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绣春刀》第 486 章:线索零散难串联,侦查困局待突破
嘉靖三年七月二十,未时,锦衣卫指挥使司议事堂内,气氛凝重。林宸将从刘府勘察到的线索一一摆在案上:装着银灰色丝线的油纸袋、盛着透明液体的铜盒、夹着字条的《西域奇珍录》,还有那张标注着西郊破庙的羊皮纸。王彦手持放大镜,逐一查看这些线索,眉头越皱越紧,而一旁的医官捧着检验报告,神色同样凝重。
“王指挥,这银灰色丝线已查验过,并非绸缎、棉麻等常见材质,也不是金属丝,质地轻软且耐燃,医官们翻遍了库房的典籍,都没找到与之匹配的记录。” 林宸站在案旁,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那瓶透明液体和白色粉末也做了检测,液体是普通的井水,可粉末却很奇怪,既不是毒药,也不是药材,遇水不溶,加热后只会变成黑色硬块,暂时查不出用途。”
医官上前一步,递过检验报告:“指挥使,属下已用三种验毒法子测试过粉末,均无反应;也试过与常见的草木、矿石混合,依旧没有异常。这粉末的成分太过特殊,目前库房里没有对应的样本,怕是得再找些西域的典籍来比对,或许能有线索。”
王彦放下放大镜,拿起那张羊皮纸。地图上 “西郊破庙” 的标记用炭笔勾勒,线条粗糙,显然是仓促画成;“七月二十夜,取货” 六个字字迹潦草,与刘万财账本上工整的小楷截然不同,大概率是他人所写。他指尖在 “取货” 二字上轻轻敲击:“林千户,你去西郊破庙踩点了吗?那里可有异常?”
“去过了。” 林宸点头,“破庙在西郊三十里处,多年前遭过火灾,只剩下断壁残垣,平日里只有樵夫偶尔路过。属下带着校尉仔细勘察过,庙内地面满是杂草,没有近期有人活动的痕迹;墙面也没有新的刻痕或标记,看不出‘取货’的地点究竟是哪里。不过属下已安排了两队校尉在破庙周边隐蔽布控,今晚再看看情况,或许能有收获。”
“西域来的‘老朋友’呢?查到线索了吗?” 王彦又问,目光转向桌上的《西域奇珍录》。书页中夹着的 “波斯锦”“夜光石” 字条,字迹是刘万财的,可他一个绸缎商,为何会关注这些?那串 “三七二九” 的数字,又是什么含义?是货号?还是密码?
提到这个,林宸的语气更沉了:“顺天府的捕头查了京城所有客栈的登记记录,近一个月来,从西域来的商人、旅客只有十二人,其中十人是常年往来的绸缎商,与刘万财认识多年,近期都没有见过他;另外两人是游方僧人,一直在城东的寺庙挂单,也没有可疑之处。属下还查了刘万财在大明银行的账户流水,近半年来收支正常,没有大额的不明款项进出,也没有给西域方向汇款的记录。”
“那个送茶水的仆人呢?有没有新的发现?”
“捕头又问了两次,仆人说的还是和之前一样:案发当晚戌时三刻,他送茶水到书房,刘万财当时正在对账,让他把灯开着,之后他就回了仆人房,和其他两个仆人一起守着炉火聊天,直到子时才睡,期间没有离开过。其他两个仆人也证实了这一点,仆人房的电灯一直亮着,若是他离开,肯定会被发现。” 林宸叹了口气,“属下也派人去查了仆人的身家,他老家在河北乡下,父母妻儿都在,没有负债,也没有和外人勾结的迹象,看起来确实没有作案动机。”
王彦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案上的线索,只觉得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明明都围绕着刘万财的死,却怎么也串不起来。银灰色丝线出现在窗棂和电灯开关上,显然与凶手有关,可成分不明;透明液体和粉末用途未知,既不是毒药,也不像凶器;西域 “老朋友” 和 “取货” 的真相藏在迷雾里;连唯一可能接触过刘万财的仆人,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刘万财的儿子呢?” 王彦突然想起什么,“他儿子多大了?案发当晚在做什么?有没有问过他?”
“刘万财的儿子刘安今年十六岁,一直在私塾读书。” 林宸答道,“案发当晚,他在私塾留宿,先生和同学都能作证,没有离开过。属下也问过他,他说父亲最近没有异常,只是偶尔会在书房待到很晚,有时候会对着《西域奇珍录》发呆,问他是什么事,他也不说。”
“对着《西域奇珍录》发呆……” 王彦拿起书册,重新翻开。书页中除了 “波斯锦”“夜光石” 的字条,还有几处用墨点做的标记,都在讲述西域奇珍的章节旁。其中一页提到 “西域有奇丝,色如银,轻如羽,遇火不燃,可织成宝衣”,王彦心中一动,连忙让医官过来:“你看这段,说的‘西域奇丝’,会不会就是我们查到的银灰色丝线?”
