人的前世记忆。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档案区。令人震惊的是，这里不仅存放着他前世的记忆晶石，还有大量他从未告诉任何人的私密信息。
“最喜欢的食物是街角那家店的牛肉面……”叶天一拿起一块晶石，上面记录着他前世的生活细节，“连这个都知道？”
继续翻阅，他发现更多令人不安的内容。他前世执行任务时的心理评估、情绪波动记录、甚至是他暗恋过的人……所有隐私都被详细记录。
“果然是你，陈远。”叶天一握紧晶石，“只有你才知道这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叶天一迅速转身，混沌之力在掌心凝聚。
暗影首领从档案架后走出，这次他没有戴面具。那张脸，确实是他记忆中的陈远。
“好久不见，叶天一。”陈远微笑，“或者该叫你，叶警官？”
“你果然没死。”
陈远摊手。“死过一次，但又活了。就像你一样。”
“为什么背叛？”
“背叛？”陈远冷笑，“我从来就不是你们的人。从一开始，我就是暗影组织的成员。”
叶天一瞳孔微缩。“那个任务……”
“是个陷阱。”陈远点头，“本来想活捉你，没想到你自爆了。幸好，组织有办法复活我。”
“所以你现在是来完成我的的任务？”
陈远摇头。“不，现在的你更有价值。混沌使者，多么稀有的存在。”
他挥手，周围的档案架开始移动，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叶天一警惕地观察四周。“展示你的收藏癖？”
“为了让你明白，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陈远指向那些晶石，“你的每一个弱点，每一段恐惧，每一次犹豫，我都了如指掌。”
一块晶石亮起，投射出叶天一前世的画面——那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失误的场景。
“看，你在这里犹豫了零点三秒，导致人质死亡。”陈远语气嘲讽，“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到现在都没变。”
又一幅画面出现，是叶天一前世在女友坟前痛哭的场景。
“情感丰富，容易动摇。”陈远点评，“这些都将成为你的致命弱点。”
叶天一沉默地看着那些画面，混沌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
“放弃吧，叶天一。”陈远走近，“加入暗影组织，我们可以一起掌控所有界面。你有混沌之力，我有对你的了解，我们联手，无人能敌。”
“了解？”叶天一终于开口，“你所谓的了解，就是偷窥别人的隐私？”
陈远皱眉。“什么？”
“你知道我喜欢吃牛肉面，知道我第一次任务失误，知道我在谁坟前哭过。”叶天一抬头，眼神平静，“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牛肉面，不知道我为什么在那次任务中犹豫，不知道我为什么在坟前哭泣。”
陈远的表情微变。
“牛肉面，是因为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去吃。任务中犹豫，是因为那人质长得像我妹妹。在坟前哭泣，不是因为软弱，是因为愧疚没能保护好她。”叶天一缓缓道，“这些，你的档案里有记录吗？”
陈远沉默。
“你收集了数据，但你不懂数据背后的意义。”叶天一手中混沌之力凝聚，“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档案架开始震动，晶石纷纷碎裂。陈远后退一步，暗影能量在周身凝聚。
“你以为激怒我就能赢？”陈远冷笑，“在这里，我是主宰。”
暗影能量如潮水般涌来，但叶天一不闪不避。混沌之力自然流转，将暗影能量一一化解。
“不可能！”陈远震惊，“你应该被这些记忆干扰才对！”
“佛系不是麻木，而是看清本质后的超然。”叶天一平静地说，“我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我，但不会束缚未来的我。”
混沌之力全面爆发，整个档案区开始崩塌。陈远急忙后撤，暗影能量形成护盾。
“我们会再见的，叶天一！”陈远的身影在崩塌中逐渐模糊，“下次，不会这么简单了！”
叶天一没有追击，而是迅速收集了几块关键的记忆晶石，随即转身离开。
回到界面通道处，影立刻迎上。“得手了？”
叶天一点头，展示手中的晶石。“比想象中收获更多。”
“暗影首领真是陈远？”
“是，也不是。”叶天一回头看了眼正在崩塌的遗忘之境，“那具身体是陈远，但里面的灵魂……我不确定。”
影皱眉。“什么意思？”
“陈远的记忆和性格都被改造过。”叶天一握紧晶石，“暗影组织不仅复活了他，还重塑了他。现在的他，更像一个拥有陈远记忆的傀儡。”
两人踏入界面通道，返回营地。
赵无极和墨痕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安全返回，都松了口气。
“查清楚了？”墨痕问道。
叶天一将晶石放在桌上。“暗影首领确实是我前世的线人陈远，但已经被暗影组织完全控制。”
赵无极震惊。“所以他现在是你的敌人？”
“更复杂。”叶天一激活晶石，投射出陈远被改造的画面，“看，他的记忆被篡改，性格被重塑。现在的他，认为自己是暗影组织的忠实成员。”
墨痕仔细观察画面。“这种改造技术……前所未见。”
“暗影组织不仅想控制界面，还想控制人心。”叶天一关闭晶石，“他们用陈远来对付我，因为陈远了解我的过去。”
影突然开口：“但他们低估了你的成长。”
叶天一微微点头。“陈远记忆中的我，是前世的那个叶警官。他不知道获得混沌之力后，我已经不同了。”
赵无极拍桌而起。“那我们现在就去救他！既然是被控制的，总有办法恢复吧？”
“问题就在这里。”叶天一语气沉重，“根据档案记录，这种改造是不可逆的。即使我们救回陈远，他也永远是暗影组织的傀儡。”
众人都沉默了。
良久，墨痕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做？”
叶天一注视着晶石中陈远的面容，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线人，如今已成生死之敌。
“我会给他一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