医官凑过来细看,眉头舒展了几分:“‘色如银,轻如羽,遇火不燃’,这和我们查到的丝线特征完全吻合!这么说,这丝线是西域来的?”
“很有可能。” 王彦点头,可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可刘万财怎么会有西域奇丝?是那个‘老朋友’给他的?还是他自己从西域买的?这丝线又和他的死有什么关系?凶手为什么会留下这丝线?”
一连串的问题,让议事堂再次陷入沉默。线索似乎有了一点进展,可随之而来的疑问更多,侦查依旧被困在原地。林宸看着案上的线索,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王指挥,会不会是刘万财想和那个‘老朋友’做西域奇丝的生意,结果被人灭口?可‘取货’的地点在西郊破庙,凶手为什么不在破庙动手,反而要在刘万财的书房?而且还没留下任何外伤或中毒的痕迹?”
王彦没有回答,他拿起那瓶透明液体,对着电灯的光芒仔细看了看。液体清澈,没有任何杂质,可瓶底的白色粉末却像一个谜团,始终解不开。他突然想到什么:“医官,你有没有试过将这粉末和西域奇丝放在一起?或许它们之间有关联?”
医官愣了一下,连忙摇头:“属下还没试过,这就去办!” 说着,他拿着液体和丝线匆匆离开。
议事堂内,只剩下王彦和林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沥青路面上,远处传来乘用车驶过的轻微声响,可两人都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他们面前的线索,依旧像一团乱麻,看似有了一点头绪,却还是找不到解开的关键。
“林千户,你再去刘府一趟。” 王彦突然开口,“问问王夫人,刘万财有没有收藏西域的东西,或者有没有提到过‘西域奇丝’;再看看刘万财的书房,有没有遗漏的暗格或夹层,尤其是书架和书桌,或许还藏着其他线索。另外,让校尉再查一遍京城的绸缎庄,看看有没有人近期买过或卖过西域奇丝,说不定能找到凶手的踪迹。”
“是!” 林宸拱手领命,转身快步离开。他知道,现在只能一点点地排查,哪怕线索再零散,也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王彦拿起那张羊皮纸,目光再次落在 “七月二十夜,取货” 上。今晚就是七月二十夜,凶手会不会按约定去破庙?如果去了,他们要取的 “货” 是什么?如果没去,又意味着什么?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桩命案的迷雾越来越浓,而他们,还在迷雾中艰难地寻找着出口。
就在这时,医官匆匆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激动:“指挥使!有发现!那白色粉末和西域奇丝放在一起,再用灯烤了一会儿,奇丝竟然慢慢变透明了!而且粉末也消失了!”
王彦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再试一次!”
医官连忙拿出工具,在桌上重新操作。只见他将少许白色粉末撒在银灰色丝线上,再用点燃的蜡烛靠近烘烤。片刻后,原本银灰色的丝线果然开始变得透明,像一层薄纱;而那些白色粉末,也渐渐融化,渗入丝线下的纸张中,消失不见。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林宸刚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惊讶地停下脚步。
王彦的目光变得锐利:“这粉末不是凶器,也不是药材,而是用来处理西域奇丝的!凶手留下这粉末和丝线,或许是想掩盖什么 —— 比如,他身上穿着用西域奇丝做的衣物,不小心留下了丝线,又想用粉末毁掉痕迹,却没来得及清理干净!”
可新的疑问又出现了:凶手为什么要穿西域奇丝做的衣物?这衣物有什么特别之处?刘万财的死,和这西域奇丝到底有什么关系?线索似乎向前迈了一步,却又陷入了新的困局。王彦深吸一口气,对林宸道:“你还是按原计划去刘府,我再让人查西域奇丝的来源。今晚西郊破庙的布控不能放松,或许今晚,就能有答案。”
林宸点头,转身走出议事堂。阳光依旧明亮,可他的心头却压着沉甸甸的疑问。这桩离奇命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那些零散的线索,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串联起来?他握紧腰间的 1911 式手枪,快步登上乘用车,朝着城南柳巷的方向驶去。沥青路面上,车轮留下的痕迹延伸向远方,就像他们的侦查之路,漫长而曲折,却又不得不继续走下去。